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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柏丞缓缓退出来,低眼凝视着纱雾,有些若有所思。
  一向拔屌无情的自己竟想要陪她多呆一会儿,可惜时间不允许。他今早有晨会要参加。
  美智子的钱到现在还没到账,人也像蒸发一样了无音讯。
  他预料是裴远洋向她汇报了情况。她一定很生气女儿背叛了自己,搞不好已经决定把纱雾抛弃了。
  他不再介意把她留在这里,这副身体已经算是他的刚需了。
  不过,他这副惆怅的心情又是打哪儿来,就因为她不说喜欢自己,还是因为他越来越在乎她了?
  穆柏丞一向喜爱钻研,开始思考:明明是她死乞白赖的缠着他,什么时候变得他更需要她了?
  思考了一上午不得志,多少有点儿郁闷。中午吃饭,祁戒突然说:“Laura今天突然请假,我报表一下做不完,晚些时候给你。”
  没了秘书他一下变成了半瘫痪状态,忍不住抱怨:
  “唉,昨晚没睡好跟我妹聊了一宿,她哭着跟我说被男友PUA了。”
  穆柏丞不解:“PUA什么意思?”
  祁戒这爱情圣手什么不会?马上给出答案:“就是渣男虐待她,有且不限于身体凌辱,精神虐待和行为管控。精髓就在这精神虐待上了,先是以弱者的身份接近你换取你的同情,然后表现出喜爱你诱惑你沦陷,等你真的爱上了他又返回来各种拒绝你,说你不好打压你。还提不平等的条约逼你就范。差不多就这个套路了。基本上以爱的名义,控制你一切,对你为非作歹。”
  穆柏丞越听越觉得不对。把他的话套在了他和纱雾身上。突然醒悟:
  艹!他这是被纱雾PUA了。先是以喜欢他的姿态进入他的生活,用身体诱惑他沦陷了,现在却火速抽身,不说喜欢他让他陷入自我怀疑中!
  “……被PUA了怎么办?”
  他心里有点儿生气……其实很生气!
  “反PUA回去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玩得都是心理游戏!”祁戒大师为他指导:“她不在乎你,你要更不在乎她。最好当着她与别人暧昧,让她有危机感,明白太作的话就出局了。她说你不好你也反过来讲她不是,千万不要没自信。这世道,谁没谁都可以好好活,犯不着。”
  穆柏丞细细咀嚼着他的话,虽然他不喜欢和女人计较。但纱雾那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傻丫头,是不是要给她点儿打击才知道他的好?
  纱雾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醒来看一眼床头的闹钟吓得差点儿摔下床。
  oh No! 她的语文测试! 她的旷课处分!!
  “啊——我完蛋了!”
  惊叫一声,慌张把睡裙套好,一冲出卧室看到李秘书正安静地等在客厅。
  她猛地刹住脚。“李,李秘书您好——”
  “西野小姐您好。请不必慌张,学校那边穆总已经为您请过假了。”
  “!!!”她简直要感动落泪。
  下一秒李秘书的话又让她变得不知所云。
  “穆总让我转告您,他今天晚上不回来,希望您安心在家休息,不擅自外出,保持电话畅通。”
  “为避免危险发生,今夜会派保镖守在门外保障您的安全。”
  保镖???
  纱雾听得一脸懵。“能有什么危险?”
  “呃……”李秘书拿出自己的随手抄。“他怕您被入室抢劫,身体突发紧急状况,以及厨房用电不当引起火灾。”
  “……”
  好家伙,把她之前胡诌的话都还给了她。
  她能说什么?只能忍下这口气了。
  纱雾孤独呆了一晚,第二天去学校照常上课,她参加完间操活动跟着大部队上楼时,听到身后两个学姐聊天。
  “昨晚我去club猜碰到了谁?穆柏丞啊!”
  “真的吗?帅不帅?”
  “你说嘞!进了二楼15万的包厢耶,身后围着都是漂亮小姐姐。”
  “他又有新女友了?哪个啊?”
