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一丝的玩笑之意。
张伢子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再是拿出了那粒银珠子,放在手心里不时的把玩着。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去了怕只能当个洗衣的。”
“好,”沈清辞无所谓,她不是没有洗过衣,也不是没有挑过水,更不是没有扫过地,她不是一般的闺阁姑娘,她可以做这些粗活重活,同样的也是可以炸山开河,当然也是可以杀得了人,更是赚得了金山银山。
张伢子将那粒银珠子再是收进了自己的荷包里面,你进去吧,她指了一下里面。
沈清辞走了进去,结果她刚一进去里面那些人都是将视线齐冲冲的冲向了他。
沈清辞给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那些视线这才是移开,到也都是没有将她放在眼中,毕竟就她这样的长相,没有任何的威胁性。
别人进去是攀高枝的,而她进去,则是为了做粗活的。
那里的主子就算是再眼瞎,再傻,也不可能会看上的这样又黑又丑的瘦丫头。
沈清辞坐在一边,也是不与别人交流,却也是听着那些人不时的议论声,虽是没有打听出来高门大户那里的消息,不过却是从这些人的口中听到了不少。
而这些衣着光新,也是肤白貌美的女子,显然是醉假翁之意不在酒的,她们想要的可不是只做丫环那么简单,这京中来的大户,端看那些人穿着还有气度方面,便知道,不是一般之人,虽然说她们也是知道,人家府内有女主子,可是不代表她们就没有机会。
这些女子自然也都是有着自己的一番思量的,当然也在为自己的谋得一个不同的人生,日后是是穷困,还是富足,是一世的安稳,还是一生的平庸,也便是在此了。
沈清辞只是坐在那里,手指无意的也是玩着自己腰间的荷包,这个荷包里面现在的除了几粒银珠子之后,还有的便是几粒香珠,也是她所做的那些迷香。
她到是想要将这里都是炸成平地的,可是其余的百姓却是无辜,所以她也就只能走这一条路,那就是将自己卖了。
她卖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命。
当是她走到这一步路之时,其实也没有再想还能回去,还能活下去。
“吃饭了,”张伢子让人拿来了吃的东西,都是馒头,还有的便是咸菜,就连一点的荤腥都是不见,几个可能家世好一些的姑娘,对于桌上的那些饭菜不时的翻着白眼。
“就连一点的肉都是没有,还怎么吃?”
“肉?”张伢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天大的笑话一般,“你们莫不是忘记了,在此地做什么的,你们是要去做下人,而不是当姑娘小姐的?”
“若是不吃,现在就滚,我可是当人伢子的,不是不给你当奶嬷嬷的!”
而张伢子的话,也是听的这些女人个个都是面上臊的很,最后就只能拿了馒头就吃,就连那几个不甚太愿意的,也是不敢多话,就怕张伢子这心里一气,就给她们背后穿什么小鞋子。
她们要的可是荣华的一生。
可是说白了,这荣华的一生,真的就是那么容易吗?不付出一些的什么,又怎么可能得到,想要做得的人上人便要吃尽了那苦中苦。
平庸一生,还是富贵一世,这样的选择,相信在每人的心中也都是会有那么一种度量在。
刚才还有些闹腾的女人,也都是听话了,不敢再是造次,个个都是缩在了一角,开始安静的吃着饭。
沈清辞也是拿了一个吃着,她没有像是别人一样,她从来也不闹,从来也是不说话,到是让张伢子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这一位是何来历?
别人的心思纯与不纯,她一扫便知,可是这一位,她却是始终都是猜不出她的心思几何?以着她这种的长相,想要呆在贵人的身边,那是绝无可能。
就算是眼再瞎的,也不可能选上她如此之人。
可是这人一出手便是一粒银珠,且又不像不是太过缺衣少食之人,又怎么甘愿为人奴婢的?
