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今日试探，果然试探出乔文柏的野心。
“你安心坐月子，公司的事情交给我。”萧厉摸一摸江蜜的脑袋。
江蜜歪头避开：“我几天没洗头，又油又臭。”
萧厉失笑，不由得看向柜子上的厚礼。
江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季总是个有福气的人。”
季夫人之所以给厚礼，为了向他们证明是带着诚意来的。而且不仅仅是礼品，邀请她参加慈善会，便是带她进入上级阶层圈子，给她拓展人脉。
自己承了这么大的人情，哪里还能够跟季总计较？
萧厉很赞同。
接下来几天，萧厉早出晚归。虽说把贷款的事情交给季总，他也没有闲着，同样为这件事在跑。
原来银行是有了松动，可最后又改了口风，说是提供的资料有问题，还需要复审。
季总先一步接到银行打来的电话：“季总，你们提交的资料过不了，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一大笔钱，如果出现纰漏，我的帽子得掉了。”
“理解理解，秦行长麻烦您了。”
季总等对方挂断电话，放下了话筒，面无表情地看着茶几上的一份文件。
季夫人往脸上涂东西：“银行贷款卡住了？”
“嗯。”季总叹息：“乔文柏真的是太有手段了，之前给我的这个项目，需要我把跟萧厉合作的项目转给他。现在他和萧厉谈崩了，直接把项目无偿让给我，我把钱投进这个项目，手里没有多余的流动资金帮助萧厉。”
银行贷款下不来，萧厉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给投资，然后拿着这笔钱开发项目，再用在建产业抵押。
他作为一个商人要考虑风控，根本不用想，直接把钱投进乔文柏给的项目中，而不是继续把钱扔进萧厉这个无底洞，给自己增大风险。
“萧厉和江蜜都是有能力的人，而且重情重义。他们就算这次倒下，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依旧会东山再起。”
季夫人将护肤品抹匀了，取下头上的毛巾，擦拭半干的长发，一边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你把乔文柏的项目给推了，投资萧厉的项目比较好。”
“为什么？”季总酸溜溜地问：“因为你和江蜜投缘？”
“你瞎说什么？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不信走着瞧，即便你不帮，他们也能渡过难关。”
季总更好奇了，继续追问：“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聊出来的，江蜜是一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会有福报。”
季总：“……”果然，他媳妇要给江蜜倒贴钱。
他很相信自己媳妇的眼光，因为每次给的建议，都让他得益。
季总沉默片刻，说：“我再想一想。”
第二天，季总来了中乾，喝了一杯水，神色凝重道：“小厉啊，贷款的事黄了，他们的关系比咱们的硬。审核卡你一个月，到时候打回来，让你重新提交资料。到时候又因为各种原因，贷款不给你办下来，你就没法开发项目。”
萧厉面沉如水，给几家银行递交了资料，一样的情况。
季总说：“我们之前不是签了合同，后续开发给你投资？我先给你投钱开发，之后再用在建的产业抵押融资。”
“不用，你承担的风险太大，会拖垮你。”萧厉毫不犹豫地拒绝季总。
季总愣住了，指着自己的黑眼圈：“为你的事情我一夜没睡，不止是黑眼圈严重，眼袋都快拖到地上了。你居然拒绝我的好意，太不识好歹了！”
萧厉看着季总的大眼袋，垂到颧骨的位置，嘴角上扬：“你真给我投资了，眼袋得绕地球一圈了。”
季总：“……”这玩意不是东西，太狗了！
“我还有办法。”萧厉话音刚落，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还没有开口，对面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萧厉，我是顾澜清。你在人民银行申请了贷款？”
顿了顿，他担心萧厉误会，又表明身份：“我的领导升职，他把我调任到京市人民银行，我现在担任办公室秘书一职。”
第361章 撒网捕大肥鱼
“对，秦行长来了电话，我们申请的资料有问题。”萧厉对顾澜清的工作单位感到惊讶。
太巧合了一点。
顾澜清的领导是有关系和人脉，做出政绩之后，调任到京市。他很器重顾澜清，把顾澜清一并调任到京市。
他想要做政绩，带动民生经济，因此将顾澜清安排在人民银行，有自己的人好办事。
“你提交的申请资料没有问题，应该是得罪人了。”顾澜清在上班，具体情况不方便说：“我明天休假，我们见个面。”
“好。”萧厉定了地点。
挂断电话，萧厉便听季总问：“谁啊？人民银行的？”
萧厉见季总一脸好奇，点了一下头：“你可以做乔文柏的项目，地皮的抵押贷款下不来，拿你的投资开发，后续也是个无底洞，一旦资金链断裂，我俩都得赔进去。”
季总摇一摇头：“我不打算与乔文柏合作。”
萧厉有些意外，倒是没说什么。
另一边，顾澜清放下话筒，整理好资料，拿着文件从办公室出来。
