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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穿成天灾之后 > 穿成天灾之后 第149节
  看在他是这一代的天命之子的份上?
  陆扉完全没有把握。
  毕竟现在这个时间点,比起他这个众人眼中的小疯子,不论是谁都更看好还未暴露出自己人格缺陷的裴珠,好不容易重活了一世,他可不想早早就英年早逝了!
  “不真正成为地脉之主,就不出深渊。”
  这真的是无奈之举。
  陆扉也只能现在深渊里躲着了。
  在整个深渊,也就只有这片地脉主脉对他的加成是最大的,不过修炼是修炼,无聊也是真的无聊。
  他的地脉之灵是曾经还小的时候从真主的倒影之城上截留下来的一段影子,也不知道真主是如何做到的,那一段被割裂的影子真让他安然无恙地成为了驭灵者。
  不过也正因为这只地脉之灵,只要离开地脉的主脉,倒影之城便会与它的分裂体互相呼应,以至于至少现在他不敢远离地脉主脉半步。
  这里什么都没有,修炼途中他也不是毫无意识的,翎叶离开之后也再未归来,无聊到他现在都开始在地脉的海洋里钓鱼了。
  虽然也钓不到什么鱼。
  海里没有鱼,只有一只只地脉领主。
  之前或许还有比他更无聊的地脉领主愿意愿者上钩陪他玩一玩,现在这几天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刚想到这里,他手中鱼竿一沉。
  “最近这边应该没有鱼敢过来吧?”
  陆扉自言自语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这几天里原本在这片海域这块地盘生存的地脉领主都不约而同远离了这里,已经好久都没有地脉领主愿意咬钩了,他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事呢。
  不过直到现在都是风平浪静。
  难不成那些地脉领主已经洄游了?他双手紧握,开始用力想要将鱼竿拉起来,但现实是反而是他差点被沉重的力道拖下去!
  金色的海洋开始翻涌起滚滚浪潮。
  一道漩涡从海底开始转动,最后形成将这片海域都囊括了的超大型漩涡!这道漩涡中央的洞口之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浮现。
  陆扉忽然想起来,也有可能是翎叶过来了。这样的漩涡这样的阵势,除了翎叶也不会再有谁了。虽然他来到这里之后便没有再离开过,翎叶也是离开了便没有再过来,他并不知道翎叶通过她的能力来到此地时,会造成什么样的阵势,但大概率会是翎叶。
  他手一松。
  再不松手可能就真得被拖下去了!
  果不其然,通过漩涡口的是巨大羽蛇的头颅,金色海水随着羽蛇的腾飞被带上深渊的上空,又化作大量的雨水倾盆落下。
  陆扉只来得及往后退上几步,却没来得及躲开地脉河水化作的雨滴。金色雾气逐渐弥漫,从他身上蒸发、腾升,他下意识用手为自己挡开一点扑面而来的风雨,依稀看见翎叶的尾巴上,似乎还圈着两个人类。
  他原本想跟翎叶打声招呼的。
  在深渊里,与深渊的眷属保持友好关系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必要的事情。虽说他被称作小疯子,但近几年里他觉得自己已经摆脱了这个刻板形象的称号,他并非是曾经幼时或者青年时期的自己,而是活了两千多年的天帝本人。他坚持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有自己想法的,哪怕是作为一个反派呢,也是一个有理智的反派,而不是什么疯子。
  虽然也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就是了。
  重新做维护与翎叶的友好关系,这是他非常理智的想法,所以他伸出了挡在面前的手,本想和翎叶打声招呼的。但下一秒,他声音卡在了喉咙里,羽蛇腾飞的趋势被停滞了,就像陷入了水泥一样寸步不前,又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脉的海下拉扯住她的尾巴!
  他看见海水之中——
  那双睁开的、崇高的金色眼瞳!
  “……古老者。”
  陆扉异常迅速地往后退去,什么与翎叶保持友好关系都比不过他的小命重要,他一边后退一边眺望,不知道古老者为什么要对翎叶动手、不,也或许并非是动手,只是简单的从她的尾巴上……带走了一个人类。
  地脉之海涌现的浪潮足足淹没了翎叶的半条蛇躯,代表古老者的金色眼瞳沉浸在海洋之中,正注视着那个重要的人类。
  年幼的羽蛇在金色海水形成的束缚中试图翻滚、挣脱,扑扇燃烧火焰的双翼,但她终究是什么都做不到,海水强硬地从她尾巴中带走了本是被召唤而来的少女。
  翎叶原本以为古老者的召唤是对荷叶的眷顾,但现实是古老者想要那个少女,并非是出于眷顾,否则他不可能如此粗暴。
  羽蛇在深渊之中称得上是最强大的地脉造物,但对于古老者、对于整条地脉之海来说,她也不过是海中的一只游鱼。
  哪怕是鲸鱼,在现实的海洋之中,也只是小小的蜉蝣之物罢了,翎叶无法形成任何的反抗,或者说,如果古老者愿意,抹杀这条幼年羽蛇不会比捏死一只蜉蝣更难了。
  古老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不着痕迹地看向羽蛇尾巴上另外一个人类,然后松开对翎叶的束缚。羽蛇顺着自己竭力挣脱的力道一飞冲天,但在她重获自由之时,被夺走的少女已然消失在地脉的海洋之中,金色的眼瞳也逐渐消失不见。
  翎叶有些茫然无措,她本能地想要远远地逃开,这是所有地脉造物在面对地脉之主时应有的畏惧,但她即委屈又不甘心。
  “为、为什么……古老者大人……?”
