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老六不说话,牛爱芳牙齿都快咬碎了,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公爹!
周大强晃了晃菜刀,一脚把赵老六踹地上。
赵老六摔到地上的时候,骨头断裂的声音都出来了,他脸色惨白,哎呦个不停。
牛爱芳身子抖成了筛子,右手扶着桌子,勉强道:“周…周兄弟,有…有…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行不行?”
周大强扫了她一眼,“你们赵家人是不是都这么没皮没脸啊?你公爹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天天往我娘屋子里钻,你们赵家人还要脸不要脸啊?”
周大强结婚了,没和周寡妇住一块儿,他平常忙着挣钱,也没天天往周寡妇家里跑。
结果,他前两天才知道赵老六和和他老母亲厮混到一起了。
这还不算,赵老六这个老不死的,还偷拿了周寡妇放在箱子里的银镯子,他平常给周寡妇买的饼干和其他吃食,也被赵老六顺走了。
牛爱芳结巴道:“周…周兄弟,你说话也太难听了,我们又…又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周大强扫了屋子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堂屋桌子上摆着的那包饼干,他哼了一声,“我给俺娘买的饼干,在你们家放着,你还说你不知道,你当我是傻子?”
牛爱芳忙道:“不…不是,周兄弟,你听我说……”
周大强懒得听她废话,牛爱芳这么磨磨唧唧,周大强怒了,一把举起菜刀,对着牛爱芳扶着桌子的那只手,砍了下去。
牛爱芳脸色惨白,白的像是个死人,她忍不住叫了起来,以为周大强要把她的右手剁掉。
紧紧挨着牛爱芳的手指头,菜刀插///进桌子上,周大强嘲讽地道:“再话多,你的手也别要了!”
大冬天的,牛爱芳后背出的汗,却是把她的衣裳都弄湿了,刚才的那一刻,她真以为自己的手要被剁掉了。
牛爱芳愣在那里不敢动,赵家其他人也一动不敢动,眼睁睁看着周大强拎着赵老六去到外边,把赵老六摔到了地上。
赵老六年纪大了,哪里禁得起这么折腾,没多大一会儿,他被打得鼻青眼肿,满脸全是包,像癞蛤////蟆一样让人恶心。
周大强狠狠教训了赵老六以及赵家人一通,这才满意离去。
赵家隔壁的周家人听到这些动静,悠闲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周家人连起来看都没看一眼。
周嫂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她想,像赵老六这种人,被打也是活该。
赵老六除了天天勾搭寡妇婆娘,就没别的事了,这种人活着,纯属也是污染空气,浪费资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赵老六是晚上的时候被打的,第二天,整个响水大队的人都知道了昨天晚上赵家发生的事情。
除了看笑话的,没有一个人心疼赵老六。
这还不算完,赵老六顶着鼻青眼肿的一张脸,赶紧把从周寡妇那里偷走的东西还回去了,但有一部分钱和吃的,他是还不上的,因为他已经用了。所以,没过几天,周寡妇的小儿子也跑来了赵家,他倒是没有拎着菜刀,不过,他把赵家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既然赵老六还不上,那他把赵家值钱的东西砸了也不过分。
被人人拎着菜刀恐吓了一番,又被人把家里的东西全都砸了,牛爱芳不干了,觉得是被赵老六拖累了
赵老六被揍了一顿,躺在床上起不来,只能等着儿媳妇伺候他、给他端饭,但牛爱芳什么都不干,连赵老六的屋子都不进来一趟,天天都让赵老六饿着肚子。
赵老六鼻青脸肿,有喘着粗气指着牛爱芳,“我是你公爹,你不孝顺我,你就别想当我们赵家的儿媳妇!”
“不当就不当!”她埋怨地瞪着赵老六,哼了一声,“咱家啥都没了,要不是你天天往周寡妇家里钻,会这样吗?”
