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兵工厂,居然搞这些玩意儿!
吴将军尴尬:“这不是没钱,穷闹的吗?”
结果古文涛一点儿也不给他面子:“真穷吗?1985年全年共进口小轿车35.4万辆,花费50亿美元。那一年全军军费多少?才了56亿!有钱买小轿车,没钱养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吴将军赶紧喊停:“那都是小道消息,不要瞎传。不要扯无关话题,现在就是没钱。”
“没钱挣钱呗。”
古文涛已经认定了这根救命稻草,他主持的工程因为少了几百万,眼看着就要下马了。那是无数同僚辛辛苦苦坚持了八年的事业,一点一滴走到今天的事业,养个孩子都没这么辛苦。领导通知他这事的当晚,他头发就急白了一半。
他现在不怕另一半头发也白了,他只想挽救他的工程。
“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办法,投入小,获利大,而且不干涉地方经营活动,也不影响部队士气。”
吴将军转头看卢振军:“你怎么看?”
卢振军微微笑:“再怎么讲,也比沿海兄弟们作战部队公然搞走私强。”
跟地方政府闹得兵戎相见,都不知道算是官兵还是土匪了。连人家海关口岸的走私调查报告都直言不讳:走私活动查缉难度大,是因为涉及的国内单位级别高、牌子硬,特别强调包括军队贸易单位,所以难处理。
别人看了是啥情绪他不知道,他只觉得左右两边脸都火辣辣。
吴将军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好,先试试吧。一成利就一成利,别搞得我们像是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卢振军露出了笑容:“那我们跟她签个协议吧,也好让她放心。”
作者有话说:
文中提到的白血病治疗资料如下。
1978年,王振义开始重点研究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在当时,这种白血病的死亡率非常高,90%的病人活不过半年,最快的发病后3天就会离世了。
1983年,他在试验中用到全反式维甲酸这种药,随后通过显微镜的观察,发现“急性早幼粒细胞”在该药的作用下,能够顺利分化成正常细胞。
已经走入绝境的患者家人欣然同意用此疗法,但不少好心人却有些劝阻态度,因为不成功便成仁,几十年来辛苦积累的好名誉如果因使用新药而扫地,有些风险太大。
但王振义不在乎,他坚持使用新药,并进行了长时间的跟踪观察,每天夜里甚至走入病房20多次,时刻注意患者的反应。
值得庆幸的是,多年的研究不仅得以验证,如初生太阳一般的小女孩在服用全反式维甲酸7天后,体温降下来了,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好转。
笑容在所有人脸上展现,孩子的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被成功治愈了。
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用全反式维甲酸诱导分化疗法,治疗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并获得成功的案例,让王振义被誉为癌症诱导分化之父。
此后,他与自己的学生又钻研出“全反式维甲酸联合□□”的治疗方法,让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可被治愈的白血病。
而这一疗法也被国外誉为“上海方案”,与青蒿素的发明等并列为“新中国对世界医学的八大贡献”。
在大家都以为王振义会马上为自己的发现的新药申请专利时,他却做出了一生不申请个人专利的承诺,这也意味着这项优秀成果将在全世界各个医院里无偿使用。
当年这盒药的单价只有11元(也有说是13元)钱,即便是30年后的今天,这个药也只涨价至290元,还能通过医保消费。
全反式维甲酸也就是维a。所以当年有人嘲笑王教授适用治痘痘的药来治白血病。
第54章 你可真是人才
周秋萍本来没指望可以和部队签协议。事实上, 即便协议拿到手,对方翻脸了,她也没底气鸡蛋碰石头。
自古以来, 民不与官争, 是经商的真理。
只是卢老师愿意跟她签协议,好歹证明对方不是说说玩玩, 是想正经做这件事。她心中自是感动。
“你们再跑一趟吧, 去武汉换国库券,然后再卖掉。”
周秋萍笑着答应:“保准完成任务。”
这回和她一块去武汉的还是余成,只不过资金翻了倍。箱子里装的不再是43万,而是整整100万。
因为这个时代异地取款十分麻烦,所以他们还是随身携带现金。
两人级别都不够,虽然周秋萍愿意掏几百块钱的软卧票, 但他们还是只买到了硬卧。
好在从苏城去武昌, 特快列车开16个小时就到。
周秋萍在基地住了一夜, 早上又吃了一碗小馄饨两个汤团的早点和大米饭配炒菜的午饭,再收拾下东西, 就赶紧出发去火车站。
硬卧车厢环境要比软卧差多了, 车上的人也多。有人席地而坐打扑克, 也有人干脆摆出了麻将牌。哗哗的洗牌声伴随着况且况且的车轮声吵得人连单词都没办法背。
周秋萍绝望了,只好拿出计算机书慢慢啃。
她不指望自己天赋异禀,可以自学成才。她只是想借助书本的催眠功效, 先把自己糊弄到睡着,也省得闻人家臭脚丫子的气味。
余成一直闷声不吭看着窗外。瞧她手上换了本书, 他才开口:“你不背英语了?”
