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红烧鱼看起来很美味,田馨摇摇头,可惜和她没缘分。
苏蔚冬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小碟里,耐心的挑鱼刺,苏蔚冬挑的认真,眼睫毛一簇簇的跳跃,眼里染满温柔。
鱼肉上的刺都被挑掉,苏蔚冬把鱼肉夹给田馨,在她耳旁小声说:“吃鱼吧,没有刺。”
田馨戳戳筷子。
苏蔚冬明白自己的心思,明白她不爱吃鱼,是因为刺。
是啊,她曾经跟小哑巴倾诉过。
苏蔚冬都还记得。
这块鱼肉沉甸甸的,田馨把鱼肉吃下去,没有鱼刺的鱼肉爽滑,红烧汁的鲜香环绕在舌尖。
鱼肉好像也挺好吃的。
苏蔚冬又夹了一块鱼肉,继续给田馨挑刺。
吕爱可坐在苏蔚冬对面,眼中的妒意再也藏不住。
苏蔚冬的这个妻子太过分了!她竟然娇贵的连鱼刺都不挑,去指使苏蔚冬!
吕爱可觉得心疼,苏蔚冬那么冷傲的人,被妻子这么使唤,内心一定很难过吧。
吕爱可认定,苏蔚冬娶回家的是河东狮,就像宋代陈季常的夫人一样,善妒脾气又差。
苏蔚冬需要的,是一位灵魂伴侣,是真正懂得他的人。
红着脸的吕爱可想,这个人,只会是她。
尤建平低声问:“爱可,你认识苏同志?”
“他是我初中同学,特别有前途特别骄傲的一个人,他爱人配不上她。”
尤建平抿抿嘴,嘴边的话没说出来,他还觉得,苏蔚冬配不上田馨呢。
吕爱可脾气差、执拗,家里亲戚都知道,尤建平也不想和她吵,只说道:“我也觉得他俩不般配。”
苏蔚冬给田馨挑了好几块鱼肉,田馨道:“你别给我挑,自己也吃吧,谢谢。”
苏蔚冬把最后这块鱼肉夹到田馨碗里:“以后吃鱼,我都帮你挑刺。”
田馨闷着头没说话,扒拉了两口饭,米饭真香。
郑小梅和尤建安挨桌敬酒,感谢大家的到来。
订了婚,过了定,两个人的婚事就板上钉钉,下个月就去领结婚证。
田馨瞧着尤建安,不免感慨。
这一位,书里的男主,本该是田静命中注定的丈夫。
阴差阳错,他和郑小梅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走到了一起。
田馨记得尤建安后面事业有成,也为郑小梅感到开心。
郑小梅给大家敬酒,吕爱可伸出脚一绊,郑小梅端着的酒杯歪了歪,酒水撒了出去。
郑小梅站在田馨旁边,眼看着酒水就要撒到田馨身上,苏蔚冬手疾眼快,一把抱住田馨,帮她挡住酒水。
田馨没事,苏蔚冬的前胸湿哒哒一片。
苏蔚冬没在意:“我去收拾一下。”
饭店暖和,苏蔚冬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毛衣。
郑小梅杯里盛放的是葡萄酒,佐餐牌的,是尤主任去首都出差是特地买回来的。
白酒无色,可葡萄酒是黄红色的液体,倾倒在蓝色衣服上,斑驳一大片。
郑小梅歉疚道:“老苏不好意思啊,赶明儿我俩给你再买一件毛衣。”
田馨道:“没事,就是一件衣服,回家洗洗就行。”
酒店的卫生间在走廊西侧,田馨陪着苏蔚冬一起。
卫生间不分男女,外面是洗手池子,里面的厕所有道门,里外的门都可以上锁。
田馨管服务员要了一条白毛巾,用水沾湿,帮苏蔚冬擦拭毛衣。
蓝色毛衣和葡萄酒的颜色中和,胸前的毛一块块紫色。
苏蔚冬长得高,田馨抬头,帮他轻轻擦拭毛衣上的污渍。
苏蔚冬低着头,下巴垫在她的头上,低声笑了。
“你笑什么?”
苏蔚冬微微俯身:“我有点痒。”
苏蔚冬把毛衣脱下来,随身把卫生间外面的门关上。
田馨有点害怕:“苏蔚冬,这是公共场合,你要干什么?”
