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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啊小鹿,你怎么这么傻?
  这哪是给孩子找家教,分明就是打着家教的旗号,要诱骗无知的纯情少女。
  阮玉烟冷笑一声,觉得自己已经把这臭男人的诡计看得透透的。
  毕竟我家小鹿这么优秀,难免某些贱人有非分之想。
  况且这工作时间还正好是小鹿的下班时间,既耽误了小鹿休息,又让小鹿无法抽出时间和我相处,这是典型的别有用心。
  阮玉烟越想越真。
  从此,每次陆漾下班要走了,都能感觉到一双阴沉的目光盯着自己。下一秒,就会有同事给她捎来阮总派发的加班任务。
  虽说阮总的加班费一向大方,而且总是请加班的同事们吃夜宵,可陆漾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也因为她总要加班,和学生家长面谈的事一直没定下来。
  直到这一天,那位学生家长大概是觉得不能再拖了,所以要求把家教的事提上日程,正式提出要面谈,时间就约在今天下班后。
  陆漾今天提前两个小时就干完了活,甚至打算偷偷溜掉,谁知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满面阴云的阮总。
  下意识地看看阮总拿文件了没。见她两手空空,陆漾这才暗舒一口气:阮总好呀。
  阮玉烟的语气却有些冷:去哪?
  我今天约了和学生家长面谈,现在就要去了。
  虽说这个岗位对于上下班打卡的要求不是很严,但陆漾一看见阮总,说话还是有点没底气。
  阮玉烟双眼微眯:约在哪里,我送你去。
  陆漾下意识地想说这太麻烦您了,可是看着阮总的眼神,她总觉得拒绝的话会找来杀身之祸。
  所以默默地把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
  阮玉烟就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之后什么都没说,漠然地转身下楼,等她自己跟上来。
  还没走到停车场,却收到了一通电话。
  是小秘书打来的:阮总,有人应聘您的绘画指导了,我现在去见见对方,您要一起去吗?
  阮玉烟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去一下比较好,于是说道:可以。但我现在有事,让他稍等。
  一边说着,一边替陆漾打开车门。
  小秘书有点为难:啊可是我都跟人家约好时间了,临时推迟不好吧?
  推迟一下能怎么样?不过是见一个绘画指导而已,等我把小鹿送过去再见又能怎样?他还想和小鹿比重要性?
  阮玉烟一时间有点恼火,为陆漾关车门的手动作停滞,停在副驾驶门口就说道:我说推迟就推迟,让他等会儿不行?
  小秘书只好连声说行,然后挂断了电话。
  即使挂了电话,阮玉烟也觉得很气:什么人啊,有没有点自知之明,还想让我因为他而耽误送陆漾么?
  真是痴心妄想。
  看着她唇角流露出的冷笑,陆漾不禁问道:打电话什么事呀阮总?
  没什么,阮玉烟转身,替她扣上安全带,让一个不知好歹的蠢货推迟一点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阮总你知道你骂的是谁吗?感谢在20210821 20:35:05~20210822 21:0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雾鲸 1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正赶上晚高峰,虽然没有从主干道走,但多少还是有点堵车。
  车子一点点地往前蹭,停车的间隙,阮玉烟看了眼时间,转头看向一旁正在啃面包的陆漾:你们约的几点?
  一边问,一边在心里庆幸幸好今天是我送小鹿过来的,要不然她还要去挤晚高峰的公交,多遭罪。
  阮玉烟一向自诩不是很金贵,和那些每天妆容精致喝下午茶的表面名媛不一样。但上次和陆漾挤过一次地铁早高峰的地铁之后,她差点没把命挤在地铁里。
  出了地铁站之后,她整个人都升华了。
  陆漾知道她怕自己迟到,不慌不忙地咽下一口面包:没事的阮总,我不着急,那个人说目前有点事儿,让我晚到一会儿也行。
  没想到一听这话,阮总不但没有放松,好像反而还有点要生气似的,本就淡漠的凤眸更冷峻几分。
  差点把陆漾吓着。
  正想问一句阮总你咋地了,却见阮总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已经微微发颤。
  没等陆漾说话,阮玉烟先生硬地开口道:不讲信用是一个人最大的失败。这男人本来就居心不良,还不按照和你约好的时间赴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陆漾有点懵。
  阮总好像生气了?
  她为啥生气啊?是我把她怎么了,还是学生家长把她怎么了?
  哎,反正不管是谁把她怎么了,我是不是应该先哄哄她?
