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后知后觉地看明白了。
场下,气氛开始微妙起来。
真正能有实力挑战天乾榜的能有多少?
最后登榜的只有二十人。
若说有三五十人左右与天乾榜末尾几人的实力相差不大,能靠着状态好,或者借着什么优势一时超常发挥地争一争这个榜单。
其余人就只能过来看个热闹了。
往年的挑战赛,虽然也有大佬观赛,但阵容远没有今年来的可怖,能来一两位大乘期前辈就不错了。故而挑战赛的场面也相对冷清理智,实在上不去的就不上场浪费学分了。
今年因为埋骨秘境的事儿,青云学府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万族联盟各族大佬们经常过来交涉。来都来了,日子也凑巧,便顺带观观礼,看下自家小辈们表现得如何。
眼下台上总有七位大乘期,还有清慈道君亲自坐镇,整个中州大陆的大佬不曾这么齐聚过。
青云学府大手一挥决定开启直播,整了好大一波声势。
哪怕是天骄,立身于世也不可免俗地追求着“名利”二字,区区十学分换一场“出道机会”,哪里会不愿意?
……
立时有人将下场的时绒拉到一边,团团围住。
隐晦道:“不知道第二张打折券还有没有附送的优惠服务了?”
“当然了,打折不打折的没关系,我主要是看中那个服务……”
“我也……”
更有客户小心翼翼提出建议:“那个……咱们夸的时候能不那么生硬吗?”
时绒本着顾客至上的理念,连比ok:“可以,当然可以!你若是有心仪的台词,可以提前写给我。”
客户老板们满意地直点头:这态度未免也太好了!
……
时绒一跃成为场上最热门的挑战者,忙忙碌碌,赚得盆满钵满。
其余人或是看着她狂赚学分眼热不已,或是嫌弃她操作太骚,闪瞎自己双眼的时候,天乾榜一的龙刑和榜四的好友嘉实坐在观众席上末排最不起眼的位置,神情肃然。
“这姑娘不是刚晋级元婴么?怎么续航能力这么久……连打好几场,一颗回灵丹都没磕。”
“不止如此,她是剑修,迄今为止还没出过本命灵剑呢。”
嘉实瞥他一眼:“你家侄儿好像跟她走得很近,改天约出来切磋切磋,探探底?”
龙刑抱着手臂:“急什么,等明日清慈道君离开,她没了大生意,迟早要往上打的。”
……
第二日,清慈道君又来了。
龙刑:???离大谱,您这么闲的吗?
白亦自然是时绒特地请来的摇钱树。
其他大佬第二日几乎都没到场,时绒打听了一下,说是最后一天打天乾榜前二十的赛时才会再来。
临出门的时候,时绒坐在台阶上一遍又一遍地计算起自己的学分。
乐呵呵地冲着白亦大言不惭:“师尊,我这眼瞅着就要出息了,等我发达以后,一定好好对您!什么最好的都给您!”
白亦听这话听得格外地窝心,感动着道:“你有这个心意就很好了,师尊能要你什么呢……”
时绒刚想说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那头话音一转:“我听谷江说,你自个也打了一把本命灵剑,但派不上用场?”
时绒:“啊?”
“师尊不是想要啊!师尊的意思是你才元婴期,灵府里同时滋养着两柄本命灵剑,看顾不过来。我知道你看重第一把灵剑,想要好好珍藏,不如放在我这儿,让我替你好好养着?”白亦神色淡定,脸不红气不喘道,“日后你若是想送给谁了,知会我一声就行,剑也养好了,岂不是两相便宜?”
时绒:???
那区区一把中下品本命灵剑,何德何能能进师尊的灵府?
更何况此剑还已经与她的神魂有一丝联系了。
时绒想了想,斩钉截铁:“行!”
