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虚,那是遥不可及的。李天来决定用自己的能力,破解白血病难题。于是拜托玄明子照看春妮,自己回到空间技术研究院,向院领导提出辞职。院领导对于李天来百般挽留,不惜许诺了许多优惠条件,比如破格提拔,福利待遇等等。李天来问了一句话:“你有办法解决白血病么?”院领导顿时哑口无言。
现在的年轻人,太绝情,一言不合就辞职。
旁边牛老师劝解道:“对于白血病谁也没办法,难道你去别的地方就有办法解决吗?”
李天来坚定的说:“我会尽全力的。”
以李天来的能力,很轻松的考入血液病研究所,成为贾思雨的博士研究生,开始了攻克血癌的研究。
贾思雨教授的血液病研究课程,给李天来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之前,李天来从事空间科学研究,研究对象都是距离地球无比遥远、无比巨大的星球,而现在的研究,则是研究近在眼前的微观世界。李天来现在才知道,自己不经意流出的每一滴血液,这个流动在血管和心脏中的一种红色不透明的粘稠液体里面,竟然也有着一个完整的世界。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世界啊。可以说春妮用自己痛苦的白血病,将自己引入这个神奇的世界,吴有道发誓,如果自己不能治好春妮,就绝不回去。
李天来就像一块海绵,饥渴的吸收着有关血液的一切知识。现在他知道,血液中含有各种营养成分,有运输、调节人体温度、防御、调节人体渗透压和酸碱平衡四个功能。血液属于生命系统中的组织层次。血液储存着人体健康信息,很多疾病遗传病都可以通过验血检查出来。
血液病是造血系统疾病,血液病可以是原发的,比如先天性造血功能缺陷或骨髓恶变。也可以是继发的,比如营养缺乏、代谢异常及物理化学因素等。
李天来的生活变得极其单调乏味。每天就像机器人一样,在教室、图书馆、实验室、食堂、宿舍这几个地方,按照固定的时间、路线,做固定的事情,没有其他的娱乐,与其它人也不合群,专心致志的遨游在血细胞的知识大海中。
贾思雨对这个博士生很满意,认为他将来在血液病研究领域必定会有一席之地。后来知道了这个学生改行的原因是为了自己的妻子,更是钦佩,于是在正常课程之外,专门开小灶,给李天来介绍白血病的资料和进展。
有一次,贾思雨将李天来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问道:“现在对白血病的治疗,即使移植成功,5年内复发率也高达70%。因此,这是一条很艰难的道路。你确定要坚持吗?”
李天来坚定的点点头:“我确定。”
“那好。希望你最后能够成功。”
“现在对血液病的研究集中在四个方向:遗传学机制、造血干细胞移植方案优化、分子诊断、靶向治疗。你现在就可以选择其中的一个作为突破点。”
这次辅导之后,李天来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仔细的思索了几天。李天来是从宏观的天体宇宙研究,转到细胞分子这样微观的研究,这个跨度使得他对物质世界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这个认识,那就是物质无限可分。
这样的认识说出来十分稀松平常,就连一个中学生也知道。但是,知道是一方面,敢不敢去做、知道怎么去做是另一方面。
李天来虽然不相信宗教,但是也听过这样一句话: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也听过一粒沙含三千界的说法,这与物质无限可分的科学理论不谋而合。李天来感觉到,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宗教概念。
从这个思路延伸出去,李天来逐渐形成了一个想法:如果物质无限可分,那么造成白血病的恶性克隆细胞,也应该能够与正常细胞分离出来。如果能够将恶性克隆细胞分离出来,那么白血病就能够从根本上得到治愈。
李天来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就连夜动笔,洋洋洒洒的三万字开题报告正式出炉。课题的题目,由于受到“一粒沙含三千界”的启发,就定名为“白血病的化砂技术研究。”
贾思雨教授看到李天来的报告,觉得有道理,于是附上自己的意见:“这是一条前所未有的治疗疾病的新技术。不仅对于血液病,对于其他许多疾病都有重要的意义。”
这个评价很高。但是在审查会上分歧很大。支持者强调课题的意义,反对者质疑课题的可行性。最后投票表决,李天来的课题以微弱多数获得通过。
金所长做出结论,说科学本来就充满着不确定性,作为一个科学家,就应该有冒险精神,有一分的希望,就要用万分的努力去争取。科学发展的历史上,每一个重大的进展都是这样过来的。若是等到万事具备再动手,科学就不会进步。
贾思雨教授很有科学家的素养,推荐李天来作为课题组组长,而自己是课题顾问。李天来又招收了几个助手,正式开始了化砂技术的研究。
化砂技术在理论上很强大,但是在实践上困难重重。研究开展一年来,一直卡在第一步毫无寸进。有一天在与李天来商讨课题的时候,贾思雨看到课题无进展在所里受到的压力,建议他如果可能的话,先拿出一点阶段性成果。
于是,李天来组织了几次实验,交给贾思雨李天来一个成果:输血依赖性地中海贫血的基因治疗。地中海贫血是一种隐性遗传性疾病,李天来的新技术是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从患者体内提取出造血干细胞,在体外利用载体携带的特殊基因进行转染,随后将基因改造过的自体干细胞重新回输到患者体内,从而合成正常红细胞。
这个成果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堵住了研究所的质疑。但是这个成果对于白血病课题来说毫无意义。李天来沉重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