脱完毛衣,他里面还穿着一件白衬衣,上面也沾了葡萄酒:“别多想,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再擦擦衬衣。”
说罢,苏蔚冬解开衬衣上面的三个扣子:“喏,我身上也有。”
田馨也不是没瞧见过苏蔚冬的身体,但那都是在晚上,摸着黑。
田馨面颊发红,她把毛巾扔给苏蔚冬:“自己有手,你自己擦。”
苏蔚冬笑着,自己擦掉毛衣和衬衣上的葡萄酒痕迹。
在走廊上,田馨见到了吕爱可。
吕爱可靠着墙,死死地盯着走廊。
手腕传来一阵温热,苏蔚冬握住了田馨:“前面有我的老同学,打不打招呼,等你的批示。”
田馨也没那么小气:“打呗,都是老同学。”
田馨笑吟吟:“吕爱可同志,这么巧?”
巧什么巧,一点都不巧,吕爱可本想把酒泼在田馨身上,让她出出丑。没想到,苏蔚冬帮她挡了下来。
这两个人一起出来,吕爱可不放心,田馨那么会指使人,苏蔚冬跟她结婚太惨了。
望着两人紧握的手,吕爱可觉得扎眼极了,她别过脸,不冷不淡说了句:“是很巧。”
当然巧,巧到田馨和她在争同一个男人。
刚才表哥说的对,结婚怕什么?现在婚姻自由,结婚也是能离的,离婚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吕爱可还是有机会的。
吕爱可小声道:“蔚冬,咱们初中同学都留在省城,经常办聚会,下周大家打算一起出去玩,你去吗?”
苏蔚冬点头:“初中同学挺久没聚,当然可以。”
吕爱可心情大好,只要苏蔚冬愿意和以前同学一起玩,她就有机会引起他的注意。
吕爱可悲哀的看着田馨,苏蔚冬的妻子,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也没其他优点。
等吕爱可走远,田馨问:“同学聚会你怎么答应这么干脆?”
苏蔚冬道:“上次去见老师我见到了初中同学邢征,他也跟我提了同学聚会,老师们也参加,而且……”
苏蔚冬盯着田馨:“这次聚会可以带家属。”
“我可没答应一起去。”
苏蔚冬不满道:“我只有你一个家属,不带你带谁。”
田馨本想说蔚兰也是你家属,妹妹也算,可苏蔚冬最近爱和她怄气,小器的要死,算了,还是不跟他抬杠。
苏蔚冬的毛衣被泼洒上葡萄酒,郑小梅和尤建安十分过意不去,过了两天,郑小梅给田馨送来两件崭新的毛衣。
颜色都是枣红色,女式那件是鸡心领,男式的是圆领。
郑小梅怕田馨不收,说道:“这是建安供销社的平价毛衣,价格不贵,就需要一半票,不值多少钱,你收下,全当是我俩的一片心意。”
郑小梅执意要送,田馨只能收下,她跟苏蔚冬商量,回头等郑小梅结婚时,红包再多包一些。
这两件枣红色毛衣田馨过了一遍水,苏蔚冬说:“同学聚会,咱们穿这件毛衣去。”
“我身上这件就挺好的。”
苏蔚冬坚持:“还是穿这件枣红的,咱俩毛衣颜色一样,大家就都明白你的身份,免得我多费口舌再介绍。”
田馨无语,苏蔚冬是有多懒,不过就是小事,他愿意穿就随他。
田馨的脚伤好了很多,走路不像以前那么疼,注意一些,日常生活没问题。
苏蔚冬还是不放心,每天早晚都坚持给她揉脚。
田馨故意逗他:“苏蔚冬,我忘记洗脚了。”
苏蔚冬按揉药油的动作一顿,脸色有点勉强,却还是装作不在意:“没洗就没洗,我不嫌弃。”
田馨裹着被子咯咯笑,苏蔚冬发现自己被骗,挠她痒,懊恼道:“田馨!你竟然骗我。”
田馨往后躲:“别挠我,痒,苏蔚冬,真的很痒,我就是开玩笑。”
田馨被苏蔚冬逼到角落,后背是凉凉的墙壁。
田馨红着脸,一把推开苏蔚冬:“我困了。”
裹好被子,田馨把脑袋藏了进去。
苏蔚冬在旁边躺好,掀开被子,幽怨道:“田馨,我的被子很薄,我晚上会冻醒。”
田馨蒙着脸,声音沉闷:“那你换一床厚被子。”
苏蔚冬:“我只想睡你那床被子。”
田馨斩钉截铁拒绝:“不行!”
苏蔚冬解释:“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两个人一起睡,可以更暖和。”
苏蔚冬叹口气,又道:“田馨,你忍心让我受冻吗?我多可怜,我比院子的鸡还可怜,连被子都没得盖。”
田馨无语,家里衣柜里好几床被子,还能冻到你吗?
在苏蔚冬软磨硬泡下,田馨勉强同意他进来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