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正道微微一笑,故作高深的说道。
“人啊,骨子里面都有一种对公平公正的渴望,如果在现实中缺失,他们就会将这种渴望寄托在一些超自然的力量上面,所以大多数人都会有被害者有罪的观念。”
谭正道饶这么大圈子,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想说,一旦让别人知道他们给叶小惠赔钱了,那么那些人就会认为梁逸飞他们是理亏的一方。
至少在梁逸飞他们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为什么要主动赔钱,法院判决赔钱,再强制执行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因为法院有可能出现错误的判决,而且这种可能性还很高。
但是如果你主动做了赔偿,那就证明你连自己良心这一关都没有通过,肯定是做了亏心事。
其实被害者有罪的理论没有谭正道说的那么高深,许多孩子都经历过,比如你被人打了,当你告诉父母和老师的时候,偷懒的父母和老师就会理直气壮的反问。
“为什么那么多人他不打,就打你?”
如果你进行深刻的反思,就会将所有的过错按在自己身上,并认为那个家伙揍你是正确的。
梁逸飞理解谭正道的这种故弄玄虚,毕竟是在自己心仪的女神面前嘛,但他的内心对这个貌似取得了不少成绩的男人多了几分同情,因为他得到的这一切,都没有让他的内心真正的自信起来。
“这样,谭律师,这两天你就代表我们公司去和叶小惠协商补偿的问题,协商好补偿条件之后,我愿意在网络上公开。”
谭正道听了之后,愣了一下,感觉之前的话白说了,看梁逸飞这么年轻,他估摸着梁逸飞肯定还理解不了人心的险恶,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郝彬焱。
“行,就按照他说的那么做吧,你需要我们提供什么东西,我们第一时间会提供给你的,不管补偿谈成多少,律师费我们都会照常支付的。”
“你们都已经打算赔偿了,这就不是什么大官司,我派个人专门帮你们去处理这个事情,至于费用嘛……。”
“费用照常收,否则我就去找其他律师。”
郝彬焱果断的说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最好别欠人家人情,更何况还是一个她不怎么喜欢的人。
“行,这样吧,要不晚上我做东,找个地方好好吃顿饭聊聊将来有可能反诉的问题?”
谭正道不着痕迹的就揽下了反诉的业务,梁逸飞不喜欢太过功利化的人,他皱了皱眉头,用满是歉意的语气说。
“谭律师,不好意思,马上就要期末了,我还是在校学生,得回去准备考试。”
“啊,你还是学生啊,怪不得这么年轻,彬焱,你晚上总没什么事儿吧。”
谭正道居然直接向郝彬焱发出邀请,郝彬焱心里冷冷一笑。
“想屁吃吧,就这样想约我?”
“不好意思,改天吧,今天我正好手头也有一点事情要处理。”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郝彬焱有些不放心的问。
“逸飞,将这个案子交给他靠谱吗?”
“他专门做这个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怎么感觉他喜欢吹牛,将自己表现得特别厉害。”
“男人嘛,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难免会装一些,不过他真本事应该还是有的,缺什么就叫什么,我感觉他心里没有正道。”
梁逸飞又不打算和他做朋友,所以这家伙有没有正道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委托他的业务也没有多少可以玩猫腻的空间。
就好像何进,虽然穿越之前将他坑得很惨,但穿越之后,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反而是梁逸飞利用他的缺点,让他为自己做了好几件事情。
“时间还早,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去逛逛?”
在发现比自己小三届的学弟都变成中年油腻男之后,郝彬焱的心里压力是很大的,而且和谭正道一比,郝彬焱才发现梁逸飞的内心有多么的成熟。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单独和梁逸飞逛逛街,聊聊天,分享一些内心的情绪,她觉得梁逸飞应该能够理解她的心情,而且她现在看来,也只有梁逸飞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梁逸飞看得出来郝彬焱受了刺激,于是两个人沿着江边慢慢的行走。
郝彬焱本来准备了满肚子的话,但是当她和梁逸飞并排走的时候,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感觉就这样她已经获得了心灵上的平静。
“呜……。”一声轮船入港的声音,打乱了郝彬焱的思绪,看着远处码头上忙碌的人,郝彬焱忍不住感叹道。
“梁逸飞,你有没有想过三十岁,你会是什么样子?”
“跨国公司的老板呗,手下至少有一两个公司上市吧。”
梁逸飞说的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但是在郝彬焱看来,他是在搞笑。
“哼,刚才你还说谭正道在装呢,你自己还不是吹牛。”
“我可不是吹牛,他将头发都快熬没了,才熬成那个样子,偏偏他还自认为特别成功,我认为到他五十岁的时候,他的情况比现在也好不了多少。”
“唉,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想过三十岁的我会是什么样子的,以为自己会和我妈他们那代人一样,有一个爱我的老公,有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还有一年多就要到了吧,你可得努力啊,不过我在你身上好像看不到太乐观的希望。”
梁逸飞小声调侃道。
“讨厌,你就不能顺着我说,你不知道,女孩子在这个时候是最需要安慰的吗?”
“你这个三十岁依然还单身的女人……。”
梁逸飞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唱了起来,郝彬焱气得立即就要上去揍他,梁逸飞撒腿就跑,郝彬焱脱掉高跟鞋,光着脚就去追。
看着在前面奔跑的梁逸飞,郝彬焱好像回到了她的初恋,梁逸飞变成了那个让她刻骨铭心的男人,但这一切,恍如隔世。
慢慢地,郝彬焱视线变得模糊,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她眼眶里面流了出来,她好想大声的喊那个男人的名字,那个一度她以为已经完全遗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