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微微垂眼。
身上的佛光仿若明亮了些。
“贫僧懂了。”
郁岁:“?”
懂什么了?
裴湮与曾沁一同回来。
曾沁将买的五颜六色的棉花糖分给众人。
郁岁眼巴巴的等着。
曾沁温柔笑着说:“阁主的那份,在裴剑尊手中。”
郁岁不想吃裴剑尊手中的棉花糖。
但也没有胆大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得罪裴剑尊。
接过裴湮手中的七彩棉花糖。
吃了一口,果然很好吃,心情都明媚起来。
裴湮摸了摸她脑袋,“每个口味都有,可以都尝尝。”
郁岁抬眼望着裴湮。
“谢谢师父。”
如果你真的表里如一该多好啊。
郁岁尝了口绿色,果然是苦瓜味的,虽然隐隐有几分甘甜,但更多的还是苦。
苦的她都要哭了。
裴湮:“好吃吗?”
郁岁眼含泪水:“好吃的。”
她把其他颜色的吃完,独独剩下绿色,递给裴湮,“浪费不好,师父帮我吃掉吧。”
裴湮:“……”
他接过这抹绿色,神色自然地吃下。
了之捧着同样的绿色棉花糖:“裴剑尊,苦瓜味好吃吗?”
裴湮乜他眼,“这是岁岁给我的。”
了之深感被戳了一刀。
算了。
他是和尚,合该单身一辈子的。
曾沁买的小院一点也不小。
住他们几人绰绰有余。
郁岁要跟着进去的时候,忽而被裴湮揪住了后领,迫不得已停下脚步。
不满地瞪向裴湮。
裴湮讲她勾到身边,慢条斯理地为她整理凌乱衣领,温声说:“我们住隔壁。”
郁岁:“……”
她试图挣扎出这个噩梦。
“不是要,守护曾公子吗?”
裴湮淡声反问:“两个大乘期还不能守护吗?”
郁岁乖乖跟裴湮去了隔壁。
她有种,自己再蹦哒,裴湮的忍耐力就到极限了。
关于裴湮与曾沁的院子。
如果要形容的话,后者是独家小院,前者是独栋别墅。
【系统啧啧两声:男人这该死的攀比心。】
郁岁不做评价。
只是随着门关上,院子里凄凄凉凉,仿若充满了压抑气息。
郁岁忍不住戒备。
裴湮呵了声,哪里还有外人面前的温柔模样,“在怕我?”
郁岁硬着头皮解释:“毕竟我,生死掌握在你手中。”
她停顿了下,又说。
“我也不想,死后还业火焚身,”
想想就很疼。
尤其是那一盏盏灯笼都痛苦的鬼哭狼嚎。
裴湮轻轻蹙眉。
哪有为了渡情劫让人看血腥场面的?
天道怎么就挑了个如此蠢笨的东西。
系统若是知道裴湮如何骂他。
一定得狠狠反驳回去。
——血腥怎么了?都没达到十八禁标准,还不让播?
“琉璃塔顶层的灯笼,并不是用神魂制成。”
裴湮牵着郁岁的手,一步一步向屋内走去。
院子里挂着的漂亮灯笼,一盏接着一盏,缓慢而有秩序的亮起,仿若满天繁星入了海洋,荧光点点,驱散了凄凉寒意。
“岁岁为何不愿听为师解释呢?”
【系统提前警醒:他要开始狡辩了!不要相信男人求原谅时说的话!一点都!不要!信!】
郁岁心想,她当然不会信。
但她也想惹怒神经病,顺着他的话问:“你有苦衷吗?”
裴湮苦恼叹息:“没有呢。”
“为师编谎话编了好久了。”
郁岁好整以暇:“请开始你的狡辩。”
狡辩。
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裴湮眸色微沉。
“陈邵九身为毒圣,你为他点了长明灯。”
“我呢?”
“我与陈邵九比呢?”
郁岁皱眉,嘀嘀咕咕:“这有什么好比的,我又没和陈邵九成亲。”
话音落下。
见裴湮眉眼的冷意消散了些。
郁岁心想,有什么好高兴的。
就因为一句话这么满足吗?
“师父什么时候买的院子?”
裴湮:“很早了。”
郁岁:“师父与曾公子是兄弟吗?”
裴湮嗓音淡了些:“不是。”
房间的装饰与丧葬阁完全一样。
让郁岁有一种从未出远门的错觉。
不过推开窗眺望到远处弥漫的雾气,那种错觉就烟消云散了。
她想左边张望。
看到了了之,他正和曾沁站在一起,对着她挥手。
郁岁举起手挥挥。
和对面打招呼。
裴湮铺好床,走到她身边,压迫感随之袭来。
郁岁还盯着曾沁。
他身上的气质真的与裴湮很像。
“我从来没有见过与师父如此相似的人。”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望向裴湮,“师父是在模仿他吗?”
裴湮慢吞吞地关上窗户。
向来清冷温和的眼眸如今勾着笑意,又冷又妖,“他也配?”
郁岁感叹。
没了伪装的裴湮,话语都浸着几分刻薄。
……不过也怪她故意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