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玮按捺不住,到了晚上,想到场长家里问问。
结果,到了场长家院墙外抬脚往里一看,正看见堂屋门口锁着两辆自行车!
胡玮当时差不多就明白,他被场长耍了。
他很生气,跳进场长家院墙里,想去看看那辆自行车。
结果,双脚刚落地,就听到屋里传来嗯嗯啊啊的动静。
胡玮听的耳朵发热,还以为场长跟老婆在办公事。
但是,那女人的声音,明显是个年轻姑娘。
等到那女人再发出动静时,胡玮立时认出了这声音!
是她!
那个女知青!
胡玮当时如遭五雷轰顶,脑子瞬间凝固。
心脏疯狂跳动,马上就要在胸腔里炸裂一样。
真正的三魂丢了两魂半,整个人呆若木鸡。
他就那样,原地站在院里,一直等到屋里那两人完了事,才仿佛重新活过来。
他的金凤凰!
他的掌中珠宝一样完美无瑕的心上人,居然背着他,跟场长这个有家室的中年男人在炕上赤诚相对,做那种苟且之事!
胡玮胃内翻涌,头晕眼花。
他生怕自己倒在院里,踉跄着摸到墙边,哭着翻墙出去。
刚落地,他就跪在地上呕吐不止。
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一样。
胡玮真是万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这两年付出的心血,这两年为了赚钱吃过的苦。
他托人买的缝纫机、手表、收音机,全都变成了讽刺!
他骂不出来,恨不起来。
他的世界已经天塌地陷,他直直地跌落深渊。
他一路哭着跑到河边,跳进河里,想一死了之。
河水快没过脖子时,又想到他已经买下的缝纫机、手表、收音机,那里边还有高智源的钱。
他要是死的不明不白,不是把高智源坑了吗?
所以胡玮重新拾起最后一点力量,从河水里出来,来到高智源家。
本来想跟高智源交代后事,让他把那些东西都卖了,钱都给他。
结果一见了高智源的面,抱着他嚎啕大哭,把心里的冤屈和屈辱全都宣泄了出来。
第96章
农场居然发生这么狗血的事?
等他哭完,高智源问明缘由,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先骂场长,再骂女知青,最后骂胡玮。
骂场长吃人饭不干人事,收了好处不帮忙就算了,还背后捅刀子!
丧尽天良!
骂女知青不是个正经人,勾三搭四、玩弄感情!
呸,破鞋!
又骂胡玮瞎了狗眼,看上那么个不正经的女人。
被人阴了,不想着报复回去,还去寻死?
死都没脸见祖宗!
高智源又冷静了一下,说,要死也行,必须拉场长垫背。
胡玮被高智源骂了一夜,天亮了以后,又觉得自己不能为了这种事去死,确实太窝囊了。
他还是得好好活下去。
只是,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于是高智源决定帮他出气。
高智源没有直接冲到场长面前去打人,特意等到开全体大会时,场长人模狗样的坐在台上发言,高智源突然冲上去,摁住了一顿暴揍,吓的全场惊叫。
场长被揍的半个月没出来见人。
高智源因此「威名远扬」。
人虽然被整了,被民兵关了七天,又被发落到养猪场养猪,但是整的不够彻底。
因为那个场长自知理亏,他一个穿鞋的,害怕高智源这个光着脚的。
所以一时不敢太张扬,想着先稳定下局面,等以后慢慢整治高智源。
结果还没等场长恢复元气,又卷铺盖走人了。
高智源侥幸逃过一劫。
这就是高智源打人的原因。
马小璇听了以后,忍不住轻呼了一口气。
没想到在农场居然发生了这么狗血的事。
跟传奇故事一样精彩。
当然其实算不上多么狗血。
世上比这狗血的多的是,只不过发生在认识的人身上,就让人感触更深。
可怜的胡玮,之前见过他几次,没想到他曾经受过这样的情伤,从他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那段经历,估计已经忘怀,或者藏在心底了吧。
再想想高智源为了朋友打抱不平,还真有种两肋插刀的豪壮之气。
马小璇也觉得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
要是放任不管,真能被恶心死。
马小璇又好奇地问:“那个女知青呢,还在这个农场吗?”
刘建业整顿了心情,继续干活,摇头道:“不在了,你想想,有智源在,那女的能待的下去吗?”
马小璇听出这不是什么好话,笑问:“智源干什么了?”
刘建业笑道:“智源一见了她,就指桑骂槐地骂人家破鞋,败类,放着年轻有前途的对象不要,跑去跟老头子滚大炕。
有一次,我们农场来了个收破烂的,他就当着那女知青的面问人家,收不收破鞋,我们农场有双破鞋,那收破烂的以为是真的,就问什么样的破鞋,单的还是棉的。”
“噗哈哈哈!”
马小璇再也忍不住,扶着木棍笑弯了腰。
“不过那两人搞破鞋的事,到底没往外传,那女知青担心自己再待下去,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那个场长走了没多久,她也走了,不知道上哪去了,是回城了还是调到其他农场了,没再听到任何消息。”
“估计自己也觉得没脸了,就是可惜胡玮一腔真情喂了狗。”
“所以你知道智源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刘建业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
刘建业笑着,却没给出具体解释:“他大概觉得自己比胡玮更幸运吧。”
“应该说,是我比较幸运吧?”
马小璇设想一下,要是自己过来后遇到的是另外一个人,那可能就得换剧本,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说不定要上演各种撕逼桥段,整天应付各种极品。
还好遇到的是高智源,让他避免了各种糟心事,日子一直过的顺风顺水,她可以专心做自己要做的事。
刘建业满脸艳羡的笑:“难怪智源那么喜欢你,那么听你的话,是有原因的!”
两个人继续往土里揳木桩。
过了一会儿,马小璇回屋,给他们几个人倒水喝。
喝完水,马小璇又追着刘建业问:“我好像听说,智源之前蹲过劳改,是真的吗?”
一听这话,刘建业警惕地抬起头,看着马小璇:“你当着智源的面问过这个问题吗?”
马小璇使劲摇头:“没有,我没敢问,所以才来问你。”
“哦……”刘建业呼出一口气,“我提醒你,千万别当着他的面问这个问题,上一个这么问的人,被他打的尿都出来了!”
卧槽——
万幸她没作死!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小声问:“那他到底为什么蹲的劳改,你知道吗?”
刘建业压低了声音,好像生怕旁边有人听到似的:
“我只知道,他的罪名是现行反某某,这还是跟他一块蹲过劳改的狱友透露出来的,但是具体干了什么,没人知道。”
听说是这样的罪名,马小璇觉得轻松了一些,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就行。
那个现行反某某的罪名,说实话,根本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本质好坏。
只能说是运气不好,或者是性格问题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