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看见许晏一手拎着一个大包裹,肩上还背着个大包裹。
她嘴角抽了抽,外公他们到底给她寄啥了,那么大个包裹,还俩。
看起来就很重!她打算跑山上去帮许晏拎一点,减轻他的负担。
就听见许晏说:“不用帮,不重的。”
江暖就乖乖的没有动了。
许晏帮她把两个包裹放进她宿舍,就走了。
江暖想拎一拎看到底是不是不重。
救命!她这小弱鸡根本连一个也拎不动!
她哭笑不得,她滴亲亲家人哟!
她索性把包裹拆开,我滴天啊!她这个冬天都不会挨冻了!家里人给她寄了一床起码有10斤重的棉被,有一床比较薄的应该用来铺着睡的被子,有三套羊毛保暖打底的内衣裤,一件粉色的棉服外套,还有雪地靴,袜子,手套,围巾,暖水袋,保暖都物品样样都给她准备了。
她嗦了嗦有点泛酸的鼻子,继续打开第二个大包裹,有一套高中教材!还有一本厚厚的各科涵盖的习题书,另外还有一些风干的牛肉、羊肉……
等她把一切都收拾好,江暖听见了上山打野的一伙人回来了。
江暖肉眼可见蒋秀霞在看到她后那惊愕不已的表情,她还听到蒋秀霞咬牙切齿地问:“江暖?你怎么在这?!”
江暖不动声色地说:“本来我是想去县城的,不过我刚走出门,没想到有人帮我把包裹取回来了,我刚踏出门的脚就收回来了,真幸运。”
蒋秀霞听到,脸色变的十分难看,这死贱人,就让她再蹦跶个两天,等那二流子娶了她后,看她笑不笑的出来!
江暖的眼睛望过去,只当作没有看见蒋秀霞那阴森森的笑容,她努力压抑住想要冲过去抽那恶心人几巴掌的冲动,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先忍忍,过不了几天,这恶心吧唧的人就快滚出去了!
……
许晏在走回驻地的路上,他的心绪已经恢复正常了。
许晏想了想拿出了纸和笔,给家里老爷子写封回信。
今天一早他就去了县城办事,顺便去了一趟邮局,看看有没有寄给他的信。
当办事人把信和包裹递给他后,嘀咕了句:“这江暖同志咋还不来取件啊,这两个大包裹太占地方了,都快没地站了。”
许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帮江暖代收了东西。
等回到驻地,许晏先拆了他爷爷寄过来的信,看的他眉心一跳一跳的,信里一半都是骂他的,骂他没良心这么久都不寄封信回去,骂他这骂他那,信里还有一半是夸江暖的,说江暖孝顺,寄了好些东西过去。
许晏看到最后,他越看越奇怪,什么叫他好好努力,把江暖娶回家当媳妇啊?
他把包裹拆了,全都是姑娘用的东西,围巾啊,发绳啊……没有一样是寄给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让他送给江暖。
简直乱来,人姑娘都不算太认识他呢,他这一通送,还不把人逼的躲他躲的远远的?他虽然没有追过女生,但他还是懂分寸的。
第十九章 [v]
自矮男人那件事后,连下了几天细密如织的秋雨,秋雨潇潇,外面的天空像被一张巨大的幔帐盖住,灰蒙蒙的。
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江暖穿上了酒红色针织外套,做这件衣服的时候她花了点小心思。
她特意把衣服做短了,齐到跨,不像时下的衣服那样都包住臀,松松垮垮,穿上去毫无美感,容貌8分的人都会被生生降一半。
扣子她专门从空间里挑了几颗复古的金属扣,这样针织衫看起来就有点后世的复古小香风那味了。下边搭配了条黑色棉长裤,衬的她高挑又明艳动人。
看到江暖这一身搭配,苏晓月眼睛一亮,她一个女生都快被江暖迷死了。
李红英也看呆了,她最近也买了毛线,是灰色的,她皮肤黑,如果穿大面积深色衣服,就会看起来很土,显得整个人灰头土脸,灰色饱和度低,是适合她的。不过她虽然会挑,但做不出穿上身后还会显得人再好看几分的衣服。
虽然她25了,还没有嫁人,很多女人到了她这年纪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上次她去看望以前和她同一时间下乡的在几年前就嫁到隔壁村去的知青朋友,短短几年的时间,老了不止十岁,身上的衣服也是这一块那一块补丁,蓬头垢面,与她记忆中干净秀气的样子渐行渐远。
李红英难以想象自己婚后也会过着这种只为了孩子而活的人生。就在那个时候她的想法突然改变了,她原本也打算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过着平平淡淡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生活,这未尝不可。
但却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的人生只是她的,谁说年龄大了一定得要结婚生子?谁说老女人就不能打扮的花枝招展?谁说生活一定要将就?她有追求美有追求爱情也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即使她年纪大了。
李红英思绪渐渐收回,她拿着还未织的灰毛线走过去问江暖:“暖暖,你这身衣服上身太好看了,你的眼光好,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件该怎么做才适合我?”