  想到这里,陆漾放下面包,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身边:阮总啊,您看,我这不也是在路上堵着,还没到呢吗?人家肯定是临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话音未落,就被阮玉烟打断:重要的事?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既然和你约了今天见面,那见你就应该是最重要的事。
  说罢稍微顿了顿,缓口气又继续说:再说你和他能一样么?
  陆漾没听明白,歪了歪疑惑的小脑瓜:不都是迟到吗?有啥区别?
  所以她眼巴巴地趴在扶手上等阮总给自己解惑。
  然而阮总好像也被这个问题给顶住了,盯着前方挪动了一下车子,等车子停下来,俩人之间的空气依然是沉默的。
  沉默了一会儿,阮总似乎放弃了讲道理: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给陆漾整得没招没招的。
  往椅子上一靠,正要吃面包,又听阮总缓和了语气说道:抱歉,刚才不是故意想打断你说话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漾特别不想看见阮总眼里有现在这种歉意的神色。
  阮总就应该是像她给下属开会时那样,眸中充满坚定,浑身都透着不肯低头的倔强傲骨。
  所以一旦阮总眼中的光芒稍有黑暗,陆漾就觉得她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这样的。
  当陆漾看见她这个眼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阮总怎么可以受天大的委屈呢!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我怎么这么担心这个女人受委屈呢?
  我的心永远是沧海月明太太的,我不能精神出轨呜呜呜陆漾缩在副驾驶的座位里,瑟缩着默默啃面包。
  刚啃了两口,又被阮总给喝止了:当心消化不好。
  车子开着窗户,还一走一停的,确实不太适合吃饭,特别容易噎出嗝来。
  可是陆漾表示自己饿饿。这连学生家长的面都还没见到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吃上饭呢。
  唉,社畜人的一天,就是如此辛劳啊。
  下一口还没咬呢,又听阮总好像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等你见完家长,我领你去吃饭。
  啊,那多不好意思
  陆漾的声音越来越小,阮玉烟的语气却还是淡淡的:上次去你家吃的,这次换我做东。
  说着,阮玉烟又乜了一眼陆漾手边鼓鼓溜溜的书包,就问了一句:书包里装了什么?
  要是光装点书和画具,不至于把书包撑成这样吧?
  陆漾把包往后挪了挪,确保书包不会在刹车的时候塌下来:是我打算见学生家长时穿的衣服。不是教小孩画画嘛,我挑了一套比较可爱的衣服。
  阮玉烟心里又是一个不爽。
  小鹿能不能有点基本的安全意识?居然要穿得特别可爱给学生家长看?
  学生家长是好人么?有我好么?
  应该先穿给我看看,我检查一下有无不妥之处,再穿过去吧?
  然而阮玉烟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只是略一点头,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
  约定的地点是个窗明几净的咖啡馆,尤其是临街的那一面,每个卡座旁边都有一扇偌大的落地玻璃窗,甚得阮玉烟的心。
  车子在门口停下,陆漾背起书包,朝阮玉烟呲牙一笑:谢谢阮总,阮总再见!
  笑起来的时候,脑门儿上支棱的碎发还颤悠颤悠的。
  看着阮总把车开走了,她才进了咖啡馆,然后赶紧先冲进了洗手间,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换上。
  她估计这次的学生是个岁数不大的小女孩,所以挑了一套小熊卫衣过来,肚子上还有两个熊爪印,可爱无比。但是这个衣服平时上班穿还有点夸张,所以她带到这里才换上。
  穿戴整齐之后,又对着镜子把头发扎成了一堆晃悠悠的小圆髻子。配上小熊卫衣,一看就是在小孩丛中如鱼得水的知心大姐姐。
  一照镜子,连陆漾自己都忍不住感慨:靠,爷真可爱!
  还不忘照了一张照片,把脸用水印遮住以后给自家太太发过去。
  【蕉下小鹿】太太太太,看我今天可爱不![嘻嘻.jpg]阮玉烟刚才只是假意挪了挪车,实际上转了一圈又开了回来,此时正停在咖啡馆的大落地窗外,屋内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看了小鹿发来的照片,她先是忍俊不禁,用指尖在照片里的陆漾脑袋上蹭了蹭,很快又脸色一冷。
  那个男人何德何能,要让小鹿这样去赴约?
  果然是贪图小鹿的美色。
  阮玉烟换了角度靠着椅背,眉头微蹙。
  虽然被小鹿的傻气给气得够呛,但哄还是要哄的:【沧海月明】我家小鹿哪天都可爱,今天格外可爱。
  哄完,却觉得怎么也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配小鹿去看看。这样想着,阮玉烟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进了咖啡馆。
  没想到却在咖啡馆角落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她的新秘书小楚。
  小楚也招呼着笑道:阮总,您的事情办完了?