她敢说,她从做这行开始,见过的人千千万万,卖的人也是万万千千,这不算是捐阴德的事情,最少她比起其它人伢子强的,便是她从来不会强制别人,除非是自愿,也从不会推人进火坑,虽然说她是人记伢子,做的也都是主这些人口生意。
第738章 男人的承诺最不可信
可是应有的东西,她却是一点也不差,所以说,她才这是宁县第一的人伢子,她做的生意,也是正当的生意,可是这卖过的人千千万万,到也是意外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姑娘,也是猜不透。
而她都是有种冲动,将这个人赶出去,这种不能掌控之人,迟早也都是祸害。
可是想起那粒银珠子,她却是做不出来。
算了,反正都是这么多人送进去了,也不差这么一个。
而若说有危险的,她感觉还是其它的女人更危险,毕竟对于府里的女主人来说,这突然之间进去了这么一堆的年轻姑娘,就算是千防夜防的,那可就是家贼难防了。
张伢子不由的再是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几乎都是无声无息的沈清辞,而后又是一堆的叽叽喳喳的女人,这些女人都是吵的她头疼了。
最近这些日子都是如此,虽然说银子收了不少,可是这拿银子办事,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与这些乱吱哇的女人相比,沈清辞这个丑的,到是不令人那么操心,而她现在都是有些后悔,当初干嘛要接这么一单生意,瞧瞧,都是弄来了一群怎么样的牛鬼蛇神出来?
一个个都是不省心。
要是她送进去的人,那边不满意,到时找她的麻烦怎么办?
不过她再是一想,她只是管送人,至于能不能选的上,那么便不由她管的,就算是选出来的,是那些别有所图的狐狸精,那也就只能说是那家识人不清,人又不是她硬塞进去的。
而这么一想,张伢子到也没有那般不适了,也是不管这些人,直接就眼不见为净,只要再是多交上几天的规矩,她的事就了了。
至于能不能选上,那么就要她们这些人的造化了。
几日之后,张伢子带着学了差不多规矩的几人到了那一户高门大户那里。
沈清辞一直都跟在队全的中间,粗布的衣服,蜡黄的脸色,在一群年轻又漂亮的姑娘里面,一点也不出彩,甚至还是不起眼,人家是红花,而她连绿叶也都不是,她最多就只能算是红花身边的小草,丝毫也都是引起别人多余的眼神,而像她这样的,就算是被选上了,也最多就只是当上一个粗使的丫头,进不得主子身。
至于沈清辞自己,她其实一点也不担心,为何?
她也算是了解的沈月殊了,沈月殊虽然与上一世境遇不同,可是说白了,她仍是从前的那个沈月殊,手段虽不如上辈子那样高,可是只要是沈月殊,那么一定就不会充许自己的身边留有相貌端正的女子存在,哪怕只是一个烧火的丫头,只要长相尚可,身段不差的,自是不会留下。
上一世,沈月殊的内宅也便是如此干净着的,只是否真的干净,那么也便不足为外人道也,这世上男子的嘴最不能信的,他们的承诺,也是最不能听的
哪怕是烙衡虑也是相同。
而想起烙衡虑,沈清辞鼻子却是泛着酸。
他也是骗了她,他说过会护她一生的,可是现在都是当神仙去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当一个人,还要继续的经历人世间的生死病死。
而他做梦。
第739章 相见不相识
这些她上辈子已经体会过了,这辈子一点也不愿再来一次,等到她报完了仇,或许也便会生无可恋了吧。
等到所有人都是停下了。
沈清辞也是收回了自己的有些过分的神思,站在人群里面,也是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
不久之后,一个大丫头过来了了,也是的倨傲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张伢子上前,也是对着这大丫头赔着笑脸,“玉宁姑娘,你看这些人怎么样,都是教好规矩了。”
叫玉宁大丫头走了过来,也是一一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一排人,多多少少也都是有二十人左右了,从八九岁到十八九岁的都是有。
她走到一个年轻女子身边,便是见这女子长的粉面桃腮的,一双眼睛也是往上微挑,这般勾人的长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安份的。
玉宁撇了一下嘴,这模样哪是过来当丫头的?就算是再白痴也都是可以猜的出来,这根本就是过来爬床的。
她连个狐狸长相的连多一眼也都是未看过,接着再是去看一个,结果这个长了一双勾人的眼,欲说还休,就像是死了全家般的眼泪汪汪的,长的这么一脸的兄夫的脸,过来克谁的?
