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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 > 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 第183节
  电话响了没几秒,被直接挂断拒接。徐徒然皱了皱眉,没有再打,转而给蒲晗发了信息,告知杨不弃可能出事。旋即又发了条信息过去,刻意用了与平常不符的语气:【你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这样我好担心啊,再不接我就立刻叫人来找你了。】
  发出去后,停顿几秒,见对方回了条“没事”过来,眉头拧得更紧,再次拨打杨不弃的电话。
  这回,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通话那头,响起的却不是杨不弃的声音。
  “喂?”温柔甜美的女声从手机那头传来,徐徒然瞳孔微缩,不知为何,本能地涌上了一股恶感。
  一种天然的厌恶与蔑视从胸口涌上,比起与匠临照面时,只增不减。
  她顿了下,很迅速地将这股情绪掩了下去,转而是一阵庆幸——有人愿意接电话就是好事。就怕打不进。
  她想了想,开口故意道:“你是谁?我要找杨愿!”
  “杨愿……?”对方声音微缓,过了一秒,道,“他现在没空,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我会转达的。”
  转达你个大爷哦……徐徒然生怕她挂了电话,念头微转,忽然提高了音量:“转达什么转达?你让他和我自己说!他有胆子招惹我,难道没胆子和我当面说清楚吗?我话就放在这儿了,他今天必须给我交代!你让他来和我说!”
  “可他现在确实不方便。你不如下次——”
  “我不,就要现在说清楚!”徐徒然不依不饶,“他现在人是在慈济院吧?我这边定位都显示了。不想电话谈那就面谈,不想私下谈那就叫上领导一起谈。反正我又不是不知道他领导办公室在哪儿。你敢挂电话,我立刻去办公室叫人。”
  “……”对面似是沉默了一下,跟着说一声“知道了,等着”,语气变得冰冷不少。
  徐徒然屏着呼吸,听到那头传来移动的声音。又过片刻,杨不弃的声音终于在手机另一边响起。
  他剧烈咳嗽了一阵,似是把什么东西生生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听他低声道:
  “你怎么又打过来了?”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我……我知道。”徐徒然本想立刻问他现在什么情况,又怕对面开了免提,只能顺着道,“我就是想你立刻和我说清楚!”
  “清楚……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杨不弃说着,略一停顿,又是一阵咳嗽,“我当时一字一句都拿给你看了。上面写的都是实话。”
  学校。字句。
  徐徒然心念电转,联系起方才天然涌上的厌恶,内心忽然有了惊人的猜测。
  “……也就是说,你确实另有喜欢的人咯?”她放飞自我,张口就来,“刚才接电话的,就是你那‘纸上’所写的人吗?”
  这话一出,杨不弃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两秒,才听他低低地、不容置疑地“嗯”了一声。
  第九十八章
  学校——大槐花中学。
  徐徒然几乎是在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杨不弃是在提示她回忆那张纸。
  大槐花中学前任校长,高阶预知者留下的手记,里面全是她从预知回廊的石碑中捕捉到的残缺信息。而其中相当重要的一点,就是提到了“它们”的存在。
  能在升级空间猎杀能力者以取而代之的非人,被那位校长比作“铁线虫”的存在。徐徒然肯定自己所遭遇过的“匠临”就是其中之一,而杨不弃和蒲晗则怀疑慈济院内部也有“它们”存在,为了找出更多的“铁线虫”,前者最近一直在调查院内的可憎物道具使用情况,直至今天,杨不弃专门去了一趟保管室。
  而从他刚才的回应来看,他们的猜测并没有错。
  慈济院内,确实存在着另一只“铁线虫”。而且她现在就在杨不弃的身边
  ……所以这算是怎么回事?她被一只铁线虫狙击的同时,杨不弃也被另一只铁线虫狙了?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一个两个都赶在今天??
  徐徒然没忍住拍了下脑门。她本来脑门就在一阵阵地抽痛,这会儿更是疼到整个脑壳都发胀。
  不,很可能不是巧合——她强迫自己继续转动起脑筋。这些铁线虫之间,或许有自己的联系方式。所以是故意分头狙击的吗?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他们已经察觉了杨不弃的调查?
  方才从对方对威胁短信的反应来看,他们现在应当还是在慈济院内部,所以才不希望徐徒然去联系慈济院内的其他人……
  这样说来,很可能对方就是看准杨不弃单独进入保管室或其他区域的时候突然发难,现在应该是在某个暂时无人但不难找到的地方。
  要死,蒲晗看到信息没有?有没有开始行动?
  为什么那只“铁线虫”要在慈济院内部动手?风险太大了,不怕翻车吗?
  而且杨不弃在慈济院内出了事,别人肯定要查。她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各种各样的念头从徐徒然脑中转过,闹得她耳边一阵嗡鸣,她支着手臂从床上爬起来,不耐烦地挥开旁边探过来的丧尸手臂,结果却因为过大的动作而搞得一阵眼晕。
  她扶着旁边的“丧尸”蹲到了地上,努力调整着呼吸,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拼命思考着,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来引出更多的情报——现在杨不弃旁边有“铁线虫”存在,他在咳嗽,说明状态也不好。很可能他已经被人控制住了。
  只要他俩的对话显出一点端倪,她就会错失更多拖延时间和获得情报的机会。
  她必须扮演好“被甩的女朋友”这个角色。
  徐徒然打定主意,刚要开口,手机那头,杨不弃的声音已再次响起:
  “你够了,不要再来纠缠我,也不要来慈济院找我。还有什么其他相关的单位,能离多远有多远,别再试图进入我的圈子。那些都不是你能接触的地方。”
  “你……你忘了我吧,以后好好生活,专注现在的工作。还有,以后要独立,知道吗?记住,除了自己的右手和左手,现在没什么人是靠得住的。别指望其他人,尤其是你那些乱七八糟、混乱不堪的朋友。他们迟早会害死你的!”
