离开妙德观,两人继续往苍云山赶路。
路上,李墨棠问道:“你觉得这位清闲道人说的话,有几成真?”
黄枫笑道:“你有没有种走在街上,旁边算命的突然叫住你,说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的感觉?”
李墨棠想了想:“还真是,不过天听观的卦很灵,如果清闲道人真是无为道长的兄弟,那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信其有啊,你觉得咱俩会遭遇什么劫难?”黄枫一点不慌,挺感兴趣的问道,“要不你提前打开锦囊瞧瞧?”
“不要!”李墨棠果断拒绝这个提议。
又行了几日到苍州,苍州再往南,就是安峪关。
黄枫发现关外异族集结的消息,完全没有影响到苍州百姓们的生活。
城里还能听到百姓议论。
“听说关外异族,要攻打安峪关了。”
“怕什么,打了这么久,都没迈过安峪关一步,担心异族,不如担心青州打过来。”
青州在北,苍州在南,这南北之距,中间还隔着昭阳,言外之意,是完全无需担心。
“心态是真的好。”黄枫笑道,和李墨棠穿过苍州城,来到苍云山下。
拾级而上,至半途,就有苍云山弟子拦在山腰。
“大夏李墨棠前来拜会,望通传。”
李墨棠言简意赅,两名弟子一听,其中一位当即去报,另一位也没将他们阻在这,引他们上山到客室等候。
黄枫在李墨棠耳边说道:“如果苍云山已经被拉拢,站到另一边了,咱俩可就是自投罗网了,这里可不止一位天门境强者,一会怎么跑,你可想好了。”
“你怕了。”
“不是怕,我是提醒你。”
说着话,随苍云山弟子来到客室等候,上次只去过试剑场,这一次总算进了屋。
客室只有他们两个,黄枫有些无聊,站在窗边看看云海,突然说道:“之前刺杀一事,苍云山说必给你一个交代,不会是忘了吧?”
“不会。”一个声音自客室外响起,回答了他的问题,随后房门打开,苍云山掌教郑道全走了进来,“有关刺杀一事,苍云山一直在查,不止要给殿下一个交代,也关乎苍云山颜面,只可惜线索寥寥,难有进展,望殿下海涵。”
李墨棠连忙说道:“前辈误会了,我绝无怪罪苍云山之意,也并非为此事而来。”
一旁黄枫倒像是咄咄逼人,不愿善罢甘休:“线索是寥寥,但是猜应该也猜到了,是吧,前辈?”
郑道全微微一笑:“黄公子指的是青州李应一脉?我确实有所怀疑,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不是吗。”
“有道理。”黄枫点头,刚刚想试探一下,但郑道全并展露任何态度,明显是在等李墨棠先开口,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李墨棠这才说道:“晚辈今日前来,是希望此战苍云山能站在大夏一边,尽快结束战乱。”
郑道全沉吟道:“这算是你们李家的家事吧,苍云山似乎不便介入。”
李墨棠认真道:“李应一脉的传言,未知真假,前辈不会轻信吧,就算是真的,大夏已经安定千年,若真因为这一战,打得生灵涂炭,对苍云山没有什么好处。
如今九岳、琅琊书院已是对立,玉渊阁和云麓书院,则站在大夏一方,佛门绝不会与鬼道修士为伍。
这一战,不会停留在甘州,过不了多久,异族一定会攻打安峪关,大夏南北同时发生战事,其他各州必不会平静,苍云山想独善其身,坐收渔利,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是威胁?”郑道全问道。
“当然不是。”李墨棠摇头,“只是在为前辈剖析局势,其实我所说这些,您应该早就想过,之所以要我说是来,是因为前辈有条件要提。”
“长宁殿下果然聪慧。”郑道全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也明说了,苍云山不会站在大夏对立。”
说到这,郑道全笑容消失,沉声道:“当初刺杀一事,若让对方得逞,我苍云山说不定便要被迫与大夏为敌,如此暗算,苍云山必不能忍,这是其一。
那九岳明知对方勾结异族,以鬼道残害平民,还与之为伍,我苍云山怎会与其同流合污,这是其二。
最后一点,我曾说过,苍云山欠长宁殿下一个人情,苍云山宗门上下,不会食言。”
黄枫也不怕得罪人,在旁边说道:“可是说这么多,不还是要提条件?”
“没错。”郑道全笑道,“人情有大有小,苍云山会保苍州安宁,必要的时候,助安峪关抵挡异族,除此之外,只有对付九岳的时候,我们才会出手,这便是第一个条件。”
黄枫有些疑惑:“晚辈有些好奇,苍云山和九岳,究竟有什么过节。”
“长宁殿下未和你说过?”郑道全笑道,“这就要说到第二个条件了,十二仙门强盛的其中一个原因,在于每个宗门都掌控有几个天然秘境。
黄龙秘窟,这个秘境从发现至今,苍云山和九岳便一直在争夺,天门境强者大打出手,代价太大,于是约定每隔一甲子,由同辈的年轻修士一决高低,争夺秘境。
没想到上一次,在比试之前,对方暗伏了苍云山当时要参加比试的弟子,致其重伤。”
黄枫诧异:“这您都忍了?”
郑道全解释道:“和之前的刺杀一样,没有证据,九岳矢口否认,若掀起宗门大战,后果难料,平白让他人占了便宜,说不定现在十二仙门,只剩十个了,当然最关键的是,那一战,我苍云山胜了,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如今一甲子快到了?”黄枫问。
郑道全点头:“没错。”
黄枫疑惑道:“九岳如今已经参与皇权之争,难道还会守约?”
郑道全点头:“会,当年两宗立下天道誓约,除非他们放弃黄龙秘窟,否则必会守约。”
黄枫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难道前辈的第二个条件,是要以牙还牙,让我们把他们这一甲子参加比试的天才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