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德点头:“是,一般都是两口子搭伙。”
真和你娘没什么关系。
真要是长辈忽然得金手指,依他看,也会是他们仨连襟的岳父岳母。
俩人正经聊了一会儿,最后朱兴德说:“先回去睡,明天大半天干完你家活就随我去杏林村,到时再看看情况。好好装装书箱,把要看的书都带着。”
罗峻熙果然听话,回屋重新整理书箱。
看见书箱里的“圆房帕子”,他也没当回事,依旧是压在最下面,上面摆放书。
第一百一十四章 掀开
朱兴德给罗家干完活,还没走出青柳村时,就听说王赖子出事了。
没人再聊游寒村左家猎四头大野猪凭白掉银钱,议论纷纷说的全是王赖子的事儿。
说大王村哑巴一家,哑巴的老娘进林子采蘑菇,无意间发现放羊的孩子狗剩子神神秘秘,出于好奇就开始跟踪狗剩子。
老太太比较八卦。
一边采蘑菇一边瞧热闹,连着跟踪狗剩子四日。
然后就知晓了王赖子和村里两个女人有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其中一个正是老太太的儿媳妇、哑巴媳妇。
万万没想到看热闹看到自家头上。
老太太一气之下,越想越窝囊,将儿媳妇长得最俏的部位眼睛弄瞎,认为不漂亮了就不会再惹是生非,用石灰瞎了儿媳眼。
儿媳疼的嗷一嗓门,喊遍半个村,石灰用的过多,差些丢了命。
这事儿就露馅了。
村里人骂老太太不慈,说多大仇多大怨,你咋不给儿媳妇直接剁了省事,大王村怎么能出这种恶**件。
老太太只能哭天抹泪带着她哑巴儿子找王家族人做主,不得不说出她儿子被王赖子戴了绿帽子。
即便她们孤儿寡母不姓王,但是住在村里也要让族人给个说法。还当着族人面前找到和王赖子有染的另一家头上,将她看到的七七八八事全说了出来。
说王赖子让村里好些男人做了王八。
这一下子就将事情捅了出来。
就这样,老太太又供出狗剩子,狗剩子那个娃子作为最重要的目击者被捉来。
十三岁身形极为瘦弱的狗剩子,瘦的皮包骨,一抽打像能打到骨头上似的,狗剩子除了朱兴德的堂妹兰草没说出来,就将剩下的和王赖子有染的女人全招了。
没人问狗剩子,为何要跟踪王赖子。
可见也没有人真正关心这孩子。
十三岁的少年,带着才四岁大的弟弟狗粽子过活,爹娘早就撒手而去,靠给人放羊混个三分饱。
偏帮王赖子的族人毒打逼问,俩孩子是一点儿招也没有。
给狗剩子打的,嘴巴子肿起来,牙掉两颗,胳膊被鞭子抽的青紫一片,偏帮的王氏族人恨不得想给狗剩子打改口,这样王赖子就会没事儿,就可以说哑巴娘伙同狗剩子是血口喷人。
狗剩子的弟弟,跪地上不停磕头求人,磕的头上见血:“不要打我哥哥,不是我哥嘴欠,是真的那样。我哥没看错,哑巴奶奶也没看错。”
所以说,这一次,无论王家族人内心想怎么偏帮,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似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可能将事情捂在村里。
王赖子淫过七家女人,名单一出,遍布附近两个村。这事儿牵扯到外村,外面可不姓王。
还有人嘀咕,就这还是知晓的,那狗剩子和哑巴娘没见到的呢,会拽多少女人上炕,别的村的呢。汉子们差些纷纷怀疑自家女人。
事情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当事人哑巴,更是极为愤怒。
哑巴非常稀罕他新娶大半年的小媳妇,看到媳妇被亲娘瞎了眼,再听媳妇哭喊着说,第一次被淫是被骗了,外头下大雨,王赖子说她男人在前面茅草屋里在等着她躲雨,她是新嫁娘也没听过王赖子有多不好的名声,只寻思一个村里的能有啥坏心眼。
等进去后才发现,哪里有他男人,倒是外面还有两个把风的,王赖子说她不听话就要三个男人一起上,然后她才害怕屈服,又不敢回家说,怕不检点被休回娘家,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和王赖子厮混到一起。
哑巴感觉窝囊至极。
尤其是如此明显的事情,已经掀开了,村里姓王的还在瞎搅合偏心眼。
哑巴差些呕得吐出一口血。
当王赖子在外面鬼混一宿,带着六七个手下刚出现在大王村时,哑巴忽然举着菜刀就冲了过去。
还有另一家被戴绿帽的男人,也拎着锄头上去了。
这俩人只感觉,咱家亲属少咋了,咱人穷又咋啦,那你也不能祸害俺媳妇没个说法,就不信世间没天理。
多亏王赖子那六七个手下挺衷心,王家族人也真挺护着王赖子这一房,早就防着才没惹出大祸。
