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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来个学生背着行礼走进了破旧的宅子。
一进主宅,雕梁画栋虽然已经破旧,饱经风霜,可依稀能看出这宅子早年建的有多奢华。
定然是住着前朝大户人家的。
令人不解的是,为何大户人家要在这密林中建宅子。
里头的红木家具落满了灰尘。
蜘蛛网结的到处都是。
帛桀打量着四周,“收拾一下,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打地铺。我们都住在一起,晚上男学生轮流守夜,这样安全些。”
众人同意的点点头,大家放下了行礼开始收拾。
雷默说,“阴天了,野兔野鸡都会躲在洞里,我去抓几只回来,咱们当晚餐。”
“我跟你一起!”陈瑾说,陈瑾出身书香世家,祖父曾是前朝皇帝的读书先生,很有才华。
如今,他父母都在大学里教书,他长相清秀,性格开朗,颇为顽皮爱开玩笑,面部表情丰富,班上的同学喜欢叫他陈瑾小可爱。
“成,走!”雷默憨憨一笑,两人搭伴儿出去了。
帛桀干活儿利落,领导能力强,干活儿有规划,带着几个同学,很快就将桌子椅子摆放到角落里,地都扫干净了。
山茶花和于琼拿着木桶出去,在雨廊下接雨水涮桶,准备等下男同学将宅子收拾出来,她们涮抹布擦地。
“唔,咳咳,咳-”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山茶花她们赶紧转头往屋里看。
只见白书行扶着墙,剧烈的咳嗽,咕咚,咳了一口鲜血出来。
帛桀和几个同学赶紧走过去,帮他打开水壶,拿帕子递给他。
“白书行,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一直不好?上次让你去检查身体,你去了没有?”帛桀从旁问。
白书行是顺远百花洋行的少当家,早年,他爹送他出国留洋,就想着他将来回国能继承洋行,将家族产业做得越来越大,未曾想,他今年初还没读完,就回国之后就考进了军校。
白书行从进了军校,脸色就一直不好,军校内各项考核,他总是倒数,甚至不如女同学。
白书行眼底闪过一抹恐惧。
山茶花看着白书行,第一次认真给白书行看面相,“白书行,你得了大病,是吗?”
第549章 山茶花给白书行的定心丸
白书行缓缓站直了身体,抹掉了嘴角的血迹,抬起头扫了眼所有学生,点点头,“我在东洋留学的时候,检查出了肝肿瘤,医生说用药物维持,我最多能活两年。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早早结束留洋,回国考了军校。如今国难当头,我就算还有两年生命,我希望我最后死在战场上。”
在场同学全都心情沉重。
白书行扯了扯苍白的唇,“希望这件事,你们别告诉教官,别告诉我家人。让我用最后有限的生命,替国家做些事,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帛桀拍了拍白书行的肩膀,“兄弟!”
白书行拿出包里的药塞进嘴里,喝了口水吞下,“我没事儿,咱们继续干活儿!”
山茶花说,“白书行,别放弃,好好活着。你面如满月,清秀而身材射人,是吉相。
太阳穴有骨隆起,为扶桑骨,耳上有骨隆起,乃玉楼骨,是长寿富贵相。
你祖上积德,福德绵延,你是有福之人,只是年轻会经历三劫两难,你性格坚毅,会渡过去的。切记,万事不要怕,迎难而上方可渡劫渡难,勇者命贵。”
白书行听了,虽然知道山茶花是安慰他,不过他还是很开心,“谢谢你,茶花,谢谢你们!咱们干活儿!”