人靠衣装,设计自己适合穿的衣服能达到修饰身材扬长避短的效果,江暖仔细看了看李红英,她的上半身壮,脖子有点短,江暖想了想便对她说道:“红英姐,你把毛衣织宽一点,会显瘦,还有把衣领做成v领的。”江暖用手比了比v,然后接着说:“这样会让你的脖子更加修长,下罢收紧一下,不要太长,就像我这件,齐到跨。”
李红英脑子灵活,很快听懂了江暖的说的话,她现在已经能想象出衣服成型的样子了,她脸上洋溢出跃跃欲试的笑容。
“红英姐,如果你觉得衣服太单调了,我这有几颗金属扣和小珠子,你拿过去看着用不用得着。”江暖把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两人是朋友,李红英也没跟她矫情就接过去了。
见李红英回床上织毛衣了,江暖继续看书了,前几天她才开始搞学习,幸好她高中学的知识没有全部还给老师,虽然学的磕磕绊绊,尤其是政治,很有时代特色,她完全陌生,需要背的东西很多,但总体而言还算顺利。
她记得高考恢复的时间是1977年,由于□□的冲击而中断了十年的中国高考制度得以恢复,中国由此重新迎来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春天。这一年的高考时间很特别,是在冬天举行的,距离高考恢复的消息发布只有1个多月的时间,但报考人数却高达几百万最后录取的人数只有不到30万人。第一届高考与下一届高考时间也就相隔了半年。
万人争过独木桥,江暖以后报考会选她擅长的文科,她想努力争取第一次就能考上,毕竟她已经提前那么早复习了,到时考上应该不成问题!
就这样她专心致志的学了一下午。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天气也凉飕飕的,却冷却不了厨房里人们干饭的热情。
知青点里围起来养的兔子前些天生了一波小兔子,众人就暗戳戳的打算宰一只来开开荤。
江暖完成今日份学习后,就去厨房准备做麻辣兔丁,陈斌中午已经讲兔子杀好了。
她现在先将兔肉切好进行腌制,备好辣椒、香菜、葱姜蒜以及香料。
知青们眼巴巴地在旁边围观。
江暖动作麻利,油热后她将腌制好的兔肉倒入,大火不断翻炒,炒至变色时,将佐料香料倒入一起翻炒。
麻辣鲜香的味道瞬间爆发出来,满厨房飘香,勾的在场的人馋涎欲滴。
直到兔肉变成金黄色,油中水分耗尽,江暖才把兔肉装起出锅。
就着锅中的余油,江暖还做了韭菜炒蛋。另外还炒了一大碟的青菜。
大家吃的酣畅淋漓,直呼过瘾!
吃完晚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暖留意到蒋秀霞从早上出去后直到现在还未归。
她直觉预感到矮男人应该出手了。
果不其然,当知青点的人都快要进入梦乡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锣的当当声,刺到耳膜子痛,所有人一骨碌子从床上爬起,循着声音走了出去。
江暖不动声色地跟随知青们一同出门。
等江暖他们来到村广场,已经有一大群人围成了一个圈,有几个村民还点起了火把照明。
村民议论纷纷,全都沸腾了起来。
江暖挤到前面往里头看了一眼,地上坐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他们俩纷纷用手捂住脸,不敢面对所有人围观的目光。
江暖看出来了,这两人正是矮男人和蒋秀霞!