一大帮人又是拦驾又是喝令威胁要报官,哑巴手中的菜刀只擦着王赖子的脑袋削掉半个耳朵就被按在地上。
拎锄头的那名汉子,也是被人五花大绑,美其名曰绑你是为你好,别冲动,出人命要偿命的。
当朱兴德他们一行人路过大王村时,大王村的村边早已经打乱套,哑巴娘像半疯一样跪在地上,直喊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吧,再没有这么欺负人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围着指指点点。
左家一行人,想不看热闹都不中。
才听了几句,还气的不行。
听听,那王赖子捂着半个流血耳朵,不但一点儿没怕事儿,而且还呼朋唤伴让手下兄弟往死里揍哑巴和那个拎锄头的李姓兄弟。
左撇子是位多老实的人,是个多没眼力劲儿的人,那都搭一眼就瞧个明白:“这真是恶霸啊,专门挑那亲戚少的熊。仗着人多,上面有人,给人媳妇睡了还给人按地上揍,真没天理了。”
白玉兰又忘了她小女婿,也属于在附近村人眼中“上面有人”的类型。
几十年时间习惯了,还拿自己当作谁也惹不起的小人物。
胆小道:“你小点儿声,咱可惹不起那老王家,听说那家里有当官的。”
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斗,富不与痞斗,这都有数的,好好过日子人家折腾不起。
小稻一听是王赖子,立马变得警惕起来。
爹娘不太清楚她男人和王赖子之间的一些事情,她却是知晓的。
果然,她男人正在和六子小声说话。
朱兴德问六子:“盯着的人是狗剩子?”
“是,我寻思帮帮那孩子,让他盯着,到时咱给他点儿粮食,让他和他弟弟今冬能吃个半饱。难怪没给咱提前送信儿,那孩子被打半死,哥,怎么办。”
小稻说:“走走走,跟我回家,不准插手。”又压低声音,“没听到有兰草的名,她爹,我求你了,快跟我回家收地,八亩地等着你呢,不准打仗。”
朱兴德对媳妇肩膀笑了一下:“我还用打架?”
朱兴德随口扯个谎话,就将白玉兰和左撇子还有二柱子、六子以及一脸着急的小稻硬是给打发走了。
在这里才叫添乱。
六子他都没留。
却留下了小妹和小妹夫。
第一百一十五章 脑瓜子嗡嗡的吧
趁着村里人全跑到村边看热闹,孩子哭嚎不已,哑巴娘和王赖子媳妇还扭打到一起,朱兴德带着小妹和妹夫一路抄近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来到大王村另一头的村边。
左小麦上交辟邪匕首后,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住脚,一脸为难回头道:
“大姐夫?”
头回干这种事,有点儿胆小。
朱兴德向前一指,“我和他真有仇,这恶霸不收拾他不行,我爷就是让他气瘫炕上的。小妹,你就当是替天行道。你看那老王家耀武扬威不来气吗?”
小麦又看向站在大姐夫身边的罗峻熙。
罗峻熙一扬下巴,微笑着鼓励媳妇:“姐夫都那么说了,都真有仇了,还瞅我作甚,那必须要为大姐夫报仇的。”
别说真给朱家祖父气炕上了,就是没错,大姐夫说看那人不顺眼,咱也得上。
他这人看起来很讲道理。
实际上,嗯,你慢慢品就知道了,确实很讲道理。
左小麦这才深吸一口气,握拳:好,为大姐夫报仇。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左小麦伸直胳膊,十指不停地抖动,闭上眼开始凝神召唤。
给躲在树后面的朱兴德和罗峻熙看直了眼。
毕竟知晓小妹有这种本事是一回事,亲眼鉴证奇迹又是另外一种刺激。
别人是码人干架,你给我等着,我叫兄弟,谁跑谁是孙子。
小妹是码家禽干架,家禽还指定不带跑的。
全程高能,请勿眨眼。
没一会儿功夫,朱兴德和罗峻熙就看到大王村凡是没被关起来的鸡鸭鹅狗猫全跑来了,一拨又一拨叽叽喳喳,前呼后拥紧着倒动小腿赶来。
“汪汪。”
“喵。”
“咩~”听听,还有羊群呢,草都不吃了就赶来。
朱兴德和罗峻熙也听不清小麦在说啥,只能看出小麦好似在嘱咐一些话,嘱咐完,然后那些家禽就顷刻间退散,朝着一个方向进攻。
躲在大树后面,朱兴德对罗峻熙唏嘘道:“真邪乎啊。”
说完,朱兴德这才将裤腰的两条破布抽出来,那破布都带着汗味儿。
一条递给小妹夫,一条捂在自己脸上围起来:“走。”
这回又变成左小麦躲在大树后面,伸着手不放心嘱咐:“峻熙哥,大姐夫,你俩可要小心啊。若是被人发现就先跑,我等不来你们会自己去找大姐的,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