办公室主任看见他，打一声招呼：“科长，明天我过生日，邀请大家一块吃中饭，你有空吗？”
顾澜清温雅道：“我有空，明天一定去捧场。”
主任见顾澜清答应下来，告诉他吃饭的地点。
顾澜清带上文件去秦行长办公室，抬手敲响门板。
“秦行长，今天下午的会议材料准备好了。”
“进来。”
顾澜清推门进去，秦行长在与人握手，似乎准备送客人离开。
当客人转过身来，顾澜清认出来了：“乔先生。”
乔文柏感到意外，似乎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顾澜清：“顾秘书，你来京市任职了？”
秦行长惊讶道：“乔先生，你认识澜清啊，他现在是秘书科科长。”
“顾科长个人能力很强，恭喜秦行长收获一位得力臂膀。”乔文柏恭维一句。
秦行长笑道：“你这句话说对了，顾科长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做事很合我的心意。”
乔文柏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了一些别的意味：“顾科长，萧总的爱人生产，你可知道这回事？”
“知道。”顾澜清坦然道：“我已经去探望过。”
乔文柏点了点头：“你们的感情很好。”
他的余光瞥见秦行长若有所思的神情，对秦行长说道：“我还有事，改天请秦行长赏脸喝酒。”
秦行长附和了几句，等乔文柏离开，他不经意地问道：“你和萧厉认识？”
“认识。”顾澜清没有隐瞒，反而还打出一记直球：“行长，萧总申请土地抵押贷款，资料出了问题？”
秦行长皱紧眉头：“你要给他开后门？”
“我和萧总是朋友，同样我是单位职员，一切按照单位规章制度办事，公私分明，才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提携之恩。”
顾澜清这话一出，秦行长的脸色缓和，便又听顾澜清说：“行长，我查看了萧总申请的资料，全都符合要求，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对您有很大影响。”
秦行长脸色冷沉：“看来你是真的要替萧厉求情。”
“我如果为萧厉求情，今日不会对行长开这个口。”顾澜清将会议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提醒道：“我们银行与政府合作，推出促进城市开发贷款业务，萧厉的申请符合条件。目前有关单位对贸易中心的开发势在必行，他们等着萧厉手里这块地开发，再实施下一步政令。
据我所知，他们之前为了让资本投资，开出很多扶持政策。贷款申请若真的有问题，您将申请打回，没人敢说半个字。如果只是凭空给出一个借口，会给您带来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秦行长不以为然：“虽然会延误工程，但是只有几个月而已，他们不会为了这事给萧厉出头。要怪就怪萧厉贪得无厌，没有金刚钻，那就别揽瓷器活。”
顾澜清眼底闪过晦暗的光芒，秦行长仗着背后的关系硬，所以有恃无恐。
他微微笑道：“行长心里有数就好，是我多心了。”
顿了顿，不经意间说了一句：“我以前听说一句话，京市里再普通的人，谁也不知道他背后是不是皇亲国戚。萧厉只是从小城市来的，背后应该没有人。”
秦行长望着顾澜清离开的背影，皱紧了眉头，总觉得他这句话另有含义。
萧厉的资料，他查过。
龚老教授的得意门生，中途退学了。他的妻兄娶了甄鸿铭的女儿，不过两家门不当户不对，甄鸿铭不赞同这一门亲事。所以没有举办酒席，又怎么会帮萧厉呢？
除此之外，萧厉没别的关系。
秦行长不太放心，特地给乔文柏的寻呼机发了信息。
半个小时后，乔文柏打了电话过来。
秦行长语气凝重：“乔先生，萧厉除了与甄首长的姻亲关系，还有别的关系吗？”
“没有，你知道甄首长不徇私。如果他真的要帮萧厉，不会等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乔文柏点燃一根雪茄：“顾科长和你说了什么吗？”
“他没说什么，只是担心我会惹上麻烦。”秦行长一颗心彻底放回肚子里：“我提前在这里祝贺乔先生得偿所愿。”
乔文柏笑容满面：“借你吉言。”
他提醒一句：“即便甄首长帮萧厉，你也不必怕，现在作风抓得严格，没人会愿意沾一身腥。”
萧厉的项目开发不了，土地收回去，无法盈利，他们要给季总的利息，足够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这个时候可以提出买下江蜜手里四季加工厂的股份。
乔文柏想起一件事，期待江蜜连同户型设计图一起卖给他。
秦行长听到这句话，更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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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澜清拿着一份文件袋去私房菜馆赴约。
他到的时候，萧厉早已到了。
桌子上摆放着早点。
“坐。”萧厉给顾澜清倒一杯温水：“吃过早饭了吗？我不知道你的口味，随便点了几样。”
顾澜清笑道：“我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