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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竟挺绅士的打过招呼才走,周围只看到表面的人纷纷议论:
  “这个府台公子看起来还不错嘛。”
  “我也觉得,和传闻中一点不一样嘛,刚才他那副样子,是故意的吧?”
  “你看府台公子干娘身后,那个男人我认识啊,不是县学的第一才子仇梁吗?他怎么在那里?”
  “对啊,能当府台的干娘,这女人是谁啊?肯定是比府台还大的官吧?会不会这事儿是她指使的?”
  “有猫腻。”
  “嘘!小点儿声,你们那么大声做什么?不想活拉。”
  “那夏家小娘子有什么值得大官惦记的吗?”
  “别说了。”
  “对,别说了,反正官家的事儿少打听就对了,总归和我们小老百姓没关系。”
  “哎呀,我就是好奇心重了点。”
  “死鬼,就知道给我惹货,跟我回家,这也是你能好奇的?”
  侍郎和周金一行人往回走,夏琳看到街角不远处停着几抬轿子几匹马。
  仇梁和赢玉和周金并肩,走在所有人前面,与夏琳渐行渐远。
  “赢玉。”
  夏琳突然喊道。
  她没喊仇梁的名字,因为她知道仇梁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往上爬的机会,丢弃她对仇梁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夏琳理解,也不怪他。
  那晚他对她说过他的身世,如果她是仇梁,也不可能放着家族冤屈不管只在乎儿女情长。
  仇梁甚至对她说即便他们成亲,也不要夏琳对外宣布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他,就怕万一哪天身份瞒不住害了孩子。
  虽然他家的罪不祸连后代,但是罪人之子,终究一辈子前途无望。
  仇梁没告诉夏琳他为孩子,为了她,放弃了什么,所以夏琳理所当然的以为仇梁是重新得到了侍郎大人的宠爱,所以抛弃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而又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次帮她的是赢玉,只看她走的位置只怕身份不低。
  夏琳感激涕零。
  赢玉是她的知己,一定是不想让她有负担所以才故意不说的。
  所以她才会叫赢玉的名字,告诉她,她知道了。
  至于赢玉女扮男装欺骗她这件事,来自现代,看过无数女扮男装去学堂的现偶,古偶剧的夏琳,则根本没有多想。
  但赢玉就像没听见,连一个眼神儿都没给她。
  夏琳一时间愣住了。
  县令吩咐衙役揭下榜单,重新封好,叫师爷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写清楚,连着榜单一并送去府衙,叫府衙重新拟一份名单出来。
  事件解决韩珺也松了一口气,他不像夏琳不知道赢玉的真面目,他知道能顺利解决这件事大概和仇梁有关。
  韩珺表情复杂的看着情敌离去的背影。
  不得不说,事情解决让紧绷了许久的所有人都松懈了。
  所以当一个下人‘不小心’把夏琳撞倒时,没人来得及扶一把。
  而夏琳刚倒下就抱着肚子喊痛,血液几乎是瞬间便从她腿下流了出来,染红了整片下裙和地面,吓坏了一众人。
  场面乱了。
  还好今天是夏琳考试放榜的日子,廖大夫没在医馆,跟着出来了。
  他赶紧上前给夏琳号脉。
  韩珺慌乱的问:
  “怎么回事?不是说琳琳胎像很稳吗?怎么会这样?”
  侍郎不动声色的看着仇梁。
  仇梁面无表情,仿佛夏琳与他无关,她肚子里的也不是他曾经期待的孩子,也与他无关,一切都与他无关,冷酷淡漠到了极点。
  侍郎微笑满意的点点头。
  吩咐:
  “如此冒失的奴才是哪个买进来的?回去罚十个板子。”
  “这样的奴才我们赢府要不起,去把他的卖身契交给县令大人,此人认他处置,不长眼的奴才,随他要杀要剐,我没有二话。”
  “哪怕只是个奴才犯错,我这个曾经的主人也难辞其咎,福伯,去拿十两银子,她吃药看病的钱算我们的。”
  “我们走吧。”
  说罢再也不管奄奄一息的夏琳,转身便走。
  一行人麻木的跟在后头,不敢露出一丝同情,只有赢玉回过头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她用口型告诉夏琳:
  “当我的朋友,你也配?”
  仇梁看到了所有,又都不放在眼里,他关心的给侍郎大人披上一件披风:“起风了。”
  而他无人能看到的掌心,却布满密密麻麻如月牙一般的细小伤口。
  这一切都被抱着肚子,满脸泪汗,已经痛到叫不出声音,奄奄一息,只眼睛眯起一条小缝的夏琳看在眼里。
  为什么会这样?
  廖大夫高声喊着:
  “叫稳婆来,快。”
  “她体内的胎没流干净,若不把剩下的胎刮干净,夏姑娘的血就止不住。”
  “县令大人,麻烦借用一间房给我们,顺便烧几锅热水。”
  “韩珺,你去打扫房间,打扫完后用醋水再淋一遍。”
  “夏老爹你帮忙照看一下,我要去医馆取治琳琳心疾的药和其他药材。”
  县令赶紧说:
  “廖大夫叫韩公子和你一起回去取药吧,这样快些,房间卫生我们来弄。”
  “也好。”
  廖大夫匆匆带着韩珺跑了,县令吩咐衙役们去接稳婆,打扫房间。
  一片忙乱中,赢府官家福伯讥笑的丢下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银子滚落到地上沾满泥土。
  很久都没人去捡,连那些宵小之徒也不削去浑水摸鱼发一笔横财。
  侍郎一行人走的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夏远攀六神无主,只会抱着女儿哭。
  夏琳费力的伸出手把这十两银子牢牢抓在手里,仿佛抓的是敌人的心脏。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有一天会让她知道的吧?她的血,她孩子的血都不能白流。
  她只死死盯着手里的银子,周曹的一切喧闹仿佛在另一个世界,直到她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手里仍旧死死的抓着银子。
  当天,赢府隆重的办了侍郎大人娶侧夫的宴席,那天宾客云集,河溪县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就连街上的乞丐都捡着散落到地上的喜馒头磕着头喊恭喜。
  仇梁笑着接了一杯又一杯酒,每个人都在恭喜他,但他分明又从这些人眼里看到了嫌弃以及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