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看小赵氏说的这么直白，也不忍让下去：“母亲，我不会嫁给可以当我父亲的男子，我所向往的是互相喜欢，能够厮守一生的婚约！”
“天真！”
“母亲好好休养着，明日我再来看你！”
看到云璃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小赵氏手指猛地抠进了床头的木屑之中：“璃姐儿，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不嫁也得嫁，日后你过上好日子当了主母，就会感谢母亲的！”
……
傍晚时分，云凰才乘着晚霞醒过来。
两个丫鬟在旁边伺候着，看到她醒过后便端来了洗脸的水，还有温热的开水：“姑娘，你睡着时，二姑娘和三姑娘都来过，嬷嬷收了三姑娘的花茶，二姑娘的礼退了回去。”
“还有四姑娘也来过，只不过只是在院门口不远处和三姑娘说了会话就走了。”
“四姑娘……”
云凰抿了口温水，眼神缓缓的沉下，腹痛似乎没有那般疼了，而且她发现她腹部的腰带上多了块暖玉，那块玉触手温暖，就和暖壶里的开水差不多。
多了块暖玉，就证明的确有人在昨晚进过她的房间。
“是四姑娘，只不过她最后往清心苑的方向去了，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翠竹嘀咕了声，要不是听人说，她还不知道云芷居然会和云清在一起。
“是吗？”
云凰将茶杯放下，眼神微微的抬了抬：“她啊，是个聪明的。”
“姑娘说的谁，四姑娘还是二姑娘？”翠竹好奇，有些不太懂自家姑娘这句话，不服道：“反正不管是谁聪明，谁都不如我家姑娘聪明！”
“就你会说话。”云凰抚了抚翠竹的鼻尖，干吃了颗红枣，腹痛还是不止，但是有那块暖玉在的确有所缓解：“等下次三姑娘过来，提醒她小心点四姑娘。”
冬霜端来红糖姜茶道：“奴婢记住了。”
“姑娘，晚上想吃什么，奴婢去吩咐厨房做。”苏嬷嬷在旁边说了句。
“粥吧。”
“奴婢这就去说声。”苏嬷嬷知道云凰嘴里没什么滋味，心中也是心疼她受那作为女子的罪。
云凰起身，进了屋子打开装有衣裳式样的盒子，她摸索了几下，嘴角便微微勾起：“还真是家贼难防啊——”
夜晚，云凰躺在床上，还未入睡就听见了有人从窗户进来的声响。
她猛地闭上眼，捂着腹部躺好。
那人缓缓走了过来，在云凰床榻前面站定，眸子沉寂如霜，他看向紧皱着眉头，嘴角苍白的云凰，整个人弯下腰打量了下她紧闭的眼睫。
燕九霄抿了抿薄唇：“阿妩，你可好受些了？”
云凰眼睫动了动，闻着熟悉的味道便睁开了眼道：“见过王爷。”
“你……”
燕九霄垂下眸子朝云凰的腹部下面看了下，最后略微尴尬的道：“你可还疼？”
云凰：“……”
如今，不用想也知道昨夜的人是谁，她顿时觉得头疼起来，这种私密的事他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真当两人没有性别之差不成！
即便他知晓也不能如此对她光明正大的说出。
云凰红了脸，冷着眼瞅他：“王爷，阿妩不疼了！”
“不疼就好，昨夜你拽着我的衣袖不肯松开，我可是拽都拽不出来啊。”燕九霄眼神含笑，朝她低下了眉眼道：“要不是我将暖玉放在你腹……兴许到了清早你都不会松开手。”
“怎么可能——”
她打死也不愿意承认，她就算再疼也不会认不清人才对，绝对不能承认！
“你瞧，我衣袖上是不是还有你揪出来的褶皱。”
云凰听话的朝衣袖上看过去，果然看到皱褶，他这人居然还不换衣裳，也不整理，特意留着今晚过来给她看不成？
燕九霄沉思了会，眼神深邃的问：“阿妩，你真的那般疼？”
第246章 夜路难行
也是了，若是不那般疼，她怎么可能蜷缩着身子，就连他来了也不愿意睁开眼，没了清醒时的警惕之心，昨晚的那个她，真的是脆弱不堪。
看到那幕，他真的想将她拥入怀中，可他却并不敢！
害怕给她添麻烦。
云凰脸上滚烫，她喘了口气，低眉顺眼的道：“王爷，我觉得我们可以掠过这个话题，你说是不是？毕竟这是姑娘家的私事，你这般光明正大的问着实不好。”
“有何不好？”燕九霄理所应当挑了挑下巴，目不斜视的落在她的腹上：“你昨晚拽住我袖子说你疼的时候可不是如今这般界限分明的态度。”
“我……”
云凰嘴角抽了抽，她真的那般做了？
毫无印象！
这个人定是在诓骗她，可看到燕九霄的神色并不像是在撒谎：“王爷，昨夜阿妩“病”的糊涂，做了什么自己都毫不知情，还请王爷莫要和阿妩计较。”
“做都做了，阿妩醒了反倒是不想承认？”燕九霄侧目，眸中含有深切的压迫席卷而来。
他碰了碰衣袖上的褶皱，抬起眸子落到云凰身上，他并未继续追问，只是安静的瞧着低着头略显局促的云凰，眼神里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云凰知道他看着自己，便轻微的抬了抬眸，嗓音尽量显得平缓：“王爷，并不是我不愿意承认，只是我实在没有印象，所以也不知道该承认什么。”