  她将自己仅剩下的人类远远扔了出去。
  硕果级的驭灵者是不可能摔死的,或许白杨也更愿意自己被扔得远远的,远离那方界域,这样更方便他偷偷摸摸的做事,而不是被挂在羽蛇的尾巴上,在那什么古老者的眼皮子底下对地脉主脉使用自己的力量。
  天知道他在刚刚那一会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古老者给他的压力实在恐怖,所幸这位古老者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荷叶。
  说起荷叶啊,白杨也为她的遭遇感到惋惜,她大概是死了吧,也不知道这个古老者为什么要将荷叶引过来,然后杀了她。
  不过作为同伴,他会为荷叶报仇的。
  此时翎叶依旧不甘心,在扔下了尾巴上的累赘之后,巨大的羽蛇重新回到地脉的海洋之中,将海水搅得天翻地覆。也是在古老者离开之后她才摆脱了本能的影响,她想要寻回荷叶,哪怕只是寻回荷叶的尸体。
  另一边,白杨已经动手了。
  不过是使用一次能力而已。
  不需要什么心理准备,也不需要冒什么风险,他一边远远望着地脉的海洋中那翻涌的波涛,一边就着身旁并不引人注意的萤草草丛,增幅的能量从他手中倾泻而下。
  “你干什么呢?”
  有人从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吓得白杨下意识的浑身一颤。
  “没、没什么,给自己壮壮胆……”
  他强作淡定地回答,慢慢回过头。
  心中不住想着这里居然还有别人?
  这一回头,竟看见一张算得上是他心理阴影的脸。陆扉面上带着笑意,很显然是认不出眼前这个他曾经压着杀的人了,不过他的眼神在白杨的服饰上停留了半秒。
  他认不出白杨,总认得这身衣服的。
  他面上笑意淡了些许。
  取而代之的是白杨慢慢扬起的嘴角。
  他指尖流逝的能量,已经触及大地!
  作者有话说:
  荷叶没死!荷叶没死!真的没死!!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写得拖沓了些,请见谅,下章视角就回雁归那里了!
  第184章 幕中(六)
  说实话, 白杨觉得自己会走到这一步,陆扉这个曾经让他深刻体会到自己弱小本质的人也得付一部分责任。如果这个世界真如天道所说的那般,会毁灭在他动手的这一时刻, 陆扉依然得为这个世界的毁灭负责。
  如果当初陆扉没有突然发疯想要坑杀他们那一队穿越者,白杨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就不会如此渴望得到力量, 以至于出卖自己的灵魂, 或许在面对天道的时候就不会答应他的招揽了。毕竟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毁灭了,白杨估摸着穿越者这个群体不会有太好的下场,他自己或许也是。
  但他对力量的渴望战胜了自己的理智。
  他在赌,天道或许会在之后清除掉穿越者这个群体, 但他这个选择归于天道麾下的投诚之人, 应当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说了这么多,狡辩也狡辩了。
  也不过一个意思。
  白杨依旧仇恨陆扉这个罪魁祸首。
  穿越者中恨陆扉的人还挺多,他的通缉令一直都高高挂在虚拟网络的第一页。
  白杨更是其中翘首。
  这些年不知道陆扉是怎么想的,他在九弦洲躲得很好, 从未被穿越者们找到过, 而关于天命之子的通缉令只能放在这个世界的土著所看不到的虚拟网络上面,并不能明目张胆放在现实, 以至于这几年都过去里,陆扉依旧逍遥自在地当他的天命之子,依旧高高在上、享受无知民众们盲目的歌颂。
  所以在此刻——
  在这深渊, 在这世界毁灭的当下。
  心中仇恨着明明就是个疯子、却将自己伪装得光风霁月的陆扉的白杨在这一刻忽然就偶遇了陆扉, 他心中所想的是自己终于能够报仇了啊, 报当初被杀得死去活来、仿佛被屠杀的自己连一只蚂蚁都不如的……
  死仇。
  去死吧, 陆扉!
  虽然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只要使用明明对深渊来说不过渺小一点的增幅能力, 这个世界就会毁灭, 但是啊——
  与这个世界一同死去吧, 陆扉!
  白杨向陆扉露出了一点的笑意。
  也如他所期待的那样——
  他的力量渗透进深渊的土地、渗透进地脉主脉辽阔的海洋里。与此同时,他感觉有什么通过了他的身体进入了这个世界。
  那是饱满的、似乎只要他的阶层稍有不够,便会将他活生生撑爆的能量,或者说是某种代表了绝对权柄的至高伟力。如果此时的他并没有成为硕果,或许这道力量依旧能通过他降临于这个世界、这片深渊之中、这道地脉的主脉。但他肯定是会在一瞬间就被这股力量撑爆、然后死得连渣都不剩。
  这让他心有余悸。
  不过就算没有被撑爆,他也被淹没在了这道无比强大的力量之中。他感到满足,也感到恐惧,他满足于在此时此刻,他也同样是强大的,仿佛这个世界都不过如此。
  他也恐惧于——
  自己的身躯,依然显得脆弱!
  仿佛世界于这一刻陷入永恒的寂静。
  然后植物生长、生命进化!
  那些最长不过有人腰间那么长的萤草越长越高,最后竟攀沿上如同大地与天穹的高度,触及到深渊那漆黑一片的顶层。萤草那看似细弱却无比坚韧的蔓芽在那连视线都无法触及的顶上盘结成网,最终形成一片闪烁的光辉越渐明亮、如同灼日的【白昼】。
  不只是萤草。
  任何生存在深渊的植物都发生了在它们的生命之中最为璀璨的进化,整个深渊在这短短一点时间过后便被茂密古老的植物所覆盖,不论是地上还是空中,连地脉之河金色的河流之上,都逐渐生了幽绿的河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