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媛看她。
温印继续道,“眼下如何,暂时都还如何,卢城的位置很重要,这处可以不挣银子,但要留住,日后有用,谁要问起,你知晓当怎么说。”
肖媛颔首,“明白了。”
如果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应当是就留下为殿下做准备的。
眼下是东宫同恒王之间的对峙,恒王如今打着的就是东宫谋逆,软禁天子,逼死太子的旗号,所以殿下迟早会站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卢城这条线要留着,就要稳妥,就不能贪图眼前的暴利……
温印知晓眼下卢城这处眼红的人不少,所以她特意也要来一趟,不会避开卢城。昨日她的态度很清楚,娄家在卢城哪些生意能碰,哪些生意不能碰;哪些价格能做,什么价格不能做,卢城这处的管事都应当清楚了。
肖媛问起,“那东家是明日走吗?”
温印原本是准备明日再走的。
但一来卢城的事进展的顺利,卢城所有管事和掌柜连夜将东西都整理给她了,其实不是整理,是她变相提醒他们,所以这个目的是达到的;其二,原本想着卢城这处安稳,多休整一日的,但就是因为卢城安稳,她都快被某人拆散架了,要是再留一日,她双腿都不由发软。
狗还能扔骨头打发,李裕只能她自己打发……
“主家?”肖媛看她。
温印泰然道,“不了,隔一会儿走,路上不耽误了。”
肖媛应好。
……
李裕正同江之礼和洛铭跃在一处,里滨城越来越近了,这周围李恒和李坦对峙的地方逐渐多起来,三人看着地图,又结合今日晨间陆续收到的各处传来的消息,一点点在地图上做复盘。
看李恒和李坦手中各自还有哪些牌?
江之礼环臂,“主家,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
“说。”李裕看他。
江之礼指尖逐一指着李坦的路线,“主家你看,我怎么觉得李恒看似在高歌猛进,但实在,没有退路了,他这么谨慎一个人怎么会没有退路往上冲?要么是做孤注一掷,再要么,是不是节节败退,再寻退路了。”
李裕环臂,“李坦未必会给他退路。”
洛铭跃也看向地图上,“如果李坦不给退路了,是不是会在这里……”
耳边是江之礼和洛铭跃的说话声,李裕陷入思绪。
江之礼说的不错,李恒这么打法是不对,但他记忆里,李恒被擒是八.九月的事,但看眼下李恒破釜沉舟的模样,难道是出了变故?
定州的事情发生之后,起劲为止变化的只有温印这处,也就是娄长空这处,不应当……
但确实和记忆中的对不上。
李裕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蹬蹬蹬”扣门声响起,几人停下来,是顺子的声音,“主家。”
“进来。”正好李裕也暂时没想明白,便让顺子入内,顺子拱手道,“主家,东家让来同主家说一声,稍后上路,好赶在天黑前抵达盟城。”
李裕笑了笑,应了声好,没说旁的。
江之礼和洛铭跃却意外,等顺子离开,两人才上前,先是江之礼道,“昨日听东家的意思,不是说明日走吗?”
