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之上,紫东刚飞出白玉别苑不远,便看到前方一袭绛红色罗裙飘舞,莫徵堇笑靥如花朝他示意,“紫东道友不告而别,是否太绝情了些。”
紫东微眯起眼,“该谈的都已经谈完了,大家又都是老相识,何必拘泥于形式?”
莫徵堇不理会他的暗讽,转移话题道:“看你一脸轻松,可是摆平我家那闺女了?”
“怎么,怕她在我这里吃暗亏?”紫东似笑非笑,“到底有没有刁难她,你去问问不就知晓。”
“看你说的,”莫徵堇又再靠近两步,目若秋水,“我只是来看你罢了,今次一别,也不知要几万年方能再见,送一送心里好受些。”
“没想,这些年界主的甜言蜜语说得是越发好了,如今更是跟真心没什么区别。”紫东挑了挑眉道:“放心,我不过是让你女儿与我徒儿比试一场,不会让她做什么危险之事。”
莫徵堇目中微光闪动,“只是单纯的比试?恐怕是有条件的吧,比如若她赢了,便答应收她为徒之类?用韵儿试炼你家徒儿,你真确信你徒儿能赢?就不怕到时阴沟里翻船,反倒得不偿失?”
紫东闻言大笑道,“无论她二人成败,我都不缺徒弟,何来得不偿失?紫东就此别过,不劳界主再送了。”
话已说到这里,莫徵堇也觉再多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笑笑并客气道:“紫东道友走好。”
随后二人各自转身离去。
待飞出几百里后,紫东望着无边际的浩瀚天空,心情大好,并对着天空自语道:“既然乖徒儿那么想逃离为师,为师又怎能不满你的愿?只是可别指望没了为师在身旁便可松懈,这会为师可是替你打算了许多,以后你千万可别让为师失望才是。”
反正来日方长,总有再遇之时,他不急。
再说莫徵堇回到白玉别苑,便见女儿正站在殿堂内查看手中一枚玉简,不觉温柔一笑,上前揽着她肩头,问道:“我的韵儿在看什么?”
如此亲昵的举动,莫羽韵知道是娘亲进来了,脸上带着少有的笑意道:“在看我的对手!娘,紫东前辈答应收我为徒了!只要我能赢过他徒儿!”
“这下总算是满你愿了,”莫徵堇微笑着拿过女儿手中的玉简,将神识探入,只见里边所绘女子眉目清秀,穿着一身素色道袍,表情温和,腰间上别着一块黄色玉符,符上刻着一个犬字。
顿时,她心念一动,含笑看着自家女儿,“韵儿你觉得这画上女子如何,可有把握赢她?”
莫羽韵又仔细打量了一遍玉简中女子,轻声道:“光看外表此女普普通通并无任何特别,甚至玉符也只是黄符,似乎不足为惧。但修者最忌以貌取人,能得紫东前辈看重之人,必有过人之处,否则前辈亦不会让我与其比试,恐怕意在磨练她吧。”说着目中不觉流露出羡慕之色,“能拜前辈为师,这位道友实在是个有福泽之人,令人羡慕。”
听她如此说道,莫徵堇甚是欣慰,将她搂入怀中道:“不错,不错,难得你能将此事看得如此通透,先前为娘还担心你会被喜悦冲昏了头,稀里糊涂看不清那只老狐狸的意图。”
“娘,孩儿已经不是小孩了,”莫羽韵尴尬的从自家娘亲怀中挣脱,她早已不习惯与娘亲撒娇,偏生娘亲却是喜欢得很,总喜欢把她当成孩童般搂在怀中,“先前我的确被喜悦冲昏了头,不曾多考虑,待前辈离开后静一会方才想通。但只要前辈肯给机会,孩儿并不介意成为这位重柔道友的试金石,不被看好也没关系,相信只要我不断努力,赢下这场比试,定能得到前辈的认可。”
“说得好!”莫徵堇拍了拍女儿手背,目光充满慈爱,“我们且先回琉璃宫,之后再慢慢从长计议,如何找到这位重柔小友,说实话娘亦很想见一见她。”
“我们现在就回去?”莫羽韵皱起眉头道:“娘方才不是答应那位白玉子前辈要去看他么。”
莫徵堇眨了眨眼,无辜道:“我有说过么?”