  这句话说完,杨不弃又开始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古怪的音调,不过他似乎很快就察觉到了这点,用力清了清嗓子,似是将那种古怪的音调给压回去。
  ……不知为何,徐徒然心脏忽然紧缩了一下。
  她突然有种预感,杨不弃接下去要说的,不会是自己想听的话。
  而另一边,杨不弃在清了好一会儿嗓子后,终于勉强将声音控回了正常的状态。
  “我知道你打这个电话,是想挽留我。”徐徒然听他说道,“但……抱歉。已经太迟了。不要再联系我了。你就当我不是人,我也不想再见任何人,拜托体谅下吧。”
  “还有,以后你乱跑乱窜的时候当心点,别再把自己弄伤了。”
  说完最后一句,杨不弃立刻挂断了电话。
  徐徒然:……
  她坐在原地,指尖不知不觉间已变得冰凉。她试图再拨打杨不弃的电话,却只得到已经关机的消息。
  有没有搞错……她现在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什么叫来不及了?人没死就不算输啊这也叫来不及?
  她看了眼给蒲晗发的信息,还没得到回复。她立刻一个电话打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挂断,而后聊天界面弹出一条消息:
  【他在睡,我在锤!】
  徐徒然:……
  她不知道蒲晗在升级时会强制进入睡眠,且睡得死沉死沉。一时间连冲过去跟着菲菲一起锤的心情都有了。偏偏她在脱离慈济院后官群什么的都退得一干二净,联系方式也删得差不多,唯一还留着的几个,除了杨不弃和蒲晗就只有童话镇……
  她当即打算往童话镇的群里发求救信息,然而才敲了几个字,动作忽然一顿。
  ……他最后那两段话是什么意思?
  徐徒然在脑子里过了遍杨不弃的最后两段话,后背忽然一阵发凉。
  在前面几段话里,杨不弃一直都在努力给自己传达线索——
  不要靠近相关单位,远离他的圈子。意思是慈济院和仁心院都不安全,不可信任。
  专注当下的工作,即最好继续在淘宝店隐藏自己。
  远离混乱不堪的朋友——有一个铁线虫是混乱倾向,而且很可能就是现在控制了杨不弃的那个。所以他才能直接指定“混乱”而非其他。
  除了右手和左手之外,没有人是靠得住的——目前唯一可以确定无害的,就是菲菲和她老公。必要时能找他们求助。
  那么……最后两段呢?
  为什么要说“来不及了”,又为什么要说“我不是人”,“也不想见任何人?”
  徐徒然心脏砰砰直跳,不知不觉放下了手中的手机。
  她又想起了那两个问题——为什么那个铁线虫要在慈济院内部动手?她不怕被查到吗?
  假如……最后会被查的,不是她呢?
  徐徒然心头涌上一个可怕的猜测。她试着将自己代入那只“铁线虫”——假如是我,发现了有人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在暗中调查,想要抓出我。并且已经逼近真相,我该怎么做?
  死遁?杀人灭口?可以,但不解气。
  要让他握着真相,却陷入混沌。要让他说出的话,无人可听。哪怕是死遁,也要利用自己的死,给他最大的打击;哪怕是杀他,也要永绝后患,让别人觉得是他该死。
  徐徒然盯着手机,陷入了迟疑。她现在距离慈济院太远了,就是飞也飞不回去。但她现在却不敢给除了蒲晗之外的任何人,贸然发出求救信号。
  因为她很怀疑——不,从杨不弃的表述来看,几乎可以确定。
  杨不弃现在,很可能已经不是人类的状态了。
  但……不能就这么算了。
  短暂的迟疑后,徐徒然的思路果断跑回了常用的轨道。
  已知此刻杨不弃和那个铁线虫都不希望有人过去。杨不弃是不想要别人看到他的样子,那“铁线虫”是因为什么?
  算了,不重要。跟她目的反着来就是了。
  徐徒然立刻切换了手机界面。
  她打开了和淘宝店对接人员的聊天界面。
  【在,我下单。】她飞快地往聊天框里敲字,【帮我去慈济院内捞一个人,速度必须快,价钱随便开。一定要悄悄的,不要引人注意。】
  【无论他是人是怪,都要救他。带他来见我。】
  说完,她又切到和蒲晗的聊天界面,询问有哪些地点比较适合下黑手,得到菲菲的回复后,全部黏贴到了下单界面,排列第一的依旧是“保管室”。
  徐徒然想想,又补上一句:【如果他身边有人在,揍她!揍完也带过来!】
  *
  另一头。
  慈济院·收容保管室内。
  所有的防护都被切断,所有的监控都被混乱。留着蜜色长发的女性悠然坐在椅子上,正在抚摸手中的可憎物。
  可憎物正处在被封印的状态,逃无可逃,只能随着她一下下地抚摸,不断抽搐、萎缩。
  杨不弃靠墙坐着,冷冰冰地抬眼看她。一只眼睛依旧如常,另一只眼睛里却已被一朵绽放的玫瑰取代。
  “你们就是这么进食的吗?”他艰难开口,声音粗粝,音调古怪,“你们可以直接把可憎物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