赵老六心虚地叹口气,“我觉得是江恂那狗崽子搞的鬼。”
在局子里待了几个月,赵老六也知道害怕了,刚回家的时候,他可不敢勾搭村里的寡妇,也就是过了几个月,他又忍不住了,才勾搭上了周寡妇。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连周寡妇的两个儿子都不知道。可偏偏赶在他去公社举报江恂的这几天,周大强和周小强兄弟俩来揍了他一顿。
赵老六直觉和江恂脱不了干系,在派出所的那段时间,他也琢磨出来了,当时他半夜起来解手,被一群癞蛤///蟆爬到身上,然后掉进了茅坑,这件事肯定也是江恂干的。
除了江恂,没有别人!
牛爱芳一惊,“他是不是知道咱们去公社举报他了?”
不等赵老六说话,牛爱芳气急败坏地道:“要不是你这个糟老头子闲着没事非去招惹江老太太会有后边这些事吗?咱们也不至于和江家人撕破脸皮!”
“江恂现在中用了,人家是高材生,还是高考状元,以后还有咱们家好日子过吗?”
赵老六一口气没上来,抖着手指头,指着牛爱芳,“前几天说要去举报江恂,你这个臭婊///子不是也同意了吗?”
说着话,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牛爱芳不认赵老六这个老不死的当公爹,赵老六又指着牛爱芳的鼻子,让自己儿子休了她,赵家乱成了一团,两个人甚至还打了起来。
看笑话的人可不少,一时,赵家的事情在村里传开了,赵老六和牛爱芳也成了笑柄。
宋瓷和江恂自然也听到了这些事情,宋瓷奇怪地道:“你是怎么发现赵老六和周寡妇厮混的事情的?”
江恂道:“夏天去邻村买西瓜的时候,遇到了赵老六几次。”
“所以你那个时候就发现了赵老六和周寡妇的事?你还真能藏啊!”宋瓷好笑地道,“不过,赵老六这次可算是遭殃了!”
江恂不置可否,既然周寡妇的两个儿子不知道这件事,那他就“好心”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只要给村里小孩几块钱,就有人会去周家,把赵老六和周寡妇的事情说给周大强和周小强听。
他懒得亲自出手教训赵老六,不过,赵老六不吃点苦头是不行的。
宋瓷不由得又想起了《七十年代掌中娇》这本书里的剧情,在书里,江恂也是这么对付“她”的。
江恂不动声色,就把得罪过他的那些人全解决了。
想到这儿,宋瓷戳了戳江恂的胸膛,“幸亏我不是你仇人,不然我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
江恂这一招真是太狠了,不自己出面,让周家兄弟两个去揍了赵老六一顿,接着,又轻而易举让赵家几口人大打出手,闹的鸡犬不宁。
就算赵老六猜到是江恂做的,那又怎么样?现在赵家人哪有心思再想着去举报江恂,赵家人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恨不得给江恂跪下磕几个头呢。
江恂顺手握上她的手,戏谑地道:“你要是我仇人,我就把你关起来。”
宋瓷扬了扬眉,“然后呢?”
“然后——”,江恂故意停顿了下,目光落到女孩嫣红的唇上,“天天亲你一下。”
宋瓷脸微微一热,被江恂用这样勾人的目光注视着,很难不让人心动啊!
她不太好意思直视江恂的目光,正要低头的那一刻,江恂温热的指腹,却突然抬起她的下巴。
宋瓷一怔,眸子瞪大了些,下一秒,少年的唇就覆了上来。
这是第二次接吻,宋瓷全部的心神被眼前的少年占据着,江恂的手掌,隔着棉衣,放在她的腰间,力道渐渐加紧。
她感觉自己都要喘不过来气了,宋瓷微微睁开眼睛,失神地盯着江恂,原来接吻是这么美好的感觉吗?
注意到她的视线,少年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动作。
女孩的唇很红,像荔枝,又像玫瑰,诱着人亲吻。
江恂的指腹摩/挲着宋瓷的下巴,顿了顿,又在她唇角吻了下,这才直起身子。
宋瓷呼吸了好几下,“砰砰”直跳的心才恢复平静,“你…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江恂声音哑了些,“什么?”