“有。”莫羽韵答得一脸认真。说实话她对母亲一些想法并不认同,她不喜欢娶很多夫郎,也不喜欢骗人。
莫徵堇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与自己想法不同,遂哄道:“好吧,事分缓急轻重,我家韵儿拜师方才是头等大事,娘会另寻一日再来看阿玉,你不用担心。”
“真的?”莫羽韵狐疑看着自己好似娇花般的母亲,虽说她们是母女关系,但修者看不出年岁,所以二人站在一起时,更像是一对姊妹。加上母亲总是少女扮相,似嗔似娇,时不时露出小女人心性惹人怜爱,不似自己总是一身素衣,少有笑容,略显老成。有时她会觉得自己才更像是做母亲那个。
莫徵堇小鸡啄米般点着头道:“真的!比元晶还真,娘的私事你就别管了。”然后不由分说便拉上她,再将门外男子唤进,划开虚空,潇洒离去。
半日后,白玉别苑大火熄灭。
万事堂内白玉子双目空洞的望着下方跪着的一干掌事,除了琉璃姬全身而退,这些人每人身上都有伤,刘倩芸更是重伤在床,万川灵君身上则透露浓郁杀意,还有几名掌事在宝物争斗中不幸陨落。至于紫东留下的几件宝物最后落入了谁人之手,却无一人肯透露。
看着不知思绪飞向何处的白玉子,以及周围相互敌视的各掌事,琉璃姬心中是酸涩不已,不止是因夫君一心牵挂着界主,更是为白玉别苑所惋惜。
人心终究是散了!
第92章 年
“阿嚏!”
幽闭的空间中寂静无声,忽然一个大大的喷嚏声响起,破坏了一片静谧。
萧瑶不禁抬手揉了揉自己鼻尖自语道:“怎么好好的忽然就打起了喷嚏,莫不是有谁在叨念我?”
“叨念?”一旁豹子不屑打击道:“是诅咒吧,就你这样的人谁会去惦念!”
知道它这是有意挑衅,萧瑶亦懒得与它斗嘴,再次端坐好,静静参悟腿边用小石头摆放成的阵法。
自从上次在乱星域被一道裂口吞噬后,自己便莫名出现在这片幽闭空间中,这里没有天也没有地,四处黑暗,到处散乱着被裂口吞噬的物件,无论怎么飞最后都只会回到原地。并且此空间内压力极大,甚至能够承受来自于仙气的压力,空间中神识完全无用,虚空亦无法打开,完全等同于一个封闭环境,非常识所能解释。
在最初的一年里,萧瑶想尽办法欲离开此处,但最终都无果。末了她只得先暂时平复下心态,在此潜心修炼,修着修着眼看二十年一晃而过,她依旧被困在此,摸不出该空间半点门道,若非她肉身足够强横,早就被压成肉沫葬身这片诡异的空间了。
唯一的好处便是因长期处在神识不可用的幽闭之地,《微心法》得到了快速提升,短短二十年,她便从心动炼至心悟境界,五感特别敏锐,纵使身处黑暗之中,亦能够通过耳目看清方四面八方,感知周中细微差别。
于是逐渐的,萧瑶便也放宽心,放任自流,只要能够修行于她而言被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当初被困碎星谷三万年都这么过来了,区区二十年她尚还不放在心里,特别是在白玉别苑见过杨拓后,她更是做好了会倒大霉的觉悟,索性安心在此研习起功法法术。
自打与骆剑英一战后,萧瑶便深刻认识到自己在阵法方面的不足,加上无论在凡人界还是仙灵界,她都吃过剑阵的亏,对阵法威力的强大不觉心生向往。既然《雷形咒》能以雷霆化万物,那雷霆化成的剑岂不是也能够组成剑阵?这个想法刚浮现时,让她兴奋了好一阵,但既然要化阵,就必须要精通阵法,理解阵法法阵。于是为了能够以雷电化阵,更进一步增强自身实力,在芸芸强者中得以自保,她在平素修行之余亦向豹子讨教学习阵法。
奈何豹子并非是个耐得下性子教人的主,萧瑶大多时候只得从自己所带一些入门级书籍学习,实在不懂再旁敲侧击问其,长久下来倒是让豹子自信心极度膨胀,态度也变得愈发嚣张,在萧瑶面前乃以老师姿态自居。就拿今次来说,换做从前,萧瑶若是不理会它,它定不敢再造次。可眼下豹子见她闭不做声,只顾摆弄自己身前石阵,乃是大摇大摆用尾巴一扫,将其摆的石阵扫乱,并轻蔑道:“什么垃圾阵法,摆出来真是丢老子这师父的脸!”
被人扰乱思量,萧瑶不觉眉头一拧,斜眼瞅着它那小胳膊短腿,短暂凝视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它头上敲响三记爆栗,“无聊就到旁边睡觉,莫要来烦我。”
豹子捂住额头,大怒,“也不想想每日是谁教你阵法的?你竟敢不尊重老子这个师傅,还敲老子脑袋?!信不信老子一口咬死你?!”
萧瑶早已习惯它每过一段时便会变得得意忘形,也并不介意隔三岔五敲打一下它,不怒反笑道:“你我如今算是一体,自己教自己可不存在什么师徒关系。我还真不信你能咬死我,再闹我便打断你两颗长牙,老实一边呆去!”
