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殿下身边的侍女知道了,他都不知道。
为什么殿下告诉侍女不告诉他?
为什么国师大人也不告诉他?
为什么为什么。
看点星一脸生气的样子,曈曈安抚道:“别急,我慢慢给你说。”
点星屏息认真聆听。
曈曈说:“一开始,殿下对国师大人一见钟情。”
点星点点头,觉得这很正常。
“但是,国师大人抵死不从。后来殿下对大人穷追不舍,甚至同他吃住都在一处。你还记得我们去将龙塔住了几十天吧?”
点星回忆起往事,点点头。
曈曈胸有成竹道:“那都是殿下的计谋。”
“是吗?”
曈曈示意他不要打断。
“在将龙塔,他们一定发生了不可告人之事。比如说,殿下对国师大人动手动脚。国师大人被逼到了极点,终于爆发。”曈曈又道,“大人和殿下这阵子,不是在吵架吗?”
“是啊。”点星苦着脸,他也发现了。
他不喜欢大人和殿下吵架。
曈曈摸了摸下巴,笃定地说:“没关系,别怕。不用多久,他们就会琴瑟和鸣的。”
点星虽然很震惊于这种内幕,但还是忍不住崇拜地看着曈曈:“你怎么发现这些的?你偷偷看到了?”
曈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没看到啊。我猜的。”
点星明白过来了,“刚刚都是你编的?”
“这不能叫编。”曈曈羞涩地低头,“这是合理推测。我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才不是!”点星拍桌站起,“根本不是这样。胡说八道。”
果然,世人都不能理解大人和殿下之间的爱意。
曈曈失落地抹了抹眼角,也起身站直。
不过,没关系,这种不理解,也正是这份深情的独特之处!
她会继续相信的。
曈曈正打算回去工作,点星思考了一会儿,开口了。
“大人和殿下,从前是王母娘娘桌上的两个蟠桃。”
“嘎?”曈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点星继续深思着,一边道:“孙大圣来了,大闹天宫,要吃掉其中一个。”
“另一个便跳出来阻止,大声说,不要吃它,吃我吧!”
“大圣不喜欢会说话的蟠桃,恼怒之下,把两个蟠桃一齐丢下了凡间,化作了国师大人和殿下。”
“他们须得一齐斩妖除魔,才能携手返回天界,做一对亲密的蟠桃。”
曈曈听得一愣一愣的,虚心问道:“前世的事,你怎么知道?”
点星挺起小胸脯道:“我猜的。”
“也是编的啊。”曈曈叹息。
点星怒:“怎么,不行吗?你能编我为什么不能。”
曈曈摇摇头说:“没有没有,你能你能。不过,你说的这一种故事,也挺不错的。”
点星哼的一声,抬起下巴道:“当然是这种比较好。”
鹤知知醒来时,听见门外似乎是曈曈和点星的说话声。
她悚然一惊,赶紧伸手摸向身侧。
好在睢昼已经不在了,另一人睡过的温度也早就凉下来了,只剩床榻有些凌乱。
鹤知知松了一口气,才后知后觉地有些赧然。
她昨天居然真的握着睢昼的手睡了一夜。
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鹤知知用手背凉了凉脸,叫来绿枝给她梳妆洗漱。
收拾停当以后再出去,点星还跟曈曈聊得热火朝天。
这两人什么时候聊得这么来了?
鹤知知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
对点星说:“国师呢?”
“还在房中。”
鹤知知抬头看了看大亮的天光,点头道:“嗯,他这会儿应当正在清修。”
他之前自己交给她一份作息记录,上面便是这么写的。
在将龙塔住的那一个月,睢昼也很是自律。
“?”闻言,点星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赶紧说,“哦,嗯嗯,是的。”
鹤知知看他傻呆呆的模样,猜测可能是还没吃早点饿得。
便让曈曈带他先去吃点东西,别耽误了长个子。
点星本来还有事情要做,但是也确实饿了。
一听殿下让他去吃东西,就有点心动。
想着国师也可以等一等,便先跟着曈曈去了膳房。
鹤知知在外面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没多久,脚步就自然而然朝着睢昼的房门走去。
她反应过来时,吓了一跳。
双腿难道自己有注意了?
她根本没打算去找睢昼啊。
但既然已经到了房门前,鹤知知轻咳一声,还是走上前敲了敲门。
门里没动静,鹤知知便推开了门。
往里走了几步,脚步忽然顿住。
睢昼曾经说,他每一天无论刮风下雨,都是天不亮就起,勤恳研习,不是在看书,就是在思考。
但现在,他躺在凉榻上,长手长腿胡乱摆着,书卷盖在脸上,睡得很香。
她就知道睢昼亲手交来的那份作息记录里很多水分。
果然还是暗卫禀报回来的比较真实。
旁边站了一个人,睢昼睡得再熟也要醒了。
他“噔”的一声抬起头,把书从脸上摘下来,睁开的双眼还有些惺忪。
看到床前的鹤知知,睢昼迷迷糊糊地冲她一笑。
笑完,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赶紧翻身坐起,一手握拳抵着额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偶尔平躺下来冥想,效果也很不错。”
鹤知知沉默了一阵,赶紧转身朝外走。
再不走,就要憋不住笑了。
睢昼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简直着急。
到用早膳时,鹤知知已经从点星嘴里把话套了个干干净净。
当然,也包括睢昼那套“经文自在心中、无需多读”的歪理。
看着点星依然对睢昼深信不疑的样子,鹤知知想了想,终究没有戳破。
只是拍了拍点星的肩膀,鼓励道:“虽然你这样也挺好的,但是你如果跟国师大人多学点,会更好的。”
点星虽然没太明白,但还是很受鼓舞,直起腰大声道:“大人一直都是我追随的榜样。”
鹤知知叹息一声,心中十分感慨。
原来睢昼也会偷懒。
而且还懒得这么明显。
鹤知知咧开嘴,专心吃面。
面吃到一半,睢昼终于过来了。
他依旧一身清风朗月,但鹤知知看着他,再不像从前那般觉得遥不可及。
反而因为看透了他的本质,而觉得十分有趣。
太有趣了,忍不住想笑,汤汁呛进喉咙里,鹤知知艰难地咳嗽了几声。
睢昼顿住步子,一脸惊疑不定和委屈。
看见他就咳嗽,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看他了是吗?
那他走?
睢昼抓着袖口,站在远处不靠近,面上满是难堪负气之色。
鹤知知好不容易缓过来,喝了几口水,主动走过去拉着人坐下。
睢昼瞥了她一眼,又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