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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仙侠修真 > 跪求人类不要作死 > 跪求人类不要作死 第32节
  可这个深坑并没有连接着什么能藏匿上古生物的地下世界,仅仅只是一层平平无奇的岩浆而已。
  岩浆池也并不是很深,燕遥知游几分钟就到头了。
  但与莫名消失的巨人相比起来,还有一个疑惑困扰了燕遥知很久。
  那就是大地上的人族生了又灭,轮回往复这么多年了,他从来都没能观察到人族是如何从猴子到人类的演化过程,就连那些把他从土里刨出来的人,他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确定现在的人族跟巨人时期的人族并不相同。
  但他们存在的年代实在太过接近,两族也各有通婚,渐渐地便也融合在一起了。
  为什么被毁灭了这么多次,大地上也依旧是非人不可呢?
  难不成,这个世界还真有什么信奉“人道大兴”的道祖鸿钧不成?
  巨人......真的完全消失了吗?
  燕遥知在自己的警惕名单上又多添了一笔。
  这些大个子的铁憨憨虽说统治人族的时间不比前两个纪元长,但哪怕过了几千年,人族也基本还是活在奴隶社会,这种只会拖后腿,妨碍他早点过上现代咸鱼生活的存在,最好,还是消失得干净一点才行!
  但现在没有线索,不管怎么想都是白搭。
  还是得先去海底一趟,确定海王的情况。
  各种想法在燕遥知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他看向依旧哭泣不止的长留,说:“既然赤丹有治疗的办法,那说不准你妹妹还能有救。”
  说完,他才想起来“长留”这个名字并不属于眼前的鲛人,这是鲛人出生的那个岛屿的名字,他忘记了一切,却还记得家乡,也会为旁人的一声“哥哥”而抛弃本性中的懦弱惧怕冲上前去。
  燕遥知能感觉到,这鲛人少女身体里的生机虽然渺茫,但并没有完全消散。
  外面那些干尸也许并没有完全死去,只是被奇怪的虫子入侵了大脑,身体也发生变异,行为被操纵而已。
  燕遥知想起自己曾经掏出过干尸的脑子,那时他也觉得干尸脑壳子里的东西是某种寄生生物,现在看来,也未必尽然。
  绕来绕去,竟然跟巫马阳的“大脑是寄生虫”的说法恰好相对。
  怎么一个两个,尽盯着脑子下手?
  燕遥知自认三观正常,顶多就是有点懒,实在没法理解老怪物和海王这两个活太久,脑回路已经畸变了的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种种线索交杂在一起,让燕遥知想得有点脑壳痛。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长留把满腔的期冀全部放在了赤丹身上,赤丹被他哀戚的眼神看得没办法,只能答应自己一定会尽力治疗沧海。
  得到一个准话,长留心里重燃希望,虽然他也明白妹妹活过来的可能不大,但这一丝如同蛛网一样渺茫的希望,总比这世上彻底只剩下自己一只鲛人的孤独恐惧来得要好多了。
  他哭得更加厉害。
  赤丹手忙脚乱地再次保证自己绝对会竭尽全力,长留摇摇头,把自己泣出的珍珠捧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这是诊费。
  被塞了满手珍珠的赤丹脑子发懵,同时也忍不住动容。
  结束思考的燕遥知用脚把漫到自己脚尖的珍珠拨走:“长留,你能带我回你的家乡一趟吗?”
  还沉浸在悲伤里的两人一鱼皆是愣忡,若木脸上更是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
  米粒大小的珍珠从长留纤长的睫毛上滚落下去:“那里还很危险。”他说完便自己哽住了。
  燕遥知认真地注视着他:“我不需要你去犯险,只是我不太认识路,要一个向导,我要到海王的神殿里探清究竟,你只要送我到外围就好。”
  第38章 挨饿的第三十八天
  长留到底还是被燕遥知给说服了。
  祖庭本来就距离海洋不算太远, 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入了海后便一日千里地往长留家乡的方向赶。
  第二纪元留在海里的沉船与尸骸都已经腐朽。
  燕遥知从巨大的海兽身旁游过,它长得很像旧世界的鲸鱼,却要大得多, 没有朝上的鼻孔, 脸部也更加扁平像鱼,布满了比燕遥知手掌还要大上两倍的鳞片, 而他的脊背高耸, 长满了尖刺,仿佛是生长松木的小山川, 里头躲藏着许多小型海洋生物,貌似是把巨兽的后背当成了可以安家的地方。
  巨兽的眼睛清澈无比, 燕遥知停在前头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估计再来上十几个一样体型人才能把这巨兽的眼眶占满。
  长留姿态优美地游过来,用鲛语说道:“这是‘山’, 一种性情温和的古兽, 能活得很长,据说海神大人管他们叫‘利维坦’,因为他们常常会浮到海面上睡觉,一睡就是几百年,露出水面的那部□□体就会变得像是岛屿一样。”
  他说着, 把手掌放在巨兽的身上轻轻抚摸:“我很小的时候,村子旁边就有一头,已经睡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他仓皇逃离的时候, 那尊沉睡的巨兽依旧全无动静, 并没有被鲛人族灭的悲剧惊醒。
  巨兽温和地注视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小生物, 他停下了移动, 以免自己行动时会产生的巨大水流把这两条小家伙给卷进来。
  燕遥知也试着触碰他, 注意到这头果然脾气很好的海洋巨兽身上的鳞片不太整齐,边缘还有断裂的痕迹,像是被什么更加庞大且细长的东西用力缠绕挤压过。
  ‘一条蛇。’
  燕遥知心里忽然出现一个温厚的声音。
  他惊了,手从巨兽身上拿开。
  巨兽依旧没有动作,只是把眼珠子往他这边微微转了一下。
  燕遥知看见长留已经摊开双臂整条鱼贴在了巨兽的脸上:“他说,他遇到了一条很大的蛇,那条蛇攻击他之后就走掉了,方向......海神殿......”