豹子气结,它还真不能咬死她,对方也真会打断自己的牙。每每吃瘪之时,它总是会想若非当初自己选人不慎,又怎会落到如今这般被人随意欺辱的田地?如今它虽拿这死女人没辙,但并不表示自己会示弱,纵使大多数时候都是以自己吃瘪作为结束,但它相信终有一日自己这份屈辱定要连本带利从她那讨回来!现在也就只有先逞逞口舌之能吧。
“呆一边就呆一边,”豹子红着眼愤恨的死死盯着她,“就你这愚钝资质,没老子指点,学一辈子都别想学会!”
萧瑶知道它脾气,待气头过了再适当激两句,它自然又会教了。
将被打乱的石阵复原,萧瑶继续沉心于其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身旁有风流动,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切身体会到了。
她警觉抬眼密切注意着四周,除了散乱的物件,并不见一丝异状。刚当此地时,也有倒霉的空兽被裂口吞噬入此处,但后来自己将这些空兽消灭后,这幽闭空间内除了她与豹子便再不见一只活物,没有天地,更不要说风雨,这二十年来还是头一次感受到有风。莫不是……出口?!
萧瑶心中一喜,凭借敏锐的五感朝着风起之处飞去,果然越往前行,风力便越大,原本静止的杂物也都开始随着风流而流动。
豹子也感受到了这股异常,它询问道:“这是出口?”
“我不知道,”萧瑶摇摇头,但双目却是闪亮,“但忽然封闭的空间出现了风流,有很大可能便是空间出现了缺口,我们可以试一试!”
二人加速朝着风尽头飞去,渐渐的风流变成一股巨大飙风,四周所有杂物都被卷到风中,萧瑶只觉在风中被晃得头昏眼花,加之于身上的压力也变大了一倍,身体被撕扯得难受,好在没痛苦多久,便有一道亮眼白光闪耀,就似黑夜被撕开了一个大口,紧接着便将她与豹子给吸了进去!随后人便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外力朝旁一甩,屁股一疼却是狠狠的坐到了地上,未待她看清周围景象,便听得一声音在头顶处响起,
“呵,又有新人来了。”
第93章 兔爷儿
萧瑶本能警觉抬首,只见头顶处一片蔚蓝天际,还有四五个脑袋围在她上方。她欲用神识一探,但发觉神识还是无法使用,不过对方似乎也并无恶意,遂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艰难的站了起来,自己皮粗肉糙的还摔得这么疼,足见刚才被甩出时一记力道有多大。
待站直了身子,萧瑶这才仔细打量起周遭,这里看上去就像一个城郡的郊外,远处隐约可见有一座城池,四周绿树成荫,间有溪流汩汩。而她所站之处方圆百米乃是一片空地,地上散落着与她一同被吸入的杂物,还有那么四五人围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
刚从黑暗中出来,萧瑶自是不知身在何处,想起先前听得有人念道新人来,必是知晓不少,顾客气朝着离自己最近,一相貌英挺,头发火红的男子问道:“敢问这位朋友,此乃何处。”
男子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回道:“无名城郊。”
萧瑶颦眉,又问:“这无名城又隶属于哪个星区,哪个浮岛?”
“星区?浮岛?”男子一听乐了,“嘿,我已经好几万年没听过这称呼了,告诉你吧,这里不属于任何一处星区,甚至不在任何一处仙灵界,但凡被白蚀吞噬者,便会先送入幽穴,最终流放到这座无名岛,除非能够成仙飞升真仙界,不然这辈子别想从此处出去。具体你进城一打听便知。”
说完男子也不再理会萧瑶,与旁人一同开始翻查起周围散落的杂物。
萧瑶仔细想了想男子的话,白蚀恐怕便是在乱星域碰上将自己吞噬的裂口,幽穴应该就是之前的幽闭空间,且听他意思一旦被流放到这无名岛似乎便无法再离开。
于是带着满心疑问,萧瑶打算进那无名城看看,以便打探更多消息。
不过刚祭出脚桶坐上去,萧瑶便觉压力从四面八方朝自己涌来,心肺受到了严重压迫,这里的压力竟比在幽穴还要更强一些。
这时,那红发男子也注意到了萧瑶的异状,便好言提醒道:“你刚到此处,还不曾经受过玉雷淬炼,难以承受此处压力,飞行时最好还是化做原形。而且……”他瞥了眼其身下脚桶,嫌弃道:“这里人修大部分法器都难以发挥用处,你还是莫要太过依赖这些人修物件才是。”
什么化作原形?萧瑶虽是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注意到在重压之下脚桶略有摇晃,只得收了脚桶,拍拍胸口,改为步行。
从这里到城池不过五十里,可萧瑶一路行来却足足走了五六个时辰,主要是源于压力太大,她走走歇歇,直到月儿高挂,这才来到无名城城门前。
这座城池很怪,既无门板,也无人守夜,虽是大半夜的,街道上亦还有不少人出来行走。仔细一看,她还发现这里的人也十分奇特,容貌要么很精致,要不就很狰狞,头发五颜六色,偶尔还能看到身后长尾巴或者脸上长毛。大多数人看到她都目露警惕与戒备,甚至还有不明的杀意,因神识不可用,她也无法判断这些人是何修士,又是何修为,只光从表面上看这城池内怕是存在不少妖修。
下意识的,萧瑶尽量往隐蔽之处行走,并粗略目测了一下,这无名城十分之大,光是主干道便有三条,其中小街小道纵横,规模更胜梅山浮岛上白玉城。由于是夜,街上店铺都已打烊,她一时也不知该何去何从,最后还是豹子提醒了她:“这街上那么多人,你随便拦一个问问就成,费神考虑那么多干嘛?!”