洛铭跃环臂,在心中轻叹,“哎呀,这心思变得真快……”
倒是李裕眸间还有笑意,淡声道,“走吧,她可能就是忽然不想呆了。”
江之礼:“……”
洛铭跃:“……”
作者有话说:
洛铭跃/江之礼:这里不是很好吗!吃得好,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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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舒服早点睡
明天争取早点更,太难受了,明天见
第115章 暴雨
从娄家的苑落出来, 马车都在苑外准备妥当了。
李裕先上了马车,然后坐在马车靠窗的角落里,伸手撩起帘栊的一角, 留了个缝隙看向外面。
苑外,温印一身男装, 被娄家在卢城的一堆管事和掌柜簇拥在中间,精明干练, 应对自如。
她有朝旁人交待事情,旁人也有问事情的, 有客套笑意, 也有谨慎叮嘱, 她都游刃有余。
李裕凝眸看着,唇畔微微勾了勾。
她是温印,也是娄长空。
在他眼中,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
温印有自己想做的事,要做的事,会考虑周遭,却不会被人左右, 既独立,也有小鸟依人的时候。
这才是他的温印……
同早前在朝中被群臣簇拥的他没什么区别,甚至, 朝臣大都对他毕恭毕敬, 言听计从,因为他是太子;但她会见形形色色的人,与不同的人打交道, 谈生意, 也会同他说, 多好啊,娄长空可以养活很多人。
其实,她适合做娄长空。
她也愿意做娄长空,她有她心中对自己的价值与认可,所以她知晓自己想做的,要做的,也能竭尽全力去做。
他喜欢,也欣赏这样的温印。
这才是最好的温印,也是最好的娄长空……
李裕眸间淡淡笑意。
想起昨晚的亲近,和极致愉悦,仿佛指尖还是动人心魄的柔和。
看到温印下意识朝这处看过来,是看向另一辆马车的,她应当以为他在马车上,也以为他在那辆马车上看她,所以会下意识目光看去。
这就是他与她的默契,李裕又笑了笑。
但他在江之礼和洛铭跃这里,果真,温印目光看过来,微微顿了顿,他知晓她看到他了,也笑着放下帘栊,而后一脸笑意转回头,见马车中,江之礼和洛铭跃都一脸嫌弃看他。
江之礼:“……”
洛铭跃:“……”
尤其是江之礼,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从他上马车开始,江之礼和洛铭跃两个人就从上到下,从头到尾,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一是,他一直都是同娄长空在一处的,一直都是得空就黏着娄长空不放的样子,马车上在一处,晚上也要同娄长空挤在一处,如果不是娄长空有事要忙,他也有事要忙,他能恨不得从早到晚都同娄长空贴在一起……
其次,江之礼和洛铭跃早前还不怎么觉得,因为自从与娄长空一路以来,一直都是殿下同娄长空一处,他们两人单独一处,好像他们两人也习惯他们两人单独一处,忽然来了第三个人,总觉得哪里别别扭扭的……
从他上马车起,就自己坐在角落处,一句话没说,除了撩起车窗上帘栊的一条小缝,偷偷看着娄长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莫名其妙的笑之外,仿佛也没有旁的事了。
这都看了好久,他们两人的表情都快挂不住的时候,可算娄长空救命得看了他一眼,有人才放下帘栊,转回头看向他们俩!
躲猫猫呢!
江之礼和洛铭跃都目瞪口呆。
而且,一幅眼神收回来了,一幅心还没收回来的模样,一脸只有热恋中的少男少女才有的表情,怎么让人那么不舒服啊?
等李裕回过神来,才见洛铭跃和江之礼一脸嫌弃得看了他许久。
李裕握拳轻咳两声,“怎么,不欢迎我?”
典型得倒打一耙!
江之礼和洛铭跃还不好开口,李裕又轻声叹了叹,凑近道,“是不是你们两人在一处呆习惯了,我忽然在这里,你们不习惯啊?”
江之礼:“……”
洛铭跃:“……”
“怎么会~”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都笑得十分别扭,然后听到对方一样的语气和用词,整个马车中简直别扭到了极致。
只有李裕不别扭,“哦,那就好,我今日多待一会儿,等路上有歇脚处再回去。”
江之礼:“???”
洛铭跃:“???”
谁不知道眼下都晌午过后好久了,今日就半天路程,黄昏前后就会到盟城,这种情况下,彭鼎根本不会找中途的歇脚处!
这回,两人的嘴角都不由抽了抽。
他这是要在这里呆一整个下午!
肯定是吵架闹别扭了!
而且,一定是殿下惹是生非那种……
两人的表情都份外懊恼,忽然觉得这整一个下午都会不自在,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人似的,说不说话都得小心翼翼。
“我睡会儿,你们该干嘛干嘛。”李裕说完,靠在马车的角落中小寐,但说是睡了,脸上还挂着笑意,既然人觉得一股酸意,还让人慎得慌那种。
但片刻,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殿下是真的睡了……
但他睡了他们两人也不敢大声说话啊,一样的不自在,没区别!
洛铭跃伸手遮挡住一侧的脸,悄声同江之礼对口型道,“让彭鼎找地方歇脚呀~”
江之礼也伸手,“彭鼎学聪明了……”
两人一起懊恼,不知道这尊大佛要在这里呆多久。
最后,洛铭跃伸手撩起帘栊,看着马车外一片碧蓝,晴空万里,唉声叹气道,“就不能中途下个暴雨,路上找个破庙什么的歇脚吗?”
……
诚然,洛铭跃也不知晓自己真的有乌鸦嘴这种高阶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