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牧真的懵了。
世上果然没有医治‘离魂式’的丹药吗?
那岂不是说,虎妞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那自己该如何向门外苦苦等待的谢道龙交代呢?
一想到谢道龙为了救虎妞已近疯狂的模样,谢牧就觉得脚底发凉,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谢道龙,谢道龙真的能接受吗?
谢牧很担心。
……
就在谢牧苦思如何向谢道龙交代的同时,对面的刁蛮丫头谢小曼突然凑到她师父苦婆婆身边,小声嘟囔着什么,然而下一刻,便被苦婆婆用锋利眼神怼了回去。
谢小曼被吓了一跳,当即认怂,然而嘴里却还是小声嘟囔:“明明就不是那样的……”
“住嘴!!”
苦婆婆忍不住,狠狠训斥了谢小曼一句,抬手指着茶壶:“茶水凉了,去换壶新的来!”
谢小曼不敢违抗师命,只能乖乖去添茶。
谢牧始终在苦思如何向谢道龙交代,自然没有注意到这对师徒的异状。
沉思许久之后,谢牧还是再三确认:“苦婆婆,难道这世上当真没有能够救醒虎妞的方法了吗?”
“这……”
苦婆婆沉吟着,表情凝重:“离魂式作为谢氏一门奇功,直接作用于神识这种最脆弱也是最致命的地方,而神识一旦出事,药石也枉然啊!”
谢牧默默点头,他理解苦婆婆的意思。
当初他的神识也曾受损,为了治疗神识,冒险进入大悲凉寺求取神识金莲,虽然最后幸得悲止大师出手相救,神识恢复如初,但其中危险程度,而今想来也令他倍感惊悚。
换句话说,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治疗神识的丹药,手握号称炼药界第一奇书的‘药王神典’的他,只需要开炉炼药即可,何须冒险闯入大悲凉寺啊!
“谢长老,你也是炼药师……”
见谢牧沉思不语,苦婆婆继续道:“老身虽身在谷中,但对外界之事也略知一二,前段时间,由炼药师组成的组织-丹盟横空出世,谢长老之徒苏懒懒荣任盟主,而谢长老更是在全体成员的拥戴下,成为太上长老,这份荣誉分量之重,可谓亘古少见。”
“……”
谢牧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苦婆婆为什么突然提及这么一句。
“婆婆的意思是?”
谢牧试探问道。
苦婆婆摇摇头,笑容慈祥:“没什么,只是觉得以你这般年纪,能够在炼药一途有如此大的成就,年轻一代唯你独占鳌头。”
嗯?
听到这话,正端着茶壶回来的谢小曼,看向谢牧的眼神顿时露出一丝异样。
像是惊讶,但更多的,却是不服气。
谢牧没有注意到谢小曼的表情,只是连连摆手:“婆婆您谬赞了。”
“不,老身并非奉承你。”苦婆婆神情认真,眼神之中满是赞赏,“老身虽未亲眼见过你炼药,但是如果传言不虚的话,你的炼药水平已然远超众人,当天下独步!”
嘶!
谢小曼端着茶壶,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对于她师父,她自然是了解的,她师父苦婆婆是一贯的高傲,寻常人等别说见她老人家一面,甚至连她老人家的眼都入不了!
谢小曼自诩天赋资质不错了,但平日里依旧很少得到师父的肯定,更不要说夸奖了。
像今天谢牧这般,受到如此之大的褒奖,谢小曼简直想都不敢想!
一瞬间,谢小曼心中突然生出满满的不服气来。
“大家年龄都差不多,凭什么师父只夸奖你?肯定是因为你是谢氏家主的缘故!”
谢小曼暗自揣测着,看向谢牧的眼神越发不善。
“小曼!”
苦婆婆见徒弟盯着谢牧发呆,当即出声提醒:“茶!”
谢小曼后知后觉,赶忙将茶壶放下,但粗手粗脚却又将茶杯撞飞了,幸亏谢牧反应及时,接住了茶杯,这才没有酿成小事故。
但苦婆婆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小曼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频频出错?!”
苦婆婆训斥着谢小曼,听得谢小曼越发嫉恨谢牧,在她看来,自己平白遭骂,全是谢牧的错!
“罢了!”
苦婆婆最后道:“你今日既然心不在焉,那为师便许你一天假,你且出去散散心吧!”
平日里若能放假,谢小曼肯定乐开花,可是今日她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不过师父既已发话,她也不敢反驳,只能悻悻离开。
当然,离开时还不忘狠狠瞪了谢牧一眼,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谢长老切莫见怪,都怪老身平日里把这丫头给宠坏了,小曼今日冲撞了谢长老,老身这里替她赔个不是。”
谢牧自然不会把谢小曼这个小丫头的态度放在心上,连连摆手表示无妨。
随后,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之后,苦婆婆便以身体疲累为由,下了逐客令。
谢牧见状,也不好强求,只能起身告辞。
“对了。”
就在谢牧即将走出小院时,本已进屋的苦婆婆突然重新出现在木屋门口,问了一个让谢牧很意外的问题。
“谢长老,你真的相信,种群血脉是时间都无法抹平的吗?”
谢牧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坚信!”
苦婆婆深深看了谢牧一眼,最终摆摆手:“走吧,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已经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谢牧心中莫名一动,总觉得苦婆婆话中有话,但却始终抓不到任何头绪,最终只得拱手告辞。
……
门外,谢道龙可谓是度秒如年。
真是太煎熬了!!
活了三十岁的他,从没有发现,时间竟然如此熬人,看着紧闭的院门,谢道龙恨不得冲进去。
但是吗,为了妹妹虎妞,他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院里的苦婆婆是他和妹妹的唯一希望了,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疏忽,葬送妹妹生的希望。
“只希望‘谢牧’老弟那边一切顺利,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来!”
谢道龙暗自祈祷着,随后便见到谢牧从院里走出来。
谢道龙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拉住谢牧的手,声音颤抖:
“兄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