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景王的人。”
芸娘猛然抬头,纳闷地回头看向李三,
“什么景王的人?”
李三郎压下眉头,
“她那车夫是景王的人,曾在巡抚司当过兵,我见过。”
说完,李三郎悠悠看向国公府,
“那女子你可知和谭春儿什么关系?”
“按理说她是陆家的小姐,谭春儿的表姐。”
芸娘给李三郎解释道。
“陆家?景王?”
李三郎冷冷一笑,
“老子就说,那天的事哪有这么凑巧。”
说完,他气冲冲拔腿要走,可突然身子一顿,瞥了眼芸娘,
“你回去告诉顾言,我国公府若是出了事,他顾言殿试也跑不了,待我查明白那谭春儿之后,我自去找他。”
芸娘听得心惊肉跳,上一世裕王和景王皇位之争闹得翻天覆地,她死的时候都没个结果,虽说这俩王爷看着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但那景王格外残暴,有传闻他为了讨老皇帝欢心,曾下令建了个血池,只为益寿延年,陆安歌布的局要是和景王有关,怕是不能轻易善了了。
芸娘快步走回家,想把这事告诉顾言,可刚到家门口,就见那辆眼熟的马车停在门口,一个人影袅袅掀开帘子看向她,
“妹妹,我等了你很久了,啊,你老家亲戚来了,正在陆府做客呢,要不要去见一见?”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把权谋线理清楚了,我今天要改改前面,国公府改成裕王党,还有太子死的是真冤~果然当太子,死的快。感谢在2022-04-16 23:02:27~2022-04-19 12:0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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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暗坊(改)
亲戚?
芸娘眼皮一跳, 她养父的亲戚除了那个烂赌棍沈海之外也没别人了。
陆安歌把沈海又找到京城来做什么?
“没什么旧可叙。”
她直直地看向陆安歌,今日她倒不怕把这话跟陆安歌说开了,
“我知道你是有所图。”
陆安歌倒也不慌, 缓缓走近,停在她面前,
“你就算知道了些什么又能怎样?”
芸娘心里一凛, 只见陆安歌身子前倾, 光下压下片不透气的阴影, 声音顺着耳边钻进来,
“芸娘, 大多数人的命,生来就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尤其像你这种,无权无势,无依无靠, 活着如一粒不起眼沙,你说,这世上少你一个, 多你一个又有什么差别呢?”
这些个话劈头盖面地砸在芸娘心里,上一世她就把这些话听进去了,百般自怨, 因着这些话畏畏缩缩,别人瞧不起她,连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重活一世, 芸娘一路同顾言从卢县的小乡村走来, 经历种种, 没得来积攒了些底气, 连顾言都说了,这世上女子虽多,可她陆芸只有一个,她不是一无是处,再说将来她还要做首辅夫人呢,那是顶厉害的。
这么想着,芸娘顿时心里滋生了些前世没有的勇气,她扬起脸,对着来人道:
“是,我是一粒沙,可积沙也能成塔。就算你在这里再百般贬低我,这辈子,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替我决定命运。”
陆安歌听到这话怔了下,芸娘说完这话,不再看她,转身朝着门边走去。
只是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声音在身后响起,
“算你一路走来也命大,国公府的事都叫你逃了。可这回关于你身份户籍之事,陆家已经上报巡城御史,到时开案审理沈海做人证,啊,还有成亲那事,你户籍有问题,成亲自也是不作数的。“
那话音一顿,又继续道:
“本想着如果你今日能跟我回去,自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劲了,可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后日我们公署见。”
芸娘转过头,只望见陆安歌转身上了马车,那马车渐渐隐去在渐落的日头里。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那日头渐渐落入云下,霞光都看不大清,带着些凉气的夜风吹来,芸娘依旧呆呆地站着。
身边响起了些车辕动静,马蹄声在身边停下。
“怎么站在这里。”
芸娘转过头,只见顾言下车,穿着一身青衫,带着些春末夏初的青木香气。
“怎么了?”