问不是不可以,但如今满街怪人,总归还是要慎重挑一下对象。萧瑶站在一主道边角暗处,打量着往来行人,终于在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相中一名身着道袍,容貌俊秀的年轻男子,至于相中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在往来这么多人之中唯有他是一头正常青丝,较为的顺眼。
故萧瑶三两步走到其跟前,十分有礼道:“这位道友,请问……”
“你别过来!”怎料,她话尚未说完,那男子便一脸戒备看着她,又更往角落里缩了缩道:“你还是去狩猎别人吧,如今我身上一颗妖灵丹都没有,北区的人都知道,就算杀了我你也只是白忙活一场。”
萧瑶见他道袍□躯在微微发抖,想来是真的在害怕,连忙解释道:“这位道友在下并无恶意,不过初来乍到,想问些城中之事,并非为抢夺什么灵丹。”
男子睁大着眼,小心翼翼看了她半响,试探道:“你的意思是你才刚流放至此?”
萧瑶想到之前遇到的红发男子好像也说是流放,遂点点头道:“正是。”
男子则将信将疑说了句,“子时月圆。”
如今正是子时,萧瑶莫名抬首看了看天空,只见一轮新月如勾,看上去惨白凄凉,不禁脱口道:“那不是新月么?哪来的圆月?”
再看男子时,却见他眼中戒备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是我误会道友了,还望道友莫要生气。不过这里并非说话之处,还请道友随我来。”
萧瑶犹豫了片刻,但见男子目光坦荡,犹豫了会才道:“好,有劳道友带路。”
只见男子穿过几条阴暗的小道,来到一间外墙斑驳的小院前,抬手在墙边敲了三下,顿时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萧瑶随着男子进到屋内,才发现这小院原来是处隐蔽的酒坊,小小的屋内坐着五六名客人,以及一名掌柜和一名伙计。
这些人发色亦是各式各样,其中那名伙计看到男子后立刻招呼他道:“哟,兔爷儿回来了,外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男子在一处空桌旁坐下,并示意萧瑶坐到对面,这才对伙计道:“先给我上壶果酒,待会再告诉你。”
这时伙计才注意到了萧瑶,是一脸惊奇:“我说兔爷儿不赖啊,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就带回了一只母兔,准备什么时候做窝啊?”
男子看萧瑶一脸黑线,很是尴尬,忙驱赶那伙计道:“去,去,别乱说话,这位道友是今日刚被流放到此处,我带她来熟悉一下无名城的环境。”
“哦……”伙计拉长了声音,又多看了两眼萧瑶的黑发,方道:“难怪看着面生,那你好好给说说这里的规则吧,看样子也不似个强的,小心稀里糊涂便丢了小命。”
待伙计走后,萧瑶便挑眉直勾勾盯着男子,男子则干笑了两声,先自我介绍道:“在下百图,这里的人都唤我兔爷儿,原形乃是妖兽‘金刚兔’,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萧瑶眼角抽了抽,敢情自己千挑万挑最后还是挑了只妖兽,并且还是只兔爷儿,是回答:“在下重柔。”
而相较于她的不愠不火,百图则热情多了,乃是热络道:“重柔道友么,幸会,幸会,不知道友原形是何种珍兽?”
萧瑶不知此地妖修与人修关系如何,本有意揭过,便只简单报上名号。奈何百图是个自来熟,竟直接问起。这妖修都是有原形的,她也不好胡编乱造,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在下不过一介人修,并无原形。”
百图先是一愣,随即笑言道:“想来是我唐突了,妖修原形本就属于私密,我不过是随口一问,道友若不愿回答可以不答。”
听他这口气怎么说得好像自己在撒谎一般?萧瑶不由重申道:“在下确实是人修,故无原形一说。”
“道友是在说笑么?”百图眼中写着大大的疑惑二字,“无名岛上素来只有妖修,人修根本无法在此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