  “灯太暗了没看清是哪个,他有女人不很正常吗?就别说咱们本地人了,多少外地女人因为他往海城跑呢。”
  “没错呢,大富婆安娴你认得吧?她在慈善晚会的名人采访上就说,等她大女儿哈佛毕业,第一件事就是回海城跟穆总相亲……”
  后面的话纱雾已经听不进去了,脚下的楼梯变得软绵绵,越踩越腿软。
  他昨晚不回来,原来是为了泡妞。
  她是不是要感谢他不回家还给她报备。
  呸呸——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好恶心。
  纱雾一脸失神地回到座位上,掏出桌壳里的手机,想发短信将他臭骂一顿。
  但是点开通讯录,她又呆住了。
  她跟他又算什么呢? 有什么资格跟他吵架?
  那么多“Mandy”,又哪儿能轮上她?
  当下决定咽下眼泪,认清现实。把手机扔回桌壳里。
  “纱雾,你要去吃冰沙吗?”阿森过来问她。
  “唔,好啊。我正觉得脑袋有点儿热,需要降温。”
  “我请你!”阿森没多想,一把拉起她的手往出走。
  “wow~”同学们开始怪叫:“你们看暴发户阿森和特困生纱雾在一起了!”
  纱雾听到他们的话,蹙起眉头。
  “暴发户”,“特困生”这样侮辱人的标签,就是这些有钱贵族们给他们定的名牌,永远都无法摆脱。
  刺耳的称谓再次提醒她,她和穆柏丞这类人的距离隔着一条银河那么远。跟他在一起就是痴心妄想。
  “闭嘴吧你们! 纱雾我们走。”阿森早已习以为常,知道那些臭男生不过是羡慕他和纱雾走得近,很妒忌罢了。
  放学纱雾回到家,按往常陪Ruby玩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客房。
  晚上穆柏丞回来,看见Ruby一个人在沙发上打盹。他走到客房一推门,反锁了。
  有这么怕吗,还需要锁门? 他无奈看眼表。临近12点,八成是睡了。他没再打扰她,一个人回了卧室。
  纱雾听到外面的人离开,才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双美眼红得像小兔子,她抽张纸巾捂住脸,擦掉满脸的泪水。
  心里发誓再也不要为臭男人哭泣了。
  又是清早,穆柏丞被一阵狗叫声吵醒。他看一眼床时钟。才6点半。
  一脸困倦地走出卧室,看到Ruby正伤心地蹲在大门口挠门,见到穆柏丞摇着尾巴走过来。
  他扭头看一眼客房,问他:“她走了吗?”
  “汪!”
  穆柏丞无语,走近厨房,发现昨晚的晚餐原封不动摆在那里。
  “她昨晚干什么了?”他又问Ruby,打了个哈欠。
  Ruby走到沙发旁用爪子碰一下遥控器,又碰一下茶几上的笔。又屁颠儿屁颠儿跑到冰箱门前,打开给他指了指冰柜里的冰淇淋。最后坐到地上,把爪子搭在眼上。
  “嗷嗷嗷——”
  “OK,她看电视,做作业,吃冰淇淋。Then?”
  Ruby把头趴在地上,用两爪子捂住眼睛。再次:“嗷嗷嗷~”做完后起身,跳到餐桌上把纸巾盒拿下来给他。
  “她哭了?”穆柏丞迷糊的眼神亮起来。
  “汪汪!”
  穆柏丞接过纸巾盒放在一边,拢了拢身上的睡袍。“为什么哭你知道吗?”
  Ruby歪头,遗憾地摇脑袋。
  “傻狗,连她为什么哭都不知道你还在这里混什么?”穆柏丞双手抱胸,一脸烦闷:“一年30万的狗粮白给你吃了!”
  Ruby委屈地绕着地板转两圈,突然眼睛一亮。奔到茶几底下用鼻子嗅,不一会儿用爪子掏出一个信封。正是昨晚纱雾不小心从书里掉出来的。
  他含着信封火速跑到穆柏丞面前,摇着尾巴站起来递到他手边。
  穆柏丞拿过来快速打开,粉色的信纸上赫然写着:
  纱雾老婆,我是高2E班的许多商,对你的爱慕已有多日,还记得第一次在学校网站看过你的照片……
  ——————
  金牌猪队友啊,哈哈哈哈!把穆总带到沟里去啦!
  许多商小朋友啊哈哈你撞枪口上了,名字不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