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一番心惊胆战的等待后，店家听到如天籁般的嗓音便松了口气，看来都督并未生气。
那便好！
云凰和燕九霄提着花灯正准备离开时，那美人轻启薄唇，单臂伸出挡在两人的跟前。
燕九霄眼神寒芒乍现。
“我们是不是见过？”
云凰唇角抿了抿：“兴许。”
这人未免太过警觉！
目送两人离开，美人讪讪的收回手，奇怪的摸了摸鼻尖，抬头看向夜色。
“真是奇怪，为何会这般熟悉……”
第184章 无人及卿
店家看人群都散的差不多，走到美人后面，看人发呆便小声的问道：“都督，怎么了？”
美人犹疑的问道：“你方才有没有觉得那人有些熟悉，是不是见过？”
“都督，你是说的哪个人？”店家疑惑，看向人群之中，又飞快的收回视线，这么多人里，他没有一个有都督说的感觉的，不解的摇头道：“没有。”
难不成是错觉？
不可能！
美人狐疑的眯起眸子，手指微屈，他的感觉肯定不会出错，那人应当不可能会出现在这，可怎么会这般奇怪，感觉也来的如此莫名其妙。
“方才那位姑娘若是来天香居，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本座。”他稍稍勾起嘴角，戏谑的自言自语道：“不知她何时会来，是位姑娘啊……”
“属下遵命！”店家惊讶的抬起眼，不懂他的意思，是不是姑娘有什么联系，这京城里这么多位姑娘，有什么好惊讶的，心中虽是惊奇，却不敢有任何异议。
“无事了，下去吧，将本座安排的事尽快完成，莫要耽误了时机，否则楼主追究下来本座可护不住你！”
“是！”店家低着头领命退开。
娑夜楼规矩森严，任务若不能按时完成，那是要去经过一百零八层刑罚，自从定下这规矩，除了楼里的十二杀，就没别人挺过这刑罚。
别人要么过了半层就一命呜呼，要么就降职重新训练。
过了的，则有挑战十二杀中任意一人的机会。
他这老骨头可没这种雄心壮志，能守着情报线便好，至于一百零八层刑罚和十二杀，是年轻人的事！
……
燕九霄提着花灯，牵着云凰的手心，心情极好。
云凰跟在他的身后，眼尾紧勾着燕九霄的背影，心中开始不可抑制的晃动。
这人，就连背影都是好看的。
“偷看够了？”
燕九霄提着琉璃花灯转过头来盯着她瞧，身后是座小桥，下方有数不尽的祈愿河灯，两岸边上都是带着喜色的男女老少，璀璨摇曳，满怀憧憬。
周围似发出河灯碰撞声，清脆的叮咚作响，映衬出男女老少的希冀。
“阿妩若是想看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不必偷偷摸摸的躲着看。”
说话间，他伸手勾了勾云凰耳边凌乱的发丝，挽在手指上带了些暧昧，这动作亲昵无间，被他做出来倒是显得不轻佻也不出格。
竟有些顺其自然的意味。
“王爷！”云凰快速后退一步，觉得两人距离太近，压迫她有些喘不过气，哪知道声音不像她想象之中的那般强硬，竟有些轻浅心虚。
霎时，她挪开目光不去和他对视，嗓音沉了沉：“王爷要去放花灯吗？”
见她尽力转开话题的模样，燕九霄眸光潋滟。
“王妃的邀请，我怎会拒绝？”
云凰：“……”
眨眼间，燕九霄牵着云凰去了旁边的摊贩处，上面摆着千奇百怪的花灯，各种花样子都有，精致好看。
“大哥哥大姐姐，我们家花灯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
摆摊的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嗓音脆生生的，看着云凰和燕九霄的眼睛里多星辰般精光闪闪。
燕九霄递了银子过去，小姑娘正准备找零，抬头时却发现两人走远，连忙在原地大叫了声：“大哥哥、大姐姐你们银钱还没有拿走！”
等看见两人摆手，小姑娘眼眶热了热：“娘亲说得对，天下好心人比坏人多，大哥哥、大姐姐肯定会长命百岁，一辈子幸福安康。”
两人到了岸边，燕九霄将琉璃花灯放在边上，看向其他人有模有样的学。
先是闭上眼许了个愿，之后就和云凰的花灯一起推向水中。
燕九霄问道：“阿妩，你许了什么愿？”
“王爷，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云凰头疼的看向燕九霄，顿时觉得他小孩子心性，许的愿若是能说出，哪里还需要默念。
“是吗？”燕九霄似没想到云凰会信这个，顿了半晌他又问出声：“阿妩，你许了什么愿望？”
云凰抿了抿薄唇：“那王爷许了什么愿？”
“我……”