大抵她说的太过，燕九霄竟然没有将话接下来，气氛不由得冷淡下来。
屋子里安静的有些诡谲。
就连旁边的烛火也无风自动，不断的晃悠拉长了身影，两人的身影在地上缠在一起，不分你我，她视线不由落到了影子上，想到他之前说的那些话。
脸色突如其来的一热，烫的厉害，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平息心中的燥意。
半晌，她想了想才道：“王爷，若是无事的话，还请早些回去，我要歇息了。”
因为腹痛难忍的原因，她真的不想久站，觉得头晕眼花难受的很，很想继续窝在床榻上找周公下棋，这个人居然来了这般久也不说走。
燕九霄抿了抿薄唇，略显宠溺：“阿妩，你昨夜可是求着我不要走的，今夜倒是赶着我走，两者区别未免太大。”
“王爷！”
云凰连忙制止他即将要往下说的话，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她是毫无印象：“昨夜是昨夜，今夜阿妩的精神已经好的差不多，用不着王爷在这守着了！”
“阿妩的意思是说，我被用过了就可以随意丢弃？”
丢弃谁也不敢丢弃他啊！
她真的怀疑他是在搞事情，为了让他尽快回去，她嘴角抿了抿说着自己都觉得虚假的话：“哪能，只不过王爷你位高权重，公务繁杂，怎能将时间浪费在我这，这不合常理，我心中也过意不去。”
“我今日的公务已经处理完毕，所以，有的是时间陪着阿妩。”他朝床榻上走过去，轻门熟路的靠在了床榻之上，抬起脸瞅她。
没由来的，她觉得他又开始幼稚。
话已经被她说的那么明白，可这个人硬是装作听不懂，曲解她的意思！
甚至，没经过她的同意坐上了她的床。
“王爷，我今日真的不方便……”
“所以是我陪你，不是你陪我。”燕九霄早就她要说什么，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你的床虽小，但我不躺下，你还是能睡的。”
能睡一回事，能不能睡又是另外一回事！
根本就不是一码事行吗！
云凰觉得这几日心态很不稳，面对燕九霄就忍不住气怒：“王爷，这真的不太好，若是被人知晓，有损我的闺誉。”
“放心，我的行踪还不至于被人发现。”他靠在床榻上，无赖耍的熟络，根本不用人去教：“阿妩担心这般多，难道是想让我早点将你娶回王府？”
“喏——”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将锦被直接掀开道：“既如此，那改日我便上门提亲，阿妩觉得如何？”
“我不是那个意思，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云凰心中“咯噔”出声，知道他此刻不是在开玩笑，只要她不表现下拒绝的模样，肯定明日他就会带着聘礼来下聘，她还未及笄，这种事不能有的。
虽然他在意这些规矩束缚，但她身后牵扯的是整个蒋国公府，她要为国公府打算，不能让国公府背上骂名，被人指指点点。
和宇文恒退婚的事，有人同情她的遭遇。
可更多的人都是在等着看她笑话，和皇室退了婚的女子，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及笄后肯定不会有高门子弟过来提亲，否则就是和皇室作对。
最后也只能嫁给那些出不了头没有什么地位的普通人罢了，亦或是到了年纪被送去尼姑庵，常伴青灯古佛。
“那阿妩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嫌弃我在这里碍事？”
听到燕九霄这么说，云凰心中不断的冷笑，你老还挺自觉，既然知道为何还不走，非得问出来，问了她就会承认吗？
不会！
打死都不会。
“王爷怎么会碍事，你这般丰神俊朗，若清风明月，随便往旁边一站都会让人觉得舒心，只会打眼，碍眼这两个字真的和你毫无干系。”
吹捧，她是个中老手。
“原来我在阿妩心中是这般的形象，倒是不错。”看她说的费劲，燕九霄也不戳拆她这浅薄的谎言，晃了下内力直接裹挟着她往床榻上送。
云凰反应过来后已经躺到了床榻上，她呆呆的盯着床底的纱幔，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的。
“阿妩，你不翻身换个姿势吗？”
“谢过王爷关心，我这个姿势很好。”她咬着牙，听着近在咫尺的声音，索性闭上了眼不去搭理他。
每个月的这几天，睡觉哪敢乱动，幸好她平时睡觉也算规矩，才不显得难受。
看她这么固执，燕九霄也不好再劝，坐在那半晌后才小声的道：“阿妩，我明日再来看你。”
云凰：“……”
心中早已欢呼雀跃，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恭顺的无比的道：“王爷慢走，夜路难行，还请你走的小心些，莫要从别人的屋檐下摔下去掉到了别人的床榻上。”
燕九霄朝她深深的看了眼，别有意味的道：“阿妩这是害怕我半夜去爬别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