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小杨:“医院来的电话,我们俩得去看看。”
两个人立刻出发前往医院,到了医院见到伤痕累累的小女童的时候,两位民警都忍不住骂了一声,这得什么人才能对小女童下这样的狠手?!
医生宋妍表示:“小姑娘身上的伤可不轻,再严重一些都能够得上轻伤了。”
她还说:“小朋友身上还有一些已经愈合的伤口的痕迹,很显然,这样的伤害不是第一次了。”
两位民警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问题就在于无论是他们还是医生开口询问,小姑娘都不开口回答问题,因此他们无从得知小姑娘的住址、父母相关信息。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条大黑狗走到了他们面前,冲着他们汪汪叫了两声,民警小林问:“这大黑狗——?”
宋妍立刻说:“两位警官,这条大黑狗很聪明也很乖的,如果不是它把小朋友送来了医院,小朋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们也无从得知小朋友的情况。”
这时候民警小杨试探喊道:“是你吗,大黑狗?”
大黑狗走到他面前汪了一声,民警小杨摸上了它的脑袋,惊道:“真的是你,大黑狗!”
民警小林问他:“你认识这条狗?”
民警小杨解释道:“它是贝奶奶家的狗啊,今天我不是去了贝奶奶家,就在那里见到了它,它还知道带我去看裹了药的肉,聪明着呢bbzl !”
他又看了眼小姑娘,说:“好狗好狗,知道带受伤的小主人来医院治疗,你可太棒了!”
正说着,他手下一空,大黑狗走到了小姑娘身边,俯下身,小姑娘乖乖地爬了上去,趴在大黑狗的背上,抱着毛茸茸的狗脖子,还蹭了蹭。
而大黑狗则走到了门口,转头冲着两人叫了几声。
两位民警面面相觑,民警小杨:“……它这是什么意思?”
民警小林:“难不成是要给我们带路?”
一旁的宋妍:“一定是了,大黑狗很聪明的,它肯定知道是谁打了小姑娘,也知道小姑娘的家在哪里,两位警官,它这是要给你们带路!”
半个小时之后,站在小阳街贝奶奶家里,看着大黑狗轻轻地把睡着的小姑娘放在沙发上睡觉,甚至还叼着毯子给小姑娘盖上,两位民警颇有些手足无措,主要觉得他们好多余啊!这狗太懂事了吧,什么都做了,还知道让小姑娘睡觉盖被子!
这时候大黑狗走出了门,站在门外看着两个民警,两个民警看了眼小姑娘,又看了眼围着小姑娘的十几条狗,最终民警小林还是不放心留下来照顾小姑娘,民警小杨则跟着大黑狗出去了。
……
砰砰砰,砰砰砰——
天还未亮的时候,小阳街一户人家的门被敲响了,陶军被老婆刘丽推醒,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边问:“谁啊?”
门外:“我是小阳街派出所的民警,陶军,开门!”
陶军的瞌睡瞬间醒了,尤其是这个熟悉的声音,他小心翼翼打开门,果然见到了白天才见到的警察,立刻惊慌道:“警官,昨天晚上药狗都是他们带着我去的,我也是第一次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民警小杨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问:“陶军,你认识照片上的小姑娘吗?”
陶军点头:“认识啊,是我家的死丫——是我女儿。”
他意识到什么,问:“警官,是不是这死丫头跑到外面犯了什么事?她是不是偷别人的东西了?警官,这丫头虽然是跟着我,可她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我今天还教训了她的,你看她还是不乖——”
民警小杨皱起眉问:“你今天打了她?”
陶军点头:“是啊,孩子不听话就得打啊!”
民警小杨:“用什么打的?”
“皮带——”终于意识到了不对,陶军放低了声音说,“那什么警官,我打自己的孩子不犯法的吧,再说了,黄金棍下出好人,打孩子而已——
民警小杨冷道:“陶军,你涉嫌暴力伤人,穿上衣服,立刻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作者有话说:
第十五章
小阳街派出所,矮胖的男人带着小女孩儿离开了派出所,一条硕大的黑犬跟在二人身后。
民警小林叹了口气:“教育是教育了,认错态度良好,也给陶军发了警告,如果下次再发现他伤害陶乐乐,我们会以虐待罪逮捕他,希望陶军是真bbzl 的改了。”
民警小杨也叹了口气:“在没有找到陶军长期家暴小孩儿的证据的情况下,这次也只能这样了。”
小姑娘身上的旧伤的确是一个证据,但奈何陶军死不承认,作为当事人的陶乐乐又不能说话,更甚者根本不跟他们交流,他们自然也就得不到陶军长期对小孩儿家暴的证据,无法对陶军进行定罪。
身为民警,他们遇到过的类似的事情并不少,自然也很清楚,诸如父母打孩子、丈夫打妻子,这些事情就是糊涂账,且极难因为他们的介入而产生什么根本性的改变,唯一有用的只能是他们警告,可大部分之后警告也只能起到一个短暂震慑,更有甚者会因为警方的介入,下手更加隐蔽……
其实这样的情况来说,他们不应该把小姑娘继续交给她的父亲,可小姑娘唯一的母亲在国外,根本联系不上,奶奶也已经去世,在整个青市没有第二个亲人,也只能让她跟她父亲离开了。
民警小杨说:“以后我们多注意陶军一家,多去看看小乐乐吧。”
……
“陶军,你带着你姑娘干什么去了?”