刚说一个字，燕九霄突地想到方才云凰说的那句话，便住了嘴，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拉近两人的距离：“既然说了就不灵了，那我也不告诉你。”
云凰心中没由来的蹦出两个字：幼稚。
“砰——”
天际边，尖利的声音发了出来，随即天空之中绽放出令人间失色的光芒。
五彩夺目，让人流连忘返。
“烟花，开始放烟花了！”
男女老少都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踮脚往那边看过去，顿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云凰顿时觉得腰间一紧，瞬间到了屋檐之上。
烟火集中在河岸处，有专门的人在放置，绽放的瞬间的确让景物黯然失色，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场烟火，以前要不是隐在宇文恒身后，要么就是忙于筹谋大业。
那段时间根本闲不下心去看着所谓的烟火。
也无那么多闲暇时间，而此时此刻，身边竟有人陪着，天差地别。
云凰转身，在万千灯火下莞尔一笑，在燕九霄看来，她这一笑，竟让炫目的烟花也失了颜色：“王爷，你如今可否告诉我，为何独独选中了我吗？”
燕九霄手执琉璃灯，距离她半步之遥，他嗓音轻浅，出奇的安稳：“除了阿妩，无人能与我比肩。”
除了阿妩，无人能与我比肩。
除了阿妩，无人能与我比肩……
“嘶——”
云凰猛地单手揪紧自己的衣襟，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迷惘之色，她呆呆的看向燕九霄，双眼失魂似得空茫，里面未含丝毫影子，就连人影都不存在。
可，又好像包罗万象，里面什么都有。
心脏绞痛，她嘴角动了动，硬撑最后一口气看向燕九霄，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影子在和燕九霄重合。
燕九霄反应极快的接住她向下跌的身子，担忧的拧起眉头：“阿妩，你怎么了？”
“疼！”
云凰额角冷汗渗出，有些东西不受控制的蹿进脑子，又纵然消失。
她徒然无力，心脏绞痛的厉害。
那句话，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燕九霄拢紧云凰的身子，似能察觉到她所承受的痛苦：“乖，不疼了、不疼了，我在呢！”
第185章 亲自杀你
云凰缩在燕九霄的怀中，身子隐约间在颤抖，他的外裳披在肩膀处，将她从头到尾裹得严实。
少倾，那种莫名其妙的疼意似乎少了些，除却痛苦，还有莫大的悲哀袭上心头，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想清楚，那种悲意究竟从哪冒出来的。
在她记忆之中，根本就找不出那个影子。
那个人，究竟是谁？
燕九霄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能安静的抱着她期望能缓解她的痛苦，他怕她再次昏迷过去，就像上次，有性命之忧，而他却束手无策。
烟火表演结束，琉璃灯散发出幽若的灯光。
云凰从他怀中探出脑袋，正好看见天际上升空的万千孔明灯，她倚在燕九霄的肩膀处，看着天空上的那幕，心中说不出来的暖意：“燕九霄，你说出的话可不能反悔。”
他微愣，将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处，呼吸轻浅：“我说的话，从不反悔。”
站得高看的远，万千灯火燎原。
云凰觉得，反正两人注定要牵扯不清，就不必扭捏，即便她此时对燕九霄并无那种男女之爱，但，保不准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既然真的要选个人嫁了，那燕九霄是个不错的人选。
“你若骗我，那我会亲自杀了你。”
燕九霄浅浅的勾起薄唇，睨着她的眸子里熠熠生辉：“好，我拭目以待。”
话落，他牵着她的手，动作温和轻浅，害怕弄疼她般。
“想下去吗？“
总待在屋檐上总归是不好的，云凰便点了下头，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他带着她飞身下地面，哪知道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动作，反而触及到他眼中兴味。
“你唤我声夫君，我便带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