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特意宣誓主权一般,也没有商量余地。
温印无语,但他不吱声,她就真的只能穿他的衣裳出去,温印尽量平静,“你的衣裳,我穿长了……”
“卷一卷。”他看她,“我帮你卷?”
温印:“……”
温印奈何,“不用了。”
李裕低眉笑了笑。
她果真又道,“你的衣裳太引人瞩目。”
李裕淡声应道,“让人来这里送衣服,更引人瞩目。”
温印:“……”
温印怎么觉得才一年不见的时间,有人除了个头长高了这么多,怼人的功夫也渐长了呢?
见她一脸窝火的表情,李裕偷偷笑了笑,又道,“你就留在这里吧,反正,也快黄昏了,明日再走。”
温印:“!!!”
温印连忙起身,“我就穿这身走。”
温印转身,生怕今晚都走不了。
她好容易走了一步,李裕从身后伸手,将她揽回来。
她惊呼,“李裕!”
李裕一本正经道,“衣领。”
温印没反应过来。
但屋中就有铜镜在,她刚好余光瞥到铜镜里,李裕替她整理衣领,将早前塌下去的衣领竖了起来。
温印倏然会意,她脖颈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痕迹,方才这么出去,是昭告天下,她同李裕在这里做什么。
温印脸红:“……”
李裕松手,温和道,“好了。”
“哦。”温印支吾。
“走吧。”他是没再拦她了。
看着她小心翼翼绕道屏风后的模样,李裕握拳轻轻笑了笑,他这一日,比过去一年笑得都多。
只是他脸上笑意尚还来不及敛起,有人又从屏风后伸了一个脑袋出来,“你,要不要见娄长空?”
她是认真的。
李裕敛了笑意,“我见过了,不见了。”
温印尝试着继续道,“不一样。”
她是想说,不是之前那个娄长空。
但李裕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见了。”
温印眨了眨眼睛,支吾道,“你不是没和我一起见过吗?”
李裕看了看她,见她脸都别扭成一张包子的模样,李裕忽然想到,她是不是怕娄长空那里,李裕温声道,“好,我换身衣裳,你等我。”
他们是夫妻,说清楚也好。
温印“嗖”得一声溜走。
李裕转头时,她连人都不在了。
李裕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胜负欲在作祟,总之,连换了两身衣裳,总算在铜镜前看到满意模样,这才撩起帘栊出了屋中,但苑中没人,温印没等他一道。
李裕问起,“人呢?”
彭鼎知道他问谁,彭鼎一脸尴尬,“刚才抱了猫回去了。”
李裕没说旁的,径直往娄长空的苑落那边去。
彭鼎想死的心都有了。
***
“东家!”顺子和福旺看到温印回来都惊呆,尤其是看着她身上不是早前的衣裳。
温印没说旁的,只吩咐声,“找身我的衣服来。”
福旺去做。
东家平日里就说一不二,东家开口了,旁人也不好多问,赶紧照做。
温印在屏风后一面更衣,一面想着李裕耍无赖的举动,哪有非逼着穿他衣裳的,稀奇古怪的胜负心……
等李裕到了苑外,顺子拱手,“东家在等公子了。”
李裕没在苑中见到温印。
他忽然想,她不在也好。
“公子,东家在屋中。”顺子领路。
“好。”李裕跟着顺子入了外阁间中,听顺子朝屏风后道,“东家,木公子来了。”
顺子说完出了屋中,李裕看了看屏风后的身影,是一袭商人华袍,但隐在屏风后有些看不清,只隐约能看到对方玉冠束发,双手背在身后,身姿笔直,个头不高,但很精神,也很干练。
唯独有一条,明显不像他昨日见过的娄长空。
李裕微微皱眉。
眼见屏风后的人踱步上前,也温声道,“殿下来了?”
李裕愣住,这声音,是……
温印双手背在身后,从屏风后绕出,大方道,“殿下不是想见我吗?我是娄长空。”
作者有话说:
李裕:……
李裕:下下,你来给我解释下
***
今日齐了,记得吐泡泡,有周末红包
庆祝下,鱼宝宝忽然发现自己shuile娄长空
第105章 动手动脚
如果说李裕刚才听到娄长空的声音还只是略带诧异, 眼下看到屏风后走出来的,是一身男装,英姿飒爽, 又风姿俊逸的温印事,李裕彻底僵住……
用石化更契合些。
温印猜到他会是这种表情, 但见到他这幅表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低眉笑笑, 双手背在身后,一点点走近他, 轻咳两声, 大方道, “殿下,不是有话要同我说清楚吗?殿下可以说了。”
她都临到眼前,李裕还没回过神来。
温印忍着没笑出声,但是忍不住眸间的笑意……
李裕:“……”
李裕还在怔忪中,早前根本就没有往这处想的事情忽然出现在眼前,有些颠覆了他的认知,尤其是参杂了早前的大段记忆, 如零星般凑在一处,让不少他这一年来已经默认的认知,忽然在一瞬间崩塌。
娄, 娄长空……
他起初还以为自己魔怔了, 甚至有些被吓到,但看到温印双手背在身后,凑到他跟前的时候, 脸上的笑意, 发间还带着昨晚和今晨亲近时的腊梅馨香。
李裕只觉得这两日, 他好似经历了太多他以为自己魔怔的事……
尤其是,在娄长空这里。
隐在袖间的指尖狠狠掐了掐自己,不是做梦,是娄长空。
温印就是娄长空……
而温印也正好临到他眼皮子下,一本正经道,“殿下眼光独到,一下子就看穿我与温印青梅竹马,兴趣相投,芳心暗许,还日久生情……”
李裕:“……”
李裕脸都绿了。
温印‘赞许’颔首,“殿下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眼光独到,高瞻远瞩,实在令人佩服。”
听到高瞻远瞩这一句的时候,李裕就忍不住轻嗤一声,想笑,又反应过来不对。
他笑自己做什么……
李裕恼火。
笑也不好,不笑也不好,就这么干听着温印揶揄他,他也不好发作。
于是一面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眼中的笑意,但脑海里都是早前的记忆串成一处。
—— 你怎么总是惦记娄长空啊?
—— 你是不是惦记‘他’的矿?
—— ‘他’(娄长空)怎么就不好了?
又想起在定州的时候,温印明显找不到娄府老宅的路,自己都是迷糊的,但去新宅的时候,她跟着鲁伯身后却没有东张西望,不让他去娄长空的屋子,丫鬟取来的书册都是特意避开了有她字迹的,却忘了书页中的折角也是她特有的……
后来他再去定州的时候,娄长空特意避开了他,但他见到他屋中有自己的衣裳,也有温印的衣裳,他以为他们两人是早就住在一处了,却没想到,他怎么这么糊涂!
温印当然同娄长空亲近,也对娄长空维护,更同娄长空志趣相投,也和谐,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李裕好气好笑。
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他吃了多少年的醋,竟然都是一个莫须有的人……
李裕是好气好笑,但奈何笑了些许,又称了眸间氤氲看她。
原来,自始至终,温印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