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笛见方牧注意到了那些标注，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道：“那是师祖送给您的见面礼。
他老人家标注的地点，都是曾经发生过顶级金仙战斗的遗迹。
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处遗迹，据说是以为亚圣灭杀了强敌后留下的。
虽然距离那场战斗已经过了百万年，但那里仍旧残留着一缕亚圣的气息。
而且附近的天地规则也与其他地方有着些许的不同。
以灵君的洞察力，应该可以从那处遗迹中，窥得亚圣实力的一角。”
方牧听到这里，双眼不由微微一亮。
亚圣在仙魔遍地的上个纪元中，也已经算得上是顶级的存在了。
那样的强者留下的痕迹，的确颇为让他心动。
他将这枚玉简收入储物戒指后，再次将目光落在了苏闻笛身上，问道：
“亚圣之上的存在，应该有能力躲过末劫吧？
这些存在，如今都在哪里？”
苏闻笛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个问题了。
他毫不犹豫道：“据师祖所说，亚圣已经超脱了天地的束缚。
其中一些人遨游虚空，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不过也有一些人在灵气汇聚之所重开天地。
当年末劫之时，这些天地尽数受到了波及。
那些没扛过去的天地，大多崩塌成了一片废墟，撑起天地的亚圣也多半受到了反噬。
而扛过了末劫的界域则将浴火重生。
当大世界重新复苏之时，他们将趁势而起，登临圣位。
不过此时末劫余波未尽，那些界域中的亚圣应该还在酝酿。”
方牧心中微微一动，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片虚空中并不止苍琅界一个界域。
还有许多亚圣也守住了自己的洞天？”
苏闻笛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据师祖所说，每一个在末劫中撑到如今的亚圣，都至少庇护着百万黎民。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借着庇护黎民之功，一窥圣人之位。”
‘庇护黎民之功……黎民……’
方牧将这句话反反复复念叨了几遍之后，才若有所思道：“他们庇护的应该叫做遗民了吧？”
苏闻笛目光微微闪烁道：“灵君果然慧眼如炬，直接看穿了本质。
那些亚圣想要在复苏的大世界中分得一杯羹，就必然要让那些遗民重返大世界，并重新获得天地的认可。”
方牧扬了扬眉道：“可大世界中，却已然有了新的生灵。”
苏闻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那就得看两边生灵博弈的结果了。”
他的这句话颇为简短，可其中的内容却异常的沉重。
在争夺生存权的问题上，从来都只有你死我活。
如今大世界尚未完全复苏，那里的规则仍旧会对异界之人造成极大的影响。
可这种影响却随着大世界的复苏缓缓减弱，直至最后彻底消散。
当大势来临之时，那些上古遗民将纷纷回归。
届时才是地球人面临的最大考验。
若是能通过这次考验，那他们将开启属于自己的纪元。
可他们若是不能抵御外敌，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属于自己的气运被人掠夺。
一旦那些亚圣借助黎民汇聚的气运证得圣人之位重返大世界，那地球人就只能黯然退出这个纪元的气运之争。
方牧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将目光落在了苏闻笛的身上，问道：
“既然亚圣想要用大世界的功德窥得圣人之位，那上个纪元中的圣人又在哪里？”
这一次，苏闻笛却摇了摇头道：
“圣人行事，即便是师祖也无从知晓。
也许只有等尘埃落定之后，那些早已超脱天地的圣人才会再次现身吧。”
这个答案方牧并不意外。
苏闻笛能够带来那些亚圣的消息，已经展示出了足够的诚意。
至于圣人的去向，显然不是他空口白牙就能问出来的。
方牧想了想，又问道：“你此次来访，到底所为何事？”
虽然苏闻笛一直说，他只是替他身后的金仙来拜访一下方牧。
可方牧却并不喜欢拐弯抹角。
所以他才再次问起了苏闻笛的来意。
在方牧直勾勾的注视下，苏闻笛的额头上再次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声音略有些沙哑道：“此次除了拜访灵君之外，师祖还想与灵君做一笔交易。”
方牧点了点头，示意苏闻笛继续。
苏闻笛略作酝酿道：“师祖想用通天神树的一根树枝，换一缕地球人的人气。”
方牧面无表情道：“通天神树是什么？”
苏闻笛解释道：“通天神树乃是上个纪元中的顶级神树。
其枝叶可通天地。
一些天仙在开辟洞天之时，都会取一根通天神树的枝条作为洞天中的擎天之柱。
虽然灵君的洞天已然成型，但通天树枝仍旧能起到稳固天地的作用。
只要灵君放我进入苍琅界取一缕人气，师祖便将通天神树的树枝送与灵君。”
他说完之后，又是一翻手取出了另一枚玉简，送到了方牧身前。
这枚玉简中记载的是通天神树的详细信息，其中还附着了一缕通天神树的气息。
方牧灵识一扫，便知晓了通天神树枝条的品质与大致的效用。
这东西对于苍琅界来说，的确是一种相当不错的天材地宝。
然而这笔交易，方牧却没打算同意。
他轻轻摇头道：“东西不错，但想换一缕人气却还差得太远。”
一缕人气本身并不是什么天材地宝，可其中却蕴含这地球人族的信息。
若是这一缕人气落在那些亚圣手中，就很有可能会提前知晓地球人的弱点。
届时由那个亚圣庇护的遗民，很有可能因此而占据上风。
一旦出现这种事，气运的反噬就有可能被方牧所承担。
一截通天神树的树枝，远不足以让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苏闻笛似乎早就料到了方牧不会答应这笔交易，他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既然灵君不愿交易，那此次便算是一次普通拜访好了。”
他说完之后，又取出了另一枚玉佩道：“这是我的传讯玉佩。
以后魔君若是遇到麻烦想找人帮忙，或者急需某种天材地宝的时候，都可以用此玉佩找我。
我师祖交游广阔，与其他界域亦有所联系。
帮魔君解决一些小问题应当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