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兔子一看就讨人喜欢,阿梨肯定也会喜欢的。
骆传名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姜梨见到兔子的欣喜表情,这一想,他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几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姜梨的笑颜了。
“传名啊,这次我们能猎到一只大虫多亏了你啊,你这箭法绝了,这箭伤在眼睛上,这皮毛可是能卖不少钱啊,这次,我们可都是占了传名你的光啊。”
骆传名后头,几个狩猎队的汉子合力拖着一块板子,上边是一只死僵了的大虫。
“大壮叔,要不是你们挡住了大虫,我也不能射中它的眼睛,就是我射的太慢了,不然虎子哥也不会伤到胳膊了。”骆传名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愧意。
“传名你这小子说的哪里话,我这就是皮外伤,回去抹点药草没几天就好了,可是这大虫可不常见,而且,皮毛完好,加上别的我看这一趟至少能卖个50两,到时候传名你拿一半,剩下的我们分了就是。”
骆传名直接拿一半那就是二十五两,剩下的十来个人分,一人也能分到二两银子。
不过对于这种分法大家都没有意见。
大虫最贵的就是它那身皮毛,要是破损了价格就要大跌,要不是骆传名箭法准,一箭射中眼睛,全然没损坏了皮毛,不然此行的收获就打到折扣了,因此对于骆传名拿大头大家都没有意见。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骆传名眉眼全是笑意的应了下来,二十五两银子,定能让他风风光光的把阿梨娶回家。
等卖了银子得给阿梨裁两身新衣裳,阿梨身上的衣服都洗的发白了,之前她总是推脱还在孝期,不愿意裁新衣裳,现在孝期过了,阿梨又那么好看,也是时候穿些好看的衣裳了。
还有桂花酥,阿梨爱吃,平日里银钱紧张只能拿些店家附赠的,口感香气都不够好,这次手头宽裕了,定要给阿梨买上一份新出炉的桂花酥。
对了,镇上富户的姑娘好像都喜欢涂脂抹粉的,自己的阿梨比她们好看几百倍,要是也用上些脂粉,定然更美。
想到精心妆扮偶的姜梨含羞带怯的看着自己的样子,骆传名嘴角的笑意便怎么也压不住了。
骆传名面上炙热的情意实在溢于言表,同行的几人看到他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打趣道:
“看传名这高兴的样子,这是要拿了钱娶家里的美娇娘啊。”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
姜梨和骆传名之间的关系大家都知道,这次进山狩猎,骆传名也提到过姜梨快要及笄了。
这下就算狩猎队的里的人都是糙汉子,也知道骆传名这是好事将近了,于是都打趣起来。
“说起来,阿梨姑娘和传名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当年那么大一点人,现在都要成亲了,我们啊,真是老了老了。”狩猎队的队长是一个老实本分的汉子,此时不由感慨道。
“对了,传名,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
“还没定下来呢,不过快了。”骆传名腼腆一笑。
就算是少年老成,一向很有成算的骆传名,碰上儿女情长也会和一般的少年一样,紧张热切,甚至不好意思。
离家前提起和姜梨的亲事,母亲只说再说,骆传名私以为,这是家里银钱有些紧张。现在,自己猎了大虫,家里不愁银钱,肯定会尽快定下自己和姜梨的亲事吧。
想到自己的姜梨很快就能定亲,骆传名心里一热,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回家去。
众人说着,很快便走到了村口。
这一到村口,便听到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我们不过就是进山三天,这村里这么就有人成亲了?这听声音,怎么像是传名你家那块传来的?"
“该不是那杨跛子娶续弦了吧。”
说道杨跛子大家都是哄笑起来。
骆家和杨家都是后迁来的,住在村口这边,一进村就听到声音了。
这时候,一个村民从狩猎队的人身边跑过。
看到骆传名,这人有停下了脚步,喊道:“传名?传名你回来了啊,你家今天办喜事呢,你怎么还在这里?”
喜事?骆传名心里咯噔一声,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
“你说清楚,我家哪来的喜事?“
想到自己母亲和姜梨不对付,骆传名顿时心生不安,莫不是阿梨被母亲嫁出去了?
但是很快的他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阿梨和自己感情深厚,定是不会嫁给旁人的。
“哎呦,传名你这手劲真大,你不知道?你娘把你表妹许给你家隔壁的杨跛子了!”
吧嗒。
骆传名手中小巧的竹笼掉到了地上,那准备送给姜梨的兔子趁机跑了出去,但这一切骆传名都没顾不上了,他来不及和狩猎队里的人打招呼,便朝家里跑去。
身后狩猎队的人见状,也都跟着跑了过去。
“哎,出什么事了?”
骆传名走得快,而其他人拖着大虫,动作就没他快了,刚也没听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会都在追问那个村民。
“传名他娘把她侄女嫁出去了,这会正在闹呢。”
“什么?!”
第14章 挽留
骆传名一路狂奔,从很快就看到了自家院子。
可是越靠近家里,骆传名的脚步也慢慢的缓了下来。
看着不远处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骆家,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喜乐,骆传名竟然第一次有了胆怯的情绪。
骆传名在离家十来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朝着自己家定定的看了一小会,然后大步流星的推开围在自己家门口的村民进入自家院子。
一进家门,骆传名见到的便是满地打滚的母亲和一身嫁衣的姜梨。
姜梨那一身嫁衣艳红似火,一下子就灼伤了骆传名的心,当下连骆母还躺在地上都没顾上。。
“阿梨,你这是?”