宋瓷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刚刚我…我都要呼吸不上来了。”
江恂喉结微动,薄唇轻启,“多试几次可能就好了。”
宋瓷脸一红,呸,江恂这个臭流氓!
小情侣腻歪了一番,谈起了正事,宋瓷道:“我觉得,眼红你的人,很有可能不止赵老六一个,毕竟,你这次实在是太惹眼了,太出风头了。”
“赵老六不敢再去举报你,但说不准又有别人去公社写举报信呢?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行。”
江恂微微颌首,他和宋瓷想的一样。
“前几天不是有记者要采访我吗?刚才他们又来了一趟,我答应了。”
他本来不想太过高调,但经过赵老六的事,江恂觉得高调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听了这话,宋瓷眼睛一亮。
树大确实招风,可只有别人都知道这是棵大树,才会有所畏惧。
宋瓷高兴地道:“不错,就应该怎么做,记者来采访你的话,肯定是要上报纸宣传的,到时候即便有人想搞鬼,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才行。”
江恂答应了记者的采访,那些记者的动作也很快,把采访的时间定在第二天,打算赶在过年前完成这个采访。
这是宋瓷第一次亲眼看到记者采访的场景,她好奇地打量着那些记者脖子间挂着的工牌,又好奇地看着她们手里的笔记本和摄像机。
记者向江恂询问了很多问题,比如江恂是如何备考的,小的时候喜欢做什么事情、玩什么游戏等、常吃的野菜团子是什么味道的等等。
在一旁静静听着那些记者从各个角度提出来的话题,宋瓷觉得挺有趣的。
记者好像总是能从不同角度提出一些问题,还有,在记者的笔下,寥寥几句话,就剖析和涵盖了一个人从小到大的一生。
宋瓷觉得,这些记者采访的不是这一刻的江恂,也不是高考状元江恂,而是过往十几年成长起来的江恂。
宋瓷报考的是北大文学院的中文系,可这一刻,她却觉得当一个记者也挺好的。
采访到最后,记者给江恂单独照了相,又让江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给他们祖孙俩照了一张照片。
最后收工的时候,注意到宋瓷好奇的目光,给江恂采访的那位女记者笑着道:“小姑娘,要不要也让我们拍张照片啊?”
宋瓷跃跃欲试,“可以吗?”
“你这么漂亮,当然可以呀。”记者道。
宋瓷不好意思笑了下,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另一位男记者准备拍照的时候,刚才的那位女记者却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对着江恂和宋瓷道:“不如你们一起拍照吧?”
少年俊朗清隽,女孩明媚娇艳,这样的一对,在一起拍照才养眼呢!
江恂墨眸浮出浅笑,温声应了声好,朝宋瓷走过去。
走到宋瓷的身边停下,他看了宋瓷一眼,宋瓷也抿着唇,对他笑了下,然后,年轻的男孩和女孩,心有灵犀地一起看向摄像机。
“咔嚓”几声,照片定格在这一刻。
女记者欣赏着一幕,面前的两个孩子还很年轻,但在他们的身上,她看到了久违的朝气和青春,她来采访江恂,也是想让更多人感受到这些昂扬的青春和努力拼搏上进的精神。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偏僻的小山村,却一鸣惊人,出来了一个高考状元,和一个下乡来到这里的北大女学生。两个人不仅有才华,长相还非常的出众,她相信这份报纸发出来后,到时候一定会引起很大轰动的。
拍完照后,宋瓷犹豫一下,“姐姐,等照片洗出来了,你能不能把这张照片给我寄一份啊?”
女记者笑着应道:“当然可以,不过,等我们回去报社了,照片才能洗出来。这样吧,我到时候寄给江恂,再让他转交给你,好吗?”
宋瓷点点头,“谢谢姐姐。”
送走了记者,宋瓷也忙完了所有事情,回去了北市。
去年因着要让宋含章给她补课,宋瓷是在宋含章那里过年的,今年她打算在大杂院这边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