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茶香淡雅。
苦婆婆的神情却有些异样,她想不通,自己哥哥谢老慢为什么非要谢牧参加鱼龙大会。
“说起这事,我还没骂你呢!”
谢老慢瞪了苦婆婆一眼,恨恨道:“你那徒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让她跟谢牧比试炼药?你可知她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听得这话,苦婆婆握着茶杯的手下意识抖了两下,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似的,支吾道:“又不是我让她比试的……”
没等她说完,谢老慢当即打断她的话,冷哼道:“让她跟谢牧比试,还用你下命令吗?那孩子素来好胜心强,你只要在她面前夸奖谢牧两句,她肯定上钩!!”
“……”
苦婆婆怂了,自己这位老哥实在是太精明了,精明到好像亲眼看过似的,让苦婆婆根本无从狡辩。
“可最后,谢牧不还是被骗去参加鱼龙大会了吗?!”苦婆婆支吾道。
哼。
谢老慢又瞪了妹妹一眼,冷着脸:“要不是我今日在这,你会这么做?!你呀,就是心太软!”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虎妞那孩子没命吧!”苦婆婆小声嘀咕道。
谢老慢顿时急了:“你可怜虎妞,那谁可怜咱俩?!!”
苦婆婆也来了脾气,瞪眼反驳:“这是两码事,谢家害了咱们,咱们就找谢家报仇就是了,跟虎妞何干!?”
“你!”
谢老慢没想到妹妹竟然敢当面斥责他,心中怒火当即更胜,可是见着妹妹一脸严肃,毫不怯懦的模样,谢老慢最终还是将怒气压了下去,沉声安抚道:
“放心吧,我当时没下死手,只要炼制出补天丹让虎妞服下,就一切都没问题了,再说那续魂草乃是管制之物,只有谢氏高层有,谢牧想要拿到只能通过鱼龙大会这个途径,从这个角度上看,你也不算骗他啊!”
听得这话,苦婆婆这才消了怒气,转而看向自己这位哥哥:
“哥,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非要谢牧参加鱼龙大会呢!”
话音落,书房随即陷入沉默,只听得谢老慢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小莲,你还记得今年正月里的那场异动吗?”
谢老慢冷不防问道。
正月里的异动?
苦婆婆先是一怔,随即恍然:“你是说今年正月里大阵停转那次?!”
苦婆婆记得很清楚,那是正月初九的早上,月神谷地下的大阵突然发出异动,日夜运转不休的大阵在那天早上竟然停转了半个时辰!!
“谢氏那帮高层就是靠着那个大阵来控制大家的,大阵好端端竟停转了半个时辰,你知道这对谢氏那帮高层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回忆着那日细节的谢老慢眼睛里尽是血腥光芒:“四个区,两千人先后暴动,如果不是老天不开眼,大阵又恢复运转,谢氏那帮高层早就死绝了,他妈的,算他们命好!!”
作为那场暴动的亲历者,苦婆婆自然清楚,当时她的药草区也有人暴动,但是由于发动时间比其他区晚,所以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相反那些参与暴动者在事后却被尽数斩杀,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那可是整整两千条人命啊!”
苦婆婆心有余悸道。
谢老慢哼了一声,眼睛里闪烁着疯狂之色:“那也总好过坐以待毙!!”
苦婆婆愣了下,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皮肤褶皱松弛的双手,眼中随即泛起雾气。
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愿意呆在这间地狱里头?
缓缓吐出浊气,苦婆婆稳住心神,问道:
“但是这与你逼谢牧参加鱼龙大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
谢老慢先是警惕地打量了四周一眼,然后突然压低声音,语出惊人道:
“因为那日大阵停转的原因被我找到了!!!”
嗡!!
苦婆婆只觉得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吃惊盯着哥哥谢老慢。
自从那日大阵停转之后,便不断有人试图寻找大阵停转的原因,对此,月神谷谢氏高层专门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讨论此事,有违者连坐百户!!
连坐制,一人犯事,周围人尽皆受到牵连。
连坐百户,基本上已经将和那人有关系的所有人都囊括进去了。
惩罚之严厉,令人咋舌。
苦婆婆没想到,在这种残酷刑罚之下,哥哥谢老慢竟然还敢打探真相,并且竟然真的让他打探到了!!
“原因……是什么?!”
苦婆婆声音微带颤抖道。
谢老慢又看了眼周围,然后用更低的声音,哑着嗓子道:
“是一个女人……造成大阵停转的,是一个外来女人!!”
外来女人?!
苦婆婆眉头微皱,并没有听懂谢老慢的意思:“谷里每天都有外面的女人进来……”
“不!”
谢老慢抬手,打断苦婆婆的话:“不是外面的女人,而是大漠外面世界的女人!!”
嘶!!
苦婆婆倒吸一口凉气,苍老的脸上写满了吃惊:“这到底怎么回事?!”
意外的,谢老慢却是摇头,表情凝重:“具体原因是什么,我暂时也没搞清楚,单就这条消息,就已经让我损失了七个探子!”
原来,自从大阵停转发生之后,谢老慢便发动人马四处打听,试图寻找真相。
起初所有人都没有头绪,直到有人无意间说起:大阵停转,必有原因,与其漫无目的寻找,倒不如查查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照这个方向,谢老慢一方人马便开始了探查。
“在损失了七个探子之后,终于让我查到了,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老慢目光深邃,喃喃道:“据我所知,那日曾有一个外来女子进入山谷,而且……那女子并非被谷中猎手抓来的,而是自己跳进来的!!”
自己跳进来?!
苦婆婆闻言,先是一惊,随即连连摇头:“不可能!整个山谷被大阵包裹着,如果没有谢氏族人指引,即便那人从山崖上跳下来,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是活活摔死,绝不可能进山谷来!!”
“可能的。”
谢老慢目光深邃,意味深长道:“没有指引就跳进山谷,是可能的……”
可能?!
苦婆婆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惊声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女子也是谢氏族人!?”
意外的,谢老慢又摇头,随即一字一顿道:
“不用非得是谢氏族人,只要身怀谢氏血脉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