主宅收拾出来很多杂物,都堆在这里晚上所有人睡在这里地方不够。
白书行和两个同学搬着杂物送到偏房。
其他两个同学刚走出去,白书行扫了眼偏厅,偏厅摆放着一把古琴,空荡荡的,墙上却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像是人被砍死,一刀下去,鲜血飙出来留下的血迹。
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深棕色。
他怔怔的看了几秒,转身准备走。
咚咚咚-
空灵的敲击声自地下响起。
白书行猛然回过头,那声音还在响。
他缓缓走了几步,吱嘎-
脚下的木地板发出吱嘎声,他蹲下来敲了敲,这才发现地板下是空的。
他掀开地板,发现了一个地下通道。
里面是漆黑的地下室,而那咚咚咚的声音像是在召唤他,强大的好奇心,让他内心生出孤勇,从兜里掏出蜡烛点燃,拿着蜡烛,一步步往下走。
地下室有一张西洋餐桌,餐桌上有烧烬的蜡烛,请碟仙用的盘子和布满字的白纸。
桌上还有手术刀,针,线,这些工具上都有血迹,看上去像是干涸了很久的。
咚咚,咚咚-
响声就在前面,他举高了些蜡烛,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门。
那门是前朝镂花木门,他一步步走过去,从镂花窗往里看过去。
忽然,他眼前闪过一片茫白,整个人仿佛透过门窗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黑漆漆的世界,一个穿着前朝皇子衣裳的男孩儿正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他。
四目相对,那小皇子也惊愕的往后退了退。
这下,白书行看到,那小皇子没有脚,在黑暗的世界半空中停着。
眼前一晃,他又看到帛桀在搬桌子。
他猛地后退了一步,晃了晃脑袋,再去看,那木门后面是水泥。
第550章 是幻觉还是真的
敲了敲自己的头,一定是病久了,容易出现幻觉,慌忙退了几步,顺着台阶上去了,重新盖上了那几块地板。
重新回到同学们所在的主宅,这时,雷默和陈瑾拎了两只兔子,一只羊回来,放在雨廊之下。
他们身上的雨衣湿漉漉的,陈瑾满脸喜悦,“快来看,雷默太厉害了,徒手抓了两只兔子,一只野养,今晚有口福了,咱们吃烤全羊。”
帛桀颇为兴奋,拍了拍雷默的肩膀,“行啊,厉害!”他踩着军靴站在雨廊下往外看了看,“若雨一直下,咱们就在雨廊烤全羊。”
雷默撸起袖子,“我现在就支火堆,先烧水,我来拔羊皮。”
陈瑾笑说,“阿默,你是野外求生小能手啊?你是不是受过专业训练啊?”
“我打过仗!前年江东兵和北方贺家在长平那场战争,我参加了!打仗的时候,条件比这艰苦。”雷默从拿出刀来说-
山茶花一直看着雷默,他并不像在说谎,“雷默,原来你当过江东兵啊?”
雷默憨憨的笑,一脸荣耀,“嗯,当过。”
……
同学们开始帮着剥羊皮。
白书行站在一旁,看着同学们热火朝天的剥羊皮,他眼前再次出现了幻觉。
那只羊变成了一个前朝的贵妃,女人面色苍白。
而此刻的同学们竟然变成了宫女和太监,他们脸上泛着诡异狰狞的笑,一边笑,一边剥贵妃的衣裳,头饰。
那贵妃是一具死尸,任人摆布。
诡异的笑声在耳边充斥着-
贵妃的衣裳全没了-
那些宫女太监就拿着放在地下室的那些刀子开始割贵妃的皮肤。
用针线在贵妃皮肤上缝出诡异的图形。
“不要,不要-”白书行惊吼,冲过去,推开两个同学。
同学们惊呆了,吓得愣住。
这时,白书行回过神来,眼前的幻觉消失了。
他眼前是一只已死的羊,皮已经要剥完了,火堆上烧着热水。
咕噜咕噜的-
“你没事吧?”帛桀蹙眉问。
白书行喘着粗气,额头都是汗,摇摇头,“我没事,我没事,我,我去喝点水。”
同学们奇怪的看着他。
-
与此同时,傅霖钧和薛时临分别穿着黑衣,开车在顺远野外一片密林的山上艰难前行。
忽然下暴雨,山路泥泞,很滑,车不好开。
他们在追一个西北来的一个鸦片贩子,是个老油条,狡猾得很。
傅霖钧派人跟踪了那鸦片贩子很久,都没跟出结果来,还被那鸦片贩子杀了不少手下。
那鸦片贩子继续猖狂,在顺远到处贩卖鸦片,此事波及到傅霖钧的老友,情急之下,他和薛时临亲自来跟。
那鸦片贩子车技不错,在泥泞的山路,逃得飞快,他的车上有一份洋人在江东运送鸦片的接头人的名单。
傅霖钧务必要拿到,好能将那些埋伏在顺远的祸害揪出来。
鸦片贩子一边开车一边看后面很快追上来的车,看着不远处的下坡,心一横,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直接滑下去,撞折了不少树。
咣当,车翻了,叽里咕噜滚到了沼泽。
跟在他后面的傅霖钧冲上来才发现下面是一片沼泽,可车已经冲下了坡,刹车根本不管用,情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