还有这个,主宁再是直到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面前,特娘的,这都是个什么鬼,把自己抹的香喷喷的,这是想要将主子熏吐还是熏死?
她一连看了好几个人,都是不满意,而且也是不由的看向张伢子那里,张伢子只能是干笑着,心中自也是心虚不已,可是最后也就只能非是硬着头皮不可。
玉宁再是走过了好几个,脸色越来越黑,脸也是越拉越长。
直到看到了几个长相一般的,这心中才是舒服了一些,当然也是没有再是瞪着张伢子了,张伢子松了一口气,暗自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还好,当初找了几个丑的,这美丑搭配在一起,才是过来卖人,而不是卖小妾。
玉宁自然是了解自己夫人性子的,这一次夫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她自是知道,夫人一定不可能要那些长的招摇着的。
果真的,来了这么多的人,最后留下来的都是那些长的歪瓜裂枣的,那些长的稍微有些眉眼的,最后都是滚蛋了。
而留下这些丑的里面,就有一个沈清辞的。
沈清辞这张蜡黄的脸色,再是加之没有一点姿色的脸,到也是入这一位玉宁姑娘的眼了。
“你以后就在院中工作,”一个婆子将手中的扫把塞到了沈清辞的手中。
沈清辞拿过了住了扫把,什么也不说的,直接开始在院中扫起了地,这里的院子到不是太大,可能谁也是没有想到,堂堂宁康侯竟然到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地方,当起来当了缩头乌龟。
给自己手心里面呵了一口气,沈清辞抬起了头,也是看着头顶上方的那一方灰色的天空,不久前,她还看到了梨花盛开,可是才是过了多久,竟都是到了入秋了。
而她都是忘记了,原来此时已经临了深秋当中,再是过不了多久,可能便是一季的冬来。
原来,她竟是在外面一人走了三个月了,而离他离开也有一年零三个月了。
一年多的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而过的?
这近四百多个日日夜夜,到底有了多少的不眠之夜,她自己都是不知道,也是忘记了,原来她竟是一人走了如此久,其实她也是走的有些累了,她想要停在一个地方,这时的便是成了永生永世。
再是给自己的手上呵了一口热气。
继续的扫着院子,她已是在这里扫了十日的院子,却从未见过那个人,就连沈月殊也都是未见过,也有可能也是因为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本就是这府内最是卑污之处,那些主子也不可能会到这里。
她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扫多久的院子,不过,她会等,一直的等着,总会等到那个人。
此时一片落叶自树上飘落而下。
她伸出手接了过来,而后放在手中轻轻的转动着,这里皆是一片的秋凉的萧瑟,便连她的眼睛里面,所看到了也皆是一片的枯涩。
也如她的心底一般。
如此的萧凉枯萎。
转了转手中的落叶,她再是拿起了扫把,开始扫起了地,而刚才那一片落叶,也是堆放在了这一边枯树叶当中。
猛然的。
她握紧扫把的手不由的紧了一下,肩膀也是不觉的有些收紧,她转过身,看着不远处渐行渐走远的人。
是他。
还真的是他。
这个人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都是信得,从头到脚散发着那种臭味的男人,她这一辈子也都不会忘记他身上的气息。
这样的令她恶心,也是令她厌恶的人。
齐远突然停下了步子,也是转过了身,然后大步的向前走去。
而他身后的护卫也不明所以的,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却是突然折反了回去,莫不是有东西,落在了马车上面不成?
而齐远仍是向前,也是向院中走去,他站在了一堆树叶边上,利眸也是一一的扫过了这里的人。
这个太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