她心里有点好奇为啥他们会被捉,还闹的人尽皆知。
周围的人目光鄙夷的看着那两个人,有个大婶知道那矮男人,满脸八卦地朝众人说:“那个矮男人啊,本来是隔壁村的人,娶了青水村的傻女人,还做了上门女婿,家就住在村的那旮旯地,偏僻的很,就前年,家里傻老婆和岳父丈母娘死了后,就没见过他在村里转悠了,没想到还住在那里。”说着说着大婶打一个激灵,搓了搓手臂,看起来有几分害怕。
众人听着也是瘆的慌。
另一个大叔接话:“人本来就在那住,我经常看见他,听说刚刚村支书打算去找矮子了解一下他以后是不是还在这屋子住,村里有些人不满那矮子在村里,说他整天偷鸡摸狗的,一点都不正经,还不上工,又懒又流氓。没想到就看见那档子事!”大叔意味深长地看着地上那俩人。
“真是作孽啊!还在那屋搞,真不怕他岳父一家……”有人话说了一半就闭上嘴了,还嫌不吉利似的吐了吐口水。
“这人不是蒋知青吗?咦,还说是文化人呢,我看一点都不检点,就是个□□!真不知道那些看起来高清的女知青呦背地里是啥样的呢!”这话说的含沙射影,说完之后还对江暖她们女知青指指点点。
“你什么意思!说我们女知青啥呢!就你那乱嚼舌根的臭嘴,膈应谁呢!死八婆!”李红英听到这话脾气炸了,立即冲上去,但被江暖她们架住了,李红英的眼冒着火气,恨不得冲上去跟那嚼舌根的大婶打一架。
“我说的就是你们这些知青!怎么样!有说错吗!”那大婶也火了,噌蹭噌地说了满口难听的恶心话。
一副丑恶嘴脸的样子令知青点的人都作呕,江暖也忍不了了,她厉声喝道:“你再空口无凭的乱说话,我明天就去局里报警,告你诽谤侮辱!我就看看这些罪能让你坐多少年的牢!”
在场围观的人显然被吓到了,这女娃子哦,一口一句罪啊罪的,惹不起惹不起。
那长舌妇努了努嘴,表情讪讪的,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其它知青。
场面恢复正常后,众人的关注点回到了地上的俩人身上。
有人提议将这对狗男女赶出村去,有人说让他们浸猪笼……
村长和村支书他们也在讨论该如何处置他们,毕竟不是封建社会,不搞浸猪笼这一套。
最终两人决定惩罚他们去做最脏最累的活,没想到这时矮男人突然说:“村长,我和她是你情我愿的,我们正在搞对象,马上要结婚了。”
听到这话,蒋秀霞猛的抬起头,捂脸的手松开了,一脸惊愕地看着矮男人。
矮男人被她这一副厉鬼似的样子吓了一跳,但他知道蒋秀霞不敢反抗。她敢反对,那他就把她做的事情爆出来!看她还怎么活!
村长和村支书面面相觑,叹了一口气。
两人最终被警告了一番,除了要干脏累活以外,就没啥事了。
看热闹的众人意犹未尽,对这小惩罚一点也不满意。
散场时,蒋秀霞目光阴冷地朝江暖那看了一样,嘴唇都被她咬的泛起了血丝,她人生都毁了,都被江暖毁了。
“我告诉你,你得嫁给我!听我的话!不然我会把你所有事都说出去!别想其它有的没的!”矮男人语气凶狠地对她说。
蒋秀霞脸色像死灰一样惨白,她终于撑不住了,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矮男人抽了抽蒋秀霞的脸,怒道:“死女人!是不是在装死!起来!”看蒋秀霞没有丝毫反应,他晦气地呸了一口,抱起她去了村医那。
隔天一早,只见蒋秀霞面如死灰,头发凌乱狼狈不堪的回到宿舍。她像一个提线木偶似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一个大点袋子就装完了,她骨瘦如柴的手拎起这一戴东西就这样脚步飘渺虚浮地走了出去。
宿舍里的人都闭声不语,看着蒋秀霞这一系列的动作。
突然蒋秀霞往江暖看了一眼,声音沙哑地说:“是不是你?”没等江暖回答,她又自顾自地回答:“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一定……”她嘴里一边重复着这句活一边走出知青点。
江暖可一点也不可怜她,害人还有理了?她这是自作自受!她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没过多久,村里的人就八卦兮兮地到处说蒋秀霞和矮男人去扯证了,由于矮男人情况比较特殊,还叫了村长和之前矮男人的村长一同去县里说明情况搞证明。还说蒋秀霞已经拿着行李去矮男人家住了,准确点说是在他前岳父岳母家住。
这两天这一场堪称荒诞的事终于结束了。除了江暖,知青点里的知青们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但都没有其它多余的情绪,就只是有点唏嘘而已。
江暖看了看外面已经放晴的天空,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她不禁想到如果当天没有许晏的帮助,她会不会沦落成这样,随即她摇了摇头,她应该会拿出刀和矮男人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