“没,没。”芸娘眨了眨眼,扯出个笑,“饿了吧,我去做饭。”
顾言看着那背影,微微垂下眼,跟着她走进了屋子里。
夜色落在院子里,从敞开的窗户里望进屋子里,油灯的光亮映在白瓷的碗边,芸娘望着那灯芯明灭,跟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样,手里的勺子搅了几下,冒着热气凑到嘴边,直到一股滚烫的触觉从舌尖蔓延过来,火烧火燎地疼。
顾言抬眼,见芸娘五官皱在一处,皱着眉头,起身将帕子递到她嘴边,
“吐出来。”
芸娘摇摇头,虽没说话,支支吾吾半天,涨红着脸硬生生把那口粥咽下喉咙眼里,含糊的说:
“唔,不能浪费粮食。”
顾言瞥了她一眼,抬手从一旁壶里倒了杯凉水,把杯口凑到她嘴边。
芸娘就着他的手抿了口,只觉得一阵清凉,刚抬眼,手指又伸到眼皮底下,
“张嘴。”
芸娘下意识地张开口,那手指擦过唇边,她愣了下,只觉得那指腹格外柔软,没由来的又想到了那天他让她说喜欢他的事,可还没来得及细想,嘴里冰冰凉凉的蔓延开来,含糊地问:
“虾么东西?”
顾言摩挲着指尖,一挑眉:“甘草黄连片。”
听着名儿就苦到家了,果然一阵苦涩在舌尖漫开,芸娘皱着小脸,可还没等这苦味过去,就被顾言捏起了下巴尖,固定住她的视线,她望着眼前站着的人,从高到低看着她。
顾言这副不笑的模样,总觉得是有些吓人,不是面子上的,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势,让人不敢有所隐瞒。
“说吧,心不在焉的,到底什么事。”
芸娘迎着光,面上纠结起来,想到那陆安歌说要诉状那事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言见她这副模样,眉头蹙起,眼神冷然,
“今日你不是去给李三送东西去了,他又欺负你了?”
“没,没。”
芸娘急忙摇摇头,这李三属实是招人恨的体质,凡事容易想到他身上。
她想了想,还是垮着脸,叹息了声道:
“刚陆安歌来了,她同我说沈海上京了,还要到官府里去说,将我户籍落在陆家。”
“还说,若是改了户籍,那婚书也就不算数。”
顾言松开手,微微垂下眼,
“就这?”
芸娘睁大杏眼望向顾言,什么叫就这,他怎么听到婚书不作数,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两腮气鼓鼓地鼓起来,像只炸毛了的狸猫,
“顾言,你是不是早盼着那婚书不当真呢,我给你说,没门!”
顾言一挑眉看了眼她这模样,眼角有些笑意,撩起袍子,在她对面坐下,将她碗拉过来,用勺子轻轻搅动,
“哪来那么大气性,胡思乱想,自己把自己吓得倒不清。”
芸娘看着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道顾言肯定是有法子的。
“那后日真如陆安歌所说,让我去公署府和沈海对峙,可有什么解决的好法子吗?”
“认了。”
“认了?”芸娘声音提高几分,“那不是我得回陆家。”
“你是认了,可不用回陆家。”
顾言瞥了她一眼,缓缓道:
“其一,我不是白身,你我不能轻易解除婚约。”
“其二,倒是可以借着这次公堂对峙,揭发陆家有人要害你,让陆家忌惮起来,不敢再轻易动手。”
顾言把微凉些的粥碗重新推到她面前,
芸娘微微蹙起眉头,透过灯光望向他,
“你的意思是……”
顾言一挑眉,提了个法子:
“既然沈海就在这京城,那把沈海找到,让他反咬陆家。”
“可怎么才能让他开口……”
芸娘皱起眉头,顾言嗤笑一声,
“怕死的最惜命,让他开口不难。”
听到不用回陆家,婚约也不作废,虽然沈海人不知道在哪,但总算有了法子,芸娘总算松了口气。
她突然想到国公府门口那档子事儿,她对顾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