骆传名怎么就回来了?姜梨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
虽然骆传名这么快回来不在姜梨的计划这中,但是她也没乱了阵脚。
“表哥,你何必明知顾问呢。”
“阿梨,这不是真的,我们不是说好了,等你及笄的时候就成亲的吗?”骆传名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一幕。
“阿梨,你告诉我,是不是我母亲逼你的?”
骆传名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他想起来自己和母亲提出要娶姜梨那天,自己母亲脸上的不情愿,只是说再看看。
当时他没有细想,只当母亲觉得时机未到,现在想想,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就等着自己离开然后把姜梨嫁出去?
“不,是我自愿的。”姜梨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啊!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骆传名红了眼,死死的盯着姜梨,眼中泪光闪烁。
骆传名感觉到自己的眼眶热的吓人,男人流血不流泪,更何况是在这么多村民面前,因此,他死死的睁大眼睛,死活不让眼泪落下来,这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复平日的俊朗,反而瞪着眼睛有些吓人。
姜梨看着骆传名那张一直神采飞扬的俊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要哭的神情,不由动容。
又想到,在书中,骆传名可是一代战神,杀人不眨眼,别说哭了,就连疼都没喊过一声。
而现在,却因为自己不嫁他,这个铁血汉子竟然要哭了。
姜梨这一刻终于确定了,骆传名是真的爱原主的。
就算最后他错过了原主,但是原主依旧是他最爱的那个人。
姜梨也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在小说的后半截,骆传名那个相国岳父会莫名其妙的倒台,刺客婉君的族地为何一夜之间起火烧了个干净,赵碧柔和婉君谋算多时,却依旧当不了皇后,甚至和骆传名渐行渐远。
本以为,这是男人喜新厌旧和为了权利铲除异己的做法,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她们害了原主,骆传名恨透了她们吧,所以连她们的依靠都拔除个一干二净。
原主若是泉下有知那害了自己的两个女人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会不会觉得欣慰呢?
不过,爱不爱这都是原主的事,和她姜梨有什么关系?
姜梨很快定下神来,她抬起眼,哀怨的看了一眼骆传名,接着两行清泪从她脸庞留下,她哽咽地说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我为什么不嫁给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三年来我在骆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吗?
这些年,我在骆家,从早到晚,洗衣打扫,砍柴除草,晚上缝补衣物,每天我是最早起的,最晚睡的。可是这一切换来了什么呢
姑母对我非打即骂,就连饭,也是见不到米的粥水。看,这些都是姑母打我留下的伤。”
说着,姜梨将袖子一挽,两只手臂上都是青青紫紫,看着渗人。
“表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以前的我,一心只想嫁你,可是病过一场后,我就想开了,我不想被你娘磋磨致死。”
“表哥你知道吗,七天前,我狠狠的烧了一场,可是你娘呢,别说请大夫给我看病了,就连热水都不愿让我喝上一口,那夜,我躺在床上,浑身发冷,我想了很多,这三年来在骆家的点点滴滴,当时我都觉得我快死了,好在老天爷不忍心收我,让我活了过来,那天起,我就决定不嫁你了。”
“你非我良配,你根本护不住我!”
姜梨每说一句。骆传名的脸就白一分,等到姜梨将最后那句话说出来,骆传名已经是面色惨白,身子也摇晃起来,似乎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一般。
“阿梨,不,我护的住你的,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护住你的。”
姜梨说的那些情况,骆传名其实也都清楚,只是他从不去想为什么。
为什么姜梨在家里吃饭连筷子都不愿意伸。
为什么姜梨每天都那么累。
为什么偶尔见到姜梨的手臂,总是青紫一片。
这些骆传名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从来不去深思,也许是他不愿意去深思。
这些事想明白非常简单,就是自己的家人对她不好,只是,姜梨不开口,他不开口,所有人都不开口,这事就没人挑明了。
而且,只要不挑开了,那骆家和姜梨就是和气一片,何必挑明后,骆传名在骆母和姜梨之间两面为难呢?
不是骆传名看不透,而是他根本不想看透,骆传名身为男主,连战场上的诡谲都看得透,又岂会看不透这点后宅矛盾呢?
只是他潜意识里想着与其一家人为难还不如就委屈原主一人。
这样的男人何其虚伪。
此时骆传名失魂落魄的神情在姜梨看来何等可笑。
所以,姜梨笑了,笑的是花枝乱颤:“护着我?你拿什么护着我?你家已经侵吞了我父亲留给我的所有银钱、房子,现在连我的聘礼都要吞下去,我要是再留在骆家,还要让你们继续吸我的血吃我的肉吗?”
“不,没有,你的银钱,房子我都给你,都取了还给给你。”说着,骆传名一股风的跑进骆母的主屋里,从骆母床头的格子里取出一个包裹。
“这是银钱,全给你,这是房契,也给你。”骆传名一股脑的将手里的东西全给了姜梨。
“阿梨,不要嫁给别人好吗?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母亲,我们就住镇上去,我刚猎了一只大虫,能分到二十多两银子呢,到时候,我们就在镇上买间房子,我们就住镇上好不好?”骆传名几乎是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