“陶军,你姑娘这是怎么了?”
面对街坊邻里的询问,陶军脸上挂着笑,一一回应:“她摔伤了,我带她从医院回来呢。”
有人说:“哟,陶军,你也舍得带你姑娘去医院?”
陶军笑呵呵:“说什么呢?我姑娘,我女儿,我怎么可能舍不得?”
“不说了啊,乐乐一晚上没睡,我先带她回去睡了。”
啪——
厚重的防盗门重重合上,进门之前还笑吟吟的陶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刘丽走了出来问:“陶军,警察找你究竟是什么事情?”
陶军死死盯着小姑娘,咬牙切齿道:“你问我?这事你得问她!”
他不敢把声音放出来,怕被街坊邻里听到,于是压低了声音,冷冷道:“陶乐乐,你真的是出息了!你才几岁,我这个当爹就不能教训你了吗?不过打你几下,你竟然跑去警察局,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陶军气得表情扭曲,脸上的横肉都在发颤,在幽暗的室内可怖极了,他一字一句说:“我告诉你!你以为警察能帮你吗?做梦!今天你看到了,就算都知道我打了你又怎么样,那些警察还不是让你跟我回来,我告诉你,你是我生的,你的命是我给的,就是我打死你,那些警察也管不着!”
刘丽在一旁冷冷看着陶乐乐,说:“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看看你长这么大吃的是谁的?用的是谁的?”
小姑娘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听到这句话,她却突然抬起了头,脸上是恐惧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嘴巴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奶奶,奶奶,奶奶。
养她长大的人是奶奶,一直都是奶奶!
看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陶军勃然大怒:“老太婆,老太婆,你眼里只有那个死老太婆,好好好,我干bbzl 脆打死你下去找老太婆算了!”
他从门边抄起扫把,重重挥棍朝着小姑娘的头打去,小姑娘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就在这时候,角落的阴影中一道黑影蹿了出来,厚实的爪子一踩,对于小姑娘来说根本无力反抗的棍子立刻从男人的手里滚落,咕噜噜滚开了,后腿再一蹬,陶军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大黑狗轻巧地落在地上,硕大的身躯挡在了小姑娘面前,没有低沉的警告,只是冷冷地盯着陶军,陶军便忍不住抖了起来,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颤声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明明,明明在离开派出所不久之后,这条该死的大黑狗就离开了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这条大黑狗会出现在他的家里?!
他的老婆刘丽在一旁惊叫:“陶军,狗,我们家里怎么会有狗?快,快把狗赶出去啊!”
陶军不进反退,刘丽立刻推了他一把:“快去啊!”
踉跄两步的陶军被吓得不轻,转头冲着刘丽吼道:“没看见这狗这么大,有本事你去啊!”
单是这么大体型的狗就已经让陶军怕得不行了,偏偏前天晚上这条狗还追着他跑,神出鬼没的身影和当时的那种恐惧压迫感死死地焊在了他的心里,现在又在这样逼仄的室内,让他正面去跟这样一条狗对上,这怎么可能?他会被咬死的!