第89章
白亦是从见到时绒和谷江加上碧水镜的联系人, 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东西。
沧明镜怕他一个人在浮华山上闷出个好歹来,在碧水镜刚面世的时候,就给他寄了一个, 让他闲来无事看看。可他带徒儿事忙, 几乎没怎么用过两回,就不感兴趣地丢到一旁了。
天乾地坤榜通过碧水镜,面向整个中州开启直播。
白亦心想绒崽表现得那么好,世界上定然有好些人夸她, 夜里躺床上兴致勃勃地刷起了碧水镜, 然后就看到了绒崽的嫁妆帖。
他起初是不信的。
碧水镜上的人听风就是雨的多了去了。绒崽眼下正觊觎着他呢,哪里会有什么用得上那个本命灵剑做嫁妆的意中人?
他早就有本命灵剑了好么?
然后往下一翻,翻到了时绒“嫁妆”事件出处的直播影像。
时绒面对着镜头, 很自然地说了一句:“留着当嫁妆,多有排面。”
影像无剪辑无拼接, 确实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白亦:“!!!”
……
白亦坐直了身体。
碧水镜内由嫁妆事件衍生而来的相关分析贴一大堆, 时亦党已经被排除了选项, 五花八门的cp以及all绒党在里头狂舞。
他本着“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的心思点了进去,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吃瓜群众们在乾殿的直播中蹲守了一天,收获了不少证据图, 安利起来每一对cp都有迹可寻。
譬如宴安曾在一堆人的簇拥之中, 虔诚地握着时绒的手, 满眼欢喜。
像极了众好友见证下,情侣之间亲密示爱。
譬如观众席上, 龙濉坐在时绒身边, 和她相视一笑。
画面中时绒浅笑盈盈, 龙濉凝望着她的深眼窝显得格外的深情, 一眼万年。
譬如玄梓蹲在时绒面前, 仰头冲着她笑,还微微抬手隔开了旁边的龙濉。
劲爆的三角恋的狗血肆意泼洒。
譬如时绒在场上表演,龙刑抱臂坐在隐秘的角落之中,深邃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默然守护。
那些截图看得白亦汗毛倒竖:就……分析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
白亦辗转难眠,终于在熬到快天亮的时候眯了会儿神,却做了个噩梦。
梦中时绒面前单膝跪着一个没有脸的男人,握着她的手,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情意绵绵的情话。时绒羞涩一笑,便将那把嫁妆本命灵剑给了他,笑意温柔,说要聘人进门。
白亦:“……”
不等他躲在树后暗自心酸,天上又御剑而来好些个翩翩公子,吵吵嚷嚷地围着时绒争宠。
绒崽小手一挥,阔气说不用怕:“人人都有一把的!你们一个个排队来领就是!”
说完转身来到树后,也往他手里塞了一把:“师尊放心,您也有的。”
……
白亦醒了,看着空荡荡的手,悲从中来。
梦里的绒崽简直渣得他想哭。
再怎么着,他是她的师尊,两人这么多年的情谊,绒崽送他的剑怎么也得比旁人更好些,更大些吧?
可她给他的,同旁人却是一模一样的,分毫也不差!
他难受得起不来身,只想在房间里自怜。
偏时绒扒拉着他的窗户,一声一声乖巧的师尊叫得人心里又甜起来,非要请他一通去乾殿。
白亦听着听着,又与自己和解了。
至少,别人是争着吵着去要的,只有他,是绒崽主动过来给的。
这不就是地位的象征么?
……
白亦起了身,站在阶梯前,听到绒崽表的诚心,信誓旦旦说以后会待他好。
他原想矜持一下,不能跌了位份,变得和那些无脸公子一样,还要自己吵吵嚷嚷地问她要。
转念又想,这“嫁妆”留在这渣崽自己的手里,保不齐哪天就被随手塞给谁了。
他到时候连第一手消息都得不到,稀里糊涂得了个徒婿,不得哭死去?
还是拿到手里,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
他也好早些知情,不至于被蒙在鼓里。
时绒一口答应下来。
白亦见她如此干脆,愿意从他手中过这一遭,心里是极满意的。
细问时辰:“等地坤榜结算完就给我?”
时绒:“可以。”
寻常的本命灵剑铸造出来,不会和铸造师神魂牵连。因她是头一次,神识投入得太多,这才沾染了一些。
不过能这么快养出牵连来也说明了缘分,时绒还挺待见这把剑的。
但师尊想要,那就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