周秋萍头都没抬:“你要吗?你自己拿吧。”
八十年代流行学英语, 愿意学英语的人在这个时代被视作上进的象征。
余成没有伸手, 反而继续问:“你在学电脑?”
“随便看看, 我不太懂。”
余成却来了兴趣:“哪里不懂?”
周秋萍这才抬起头,颇为惊讶:“你会?”
他笑得颇为矜持:“学过点,略懂一二。”
哎呀,都说国人但凡要点脸还敢说自己略懂一二的,那基本到了大拿水准。
周秋萍毫不客气,直接问他:“那你能给我看看吗,这是什么意思?”
余成解释的时候,正在打扑克牌的年轻男人大声在旁边做补充。
跟他打牌的姑娘老大不高兴:“关你什么事啊?打牌都不忘跟人家漂亮姑娘献殷勤。”
周秋萍无语。
她重生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祸水红颜的潜质。
她哭笑不得地解释:“小妹妹,你别误会,我孩子都生了两个了。”
这回那年轻姑娘也惊讶地回过头:“你都生两个孩子了?”
结果先前发话的那位男生似乎存心跟她对着干:“真看不出来,你瞧着比她还年轻。”
说着,他伸手指自己的女同伴。
周秋萍赶紧扭过头,不打算欣赏男女混打。这小伙子能全须全尾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
余成看了她一眼,感叹了一句:“你结婚真早。”
其实不早了,周秋萍22岁才结婚。这在农村,都算得上是老姑娘了。
周秋萍笑了笑,继续看书。
那边打牌的男女不欢而散,车厢里倒安静了些。火车的况且况且声愈发规律,活像摇篮曲。
周秋萍又背了十几个单词,就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中途余成喊她吃晚饭,她也摆摆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所有失眠的人都应该睡火车,尤其是这种绿皮火车。整辆火车都是架大摇篮,晃的人在梦乡摇荡。
她一觉睡到月上中天,整列火车都静悄悄的,只有窗外传来的况且况且声,适合酣眠。
只可惜周秋萍肚子饿了,饿得她抓心挠肺,饿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
真亏呀,怎么能不吃晚饭呢?简直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饿过肚子人都知道,你越是意识到自己饿,你就饿得越厉害。
周秋萍有心想给自己打打岔,比方说看看书什么的。可惜灯光太暗淡,她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间,上铺递来个油纸包。周秋萍打开一看,隐约认出是馒头,已经凉透了,但并没有变硬。她咬了一口,感觉有些干。
睡在她上铺的男人轻声道:“喝点水吧。”
说着,将行军水壶递给了她。
周秋萍一口凉白开,一口冷馒头,三更半夜的,居然吃得津津有味。连冷馒头都吃出了香甜。
一个馒头下来,她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重新躺下呼呼大睡。
列车停在武昌站时,还是余成推她,她才醒过来。
余成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诚心实意地劝了她一句:“你以后还是别一个人坐火车了。”
睡眠质量也太好了。
夜里火车停靠个小站,黑压压的一群人从车窗伸手进来,抓到什么就扯什么的时候,全火车的人都惊醒了,个个紧张得够呛。
她好了,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可怜余成左眼盯着百万资金,右眼还要看着她人,一宿的功夫都要精神分裂了。
周秋萍尴尬,下意识地辩解:“这不是在解放军身边有安全感吗?平常我根本不敢睡的。”
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拍马屁。
□□十年代的火车乱,有些交通枢纽城市就是众所周知的匪城。火车一停,几百个人直接往车厢里冲,还从车窗往外拽呢,人家上车明抢,不仅抢东西还抢人。警察在旁边都压不住。后来名声彻底坏了,没有车次愿意停靠,车站废了,再加上几次严打,这股歪风邪气才被刹住。
上辈子她刚出去打工时,上了火车哪敢睡觉,怀里揣着剪刀,碰上伸手的抢匪拼命扎对方的手,熬得跟只乌眼鸡似的,才能全须全尾地坐到站。
那时候冯二强在干什么呢?要么呼呼大睡要么跟人吹牛打牌,反正永远指望不上。到后面让他去进货他都嫌累,火车也不愿上。
因为没期待,反而也谈不上失望了。
看来那句话真没错,能够让你安然入眠的,只有军装绿和火焰蓝还有警察了。
先前那对吵架的青年学生也在武昌下火车。女孩抱怨男生:“看什么看啊?人家是军属,破坏军婚犯罪你懂不?”
周秋萍无语。
年轻人想象力丰富不足为奇。可是姑娘,大好年华,你就不能想想其他的东西吗?
余成张张嘴,想讲话呢。人家已经动作迅速地下车去了。剩下周秋萍睡得迷迷糊糊,这会儿下床都是慢吞吞。
好在武昌是大站,停靠时间长,倒是没耽误他们下车。
一出车厢,一股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周秋萍终于意识到什么叫天凉好个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