他不住地往后退,刘丽也跟着他退,两个人的目光一刻都不敢从大黑狗身上挪开,就怕一个错眼就被大黑狗给扑倒了。
两个人如临大敌,大黑狗却只淡淡扫了他们一样便移开了视线,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碍眼的垃圾。他转身去了小姑娘身边,用下巴蹭了蹭小姑娘的头,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像是终于缓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瘪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大黑狗任由她抱着,一双眼睛斜斜地看向正准备进卧室关门的二人,突如其来的注视让两个人吓得一动不敢动。
这时候大黑狗甩了甩脖子,挣开了小姑娘,在小姑娘露出恐惧的表情之前,黑色的大尾巴塞进了小姑娘手里。感受到小姑娘握住之后,他带着小姑娘走到了小姑娘的房间。这根本不能称之为一个房间,里面堆满了杂物,只是在角落的地板上放了个破烂的床垫。
在这个大热的天,床垫上还是铺着床单,床单灰扑扑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换洗过。
郎霄径直走向角落的一个破烂小柜子,拉开一看,里面装的全是小姑娘的衣服,不过这些衣服都很乱很脏,显然根本没有人为小姑娘整理清洗衣服。
他叼过一个塑料袋,把这些衣服一股脑全部装进了袋子,将袋子挂在脖子上,尾巴牵着小姑娘走出来。此时大门已经打开,显然两个人已经跑了,郎霄毫不在意,他走到门口,俯下身,等了好半天,背上没有动静,于是转过头看着小孩儿。
小bbzl 孩儿的眼眶还是红的,眼泪也没有止住,吸着鼻子一抽一抽地看着他,郎霄甩了甩尾巴,走上去低下头蹭了蹭她的脸,示意她上来。
小姑娘哭着摇摇头,指着大开的房门又指了指自己,抽抽噎噎地朝着屋子里走去。
郎霄挡在了她身前,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说:“你不用再回这里了,从今以后你归我罩了。”
小孩儿的看护人如此可恶,根本不配看照一个幼崽,刚才他在那个叫警局的地方听了半天,也就听到那些警察把陶军那个该死的人类训斥了一番,竟然就没有其他的处罚,还把小幼崽又交给了这个人类!
郎霄实在是不能理解,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他的狼山,那匹狼必定会被暴打一顿逐出狼山,小崽子也会有一个合格的新的狼母!
郎霄看着小孩儿,在她面前身前俯低身子,说:“上来吧,我带你去新的家。”你现在的家根本不配照顾你。
硕大的黑犬趴在地上,一双橙黄的眼睛就那样看着自己,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大袋属于自己的衣服,再看看身后黑洞洞的房门,小姑娘睁大了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就扑到了大黑狗的背上,紧紧搂着大黑狗的脖子,仿佛害怕这一切是假的。
等陶军刘丽二人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空了,来帮忙的人四处转了一圈:“没狗啊,没狗我们就先走了。”
几个人走到外面,有人说:“他们不是说那狗很大很凶还很邪门吗?就这样走了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有人嗤笑:“你真信啊,要我说哪里是什么狗啊,分明就是这两口子做了亏心事!”
“亏心事?”
“你们不知道吗?他们家老太婆还在的时候,这两口子是怎么对老太婆的,动不动就骂,还有陶军跟前妻生的那个小姑娘,那才是可怜,老太婆在的时候还有人能稍微护一把,老太婆死了之后,还不知道那孩子有多惨呢!”
“说不定他们说的什么大黑狗就是他们家老太婆请回来的,专门来护着小姑娘的,不然小姑娘可不得被打死!就前几天,不是就有人见到大黑狗带着小姑娘去吃东西吗,那狗还会给钱。而且,我昨天半夜起来上厕所,还看到大黑狗驮着小姑娘往医院那边去呢,你们说狗能有这么聪明吗?”
“这么邪门?快走快走,以后这两口子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掺合了,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追出来还打算叫住他们的刘丽听到这话,整个人愣在原地,半晌打了个寒颤,满是恐慌地回去,把这些话给陶军一说,两口子都被吓得不轻。
陶军咽咽唾沫说:“不会吧?不就是条狗,能有这么邪门?我不信!”
然而当天晚上,二人刚躺上床,就听到卧室门咔嚓一声开了,刘丽发出了一声尖叫:“那是什么?!”
漆黑的室内,两团幽绿飘了进来,见过的陶bbzl 军发出一声惨叫:“狗,狗,是那条狗!”
半夜三更,一条大狗竟然悄无声息地进了他们的卧室,还是在他们再三检查了门窗的情况下,两个人被吓得心惊肉跳。
就在这时候刘丽突然跪在了床上,朝着门口的方向不住地磕头,颤声说:“妈,妈!求求你放过我们,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啊,你的死也跟我们没有关系的,医生都说了你是脑溢血的,跟我们没关系的!”
陶军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原本立着大黑狗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道惨白的身影替代,尤其那惨白身影的面容是那么的熟悉,他当即吓得大叫一声,跟着刘丽一起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说:“妈,妈,我是你儿子啊,是你的军军啊!你难道要害死我吗?!”
他吓到痛哭流涕说:“我错了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打乐乐了,我再也不打了!你……你不是喜欢乐乐吗?大黑狗就是你派来的对吧,你让大黑狗带走乐乐,带走,我不会插手的!”
两个人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白影还在,甚至还在逼近,刘丽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妈,我也错了,你的那个小院子我不卖了,明天,不,现在,现在我就打电话跟那个人说不卖了!”
陶军赶紧点头:“对对对,妈,你的房子是留给乐乐的,你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动你的房子的,就……就给乐乐住!等乐乐长大之后给乐乐!”
刘丽干脆从床头柜里翻出了房产证,哭道:“妈,房产证,房产证给你!”
陶军抖着声音说:“妈,你快走吧,求求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