  我的事哦。阮玉烟想了一下才明白,因为刚才要送陆漾,所以跟她说要晚点过来来着。
  可是小楚现在不应该去见那个绘画指导吗?他怎么在这儿?
  阮玉烟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
  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尚未想明白目前的局势,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阮总,您怎么也来了呀?
  阮玉烟的心里咯噔一下,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是陆漾的声音。
  阮玉烟只觉得自己那个不祥的预感正在一步步应验。
  接着,就看见秘书小楚很热情地跟陆漾打招呼:哎呀您就是小陆老师吧?
  阮玉烟心头一个激灵。
  对此,小陆和小楚显然没有察觉,还在非常礼貌地互相寒暄。
  陆漾赶紧和小楚握了握手:是我是我,您好您好。
  直到这俩人都入了座了,阮玉烟还没回过神来。
  小陆比她还茫然,压根不知道她是来干嘛的。还是小楚轻轻唤了一声:阮总,这就是那位绘画指导。
  阮玉烟深吸一口凉气。
  小楚是厉白月安排的人,刚入职,而且有时候不在公司,连总裁团这些人都还没认全,不认得陆漾这个职员也是正常。
  所以小楚是正常的,小陆也是正常的,只有阮玉烟一个人的精神濒临崩溃。
  但总裁毕竟是总裁,哪怕到了这个地步也能冷静挽尊。
  阮玉烟淡淡地向小楚问道:哦,是你女儿要找老师是吧?
  小楚没看懂她眼神的暗示,非常实诚地回答道:阮总我哪有孩子啊,我还没结婚呢。不是您说要找个老师吗?
  陆漾目睹了他俩对线的全过程,越听越糊涂,用了好长时间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觉得不可置信:所以说阮总,我的那个学生,就是您啊?
  ***
  一杯咖啡的功夫都没到,陆漾就又坐上了阮玉烟的车。
  这次是去阮玉烟家里。
  在车上,冷面总裁阮玉烟臊眉耷眼地把找绘画老师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只是隐瞒了她的手因为旧伤而发颤的部分。
  陆漾还能说啥,只能乖巧地听着,也不敢乱搭茬。
  只是阮总居然提出带她回自己家,这是她没想到的。
  你还没吃饭,学画的事下次再说,先吃饭。
  阮玉烟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漠然,听起来一点也不像要邀请人去家里吃饭的主人。
  想到上次阮玉烟找的餐馆,陆漾有点不好意思:阮总我简单吃点就行,不用太麻烦。
  看着小鹿红扑扑的小圆脸儿,阮玉烟略一沉吟,说道:那去我家里,我买菜,你可以自己做。
  也不是不行。而且自己在家做,肯定比外面实惠吧?陆漾这样想着,也就答应了。
  但是当阮总的车停在别墅区外的时候,陆漾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她忽然觉得,阮总家里的食材自己可能不会做。
  尤其是当她看见阮总家里的那幢二层别墅,尤其是这别墅还有泳池和后花园的时候。
  走过一段很雅致的石阶才是大门,阮玉烟扫指纹开锁,入门先是玄关,绕过玄关就是二百多平的客厅。
  这里和陆漾想象中总裁的住所差不都,但有的地方也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的地方主要指餐厅。
  一进厨房,陆漾就傻了:这盘子里放的是个啥?琥珀色,晶莹剔透的。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连盘子不用的时候都要在里面摆上工艺品?
  直到阮玉烟静静地解释道:这是我上次炒的糖色。
  但是反砂了。
  后半句她没说。因为她相信陆漾看得出来。
  自从上次从陆漾家里出来,她也学着在家做一些菜,但她发现自己实在没有烹饪的技能点。
  那是新剥的核桃,你吃吧。
  见陆漾发现了餐桌上玻璃小碗里的核桃,阮玉烟说道,并且拈了一颗放在陆漾手心里。
  人家都这么说了,陆漾也没太推诿,抓了一小把边走边吃,在阮玉烟的带领下参观厨房。
  绕过餐厅就是厨房,阮玉烟适时地解释一下,冰箱里有我上次买的食材,你随便用。
  陆漾打开冰箱,然后就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这些东西自己确实不会做。
  光是螃蟹就有好几种,陆漾努力地认出一种面包蟹;牛肉是肋眼牛排,上面的花纹和大理石一模一样;还有一盒鸡肉,盒子上贴着的文字不知道是法文还是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