  燕遥知重新把手贴在巨兽身上,那个声音再度传进他脑子里:‘我认识你们这样的小家伙......海神殿......只剩下那一座......你们要小心......那条蛇很古怪......’
  “您知道长留岛吗?”鲛人口中发出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悲哀和怀恋,是一曲哀伤的歌。
  ‘我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她也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她?”鲛人语里男性女性的第三人称是不同的词。
  ‘很漂亮的女士,就是脾气有点糟糕。’巨兽的语气莫名委屈。
  巨兽只是好心想提醒一下海洋里难得遇到能交流的“小朋友”,关于他嘴里的“女士”,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得不多。
  告别过后,燕遥知和长留游出很远的地方,他才缓缓挪动庞大的身躯。
  刚刚还躲在他背上的小鱼们这才游了出来,围绕着他。
  ‘其实就是两条小鱼而已,没什么好害怕的,要是你们刚刚出来了,说不准还能交个朋友。’
  ‘什么?哦,我没事,那位美丽的女士只是想阻止我去海神殿而已。’
  ‘你害怕那条长着腿的鱼?’
  “不不不,不必害怕,虽然他跟那位暴躁的女士有点像,但他更像是海神大人不是吗?”
  ‘今天继续给你们讲海神大人的故事吧,那是一位无比美丽,又温和而宽仁慈爱的大人......’
  四周的海水慢慢从清澈的浅蓝变成厚重的深蓝。
  燕遥知跟在长留身后缓缓潜入深海。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海里的鱼兽很少有撞到燕遥知跟前来的,有一条算一条,在离他老远的地方就匆匆忙忙地转身逃掉。
  虽然他们两个前进的速度的确很快,但还是花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才进入深海,燕遥知不需要吃喝,长留却还得捕食。
  偏偏这一路上的鱼兽都被燕遥知吓跑了jsg,于是长留只能在饭点独自游出老远去捕猎。
  明明从前不是这样子的。
  陆地被海洋淹没,燕遥知还在棺材里的时候,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小鱼小兽从他的棺材旁边游过去,珊瑚和一些生着甲壳的动物也爱在那上边安家,后来因为长在棺材旁边的海草和鱼兽都能生得格外肥美的缘故,他还被一只鲛人捡了回去,埋在地里种植海底作物。
  燕遥知无聊地吐了个泡泡。
  就像以往一样,长留很快就回来了,但这一次他显得格外兴奋,脸上的表情还隔得老远就能看出来是遇到了好事。
  “太好了,前面有鲛人的聚落!”长留开心得鱼尾上每一片鳞片都闪闪发光,他愉快地甩着尾巴围着燕遥知绕圈。
  “鲛人聚落?”
  “嗯嗯!太好了,我还以为只剩下我一个了,真的太好了。”
  燕遥知这才注意到地上的细砂里落着一路的珍珠。
  长留却已经等不及了,他头一次主动拉上了燕遥知:“快来,我带你过去,他们也是为了那件事来的!真是太好了,有这么多人一起帮忙,说不定能把村子里的人都控制起来,带到祖庭去请赤丹医治......”
  他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
  燕遥知便没能开口打破他的美梦。
  每天长留都会游到距离自己大概五公里之外的地方去捕食,这个范围,虽然不够清楚,但燕遥知还是能感觉到海水里的各类生机的分布情况。
  而且为了避免鲛人出意外,每次长留外出捕猎,燕遥知都会专注地感知他的生机。
  他刚刚去的那个方向......
  并没有与其相似的生命体存在。
  长留的欢喜肉眼可见,燕遥知跟在他后头,提起了戒备。
  “看,他们就在前面。”他开心地冲着一片残垣断壁挥手。
  燕遥知看见一艘巨轮的残骸,已经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轮廓了,腐化的泥土里,半个人类的头盖骨散发着惨白的光。
  这应该是一艘第二纪元的战船。
  毕竟没有亲眼见过,燕遥知也不想随便下定论。
  但从第二纪元到如今已经过去万年,又浸泡在海水了,除了当时人族号称绝不沉没的世纪战船之外,燕遥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别的选项。
  庞大的船身在时光的侵蚀下早已腐朽,但一些经过特殊炮制的部件竟然还有存余。
  这一片荒芜诡异的黑暗地带,在长留眼中却是同族亲人们热闹的聚落。
  燕遥知浮在水中,看着长留与并不存在的东西地打招呼,说说笑笑。
  他是一条很爱哭的鲛人,燕遥知很少在他脸上看见过如此轻松肆意的笑脸,但是......
  “你看,燕,这是我们族里特有的鱼冻,只有正在抚养小鲛人的时候爸爸妈妈才会做,要不要尝尝味道?”
  燕遥知转头,看见长留捧着一团漆黑的泥巴:“谢谢,但是不必了。”
  “很好吃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他说着就张大了嘴把那团明显不能吃的东西往里送。
  燕遥知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过去。
  把长留手上的淤泥打掉,也把他打得发懵:“......燕?”
  “有蚊子。”
  “什么东西?”
  新世界并没有诞生出蚊子这种除了让人讨厌之外没有半点别的作用的生物,开开心心的长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得整个人都懵了,“鱼冻”唰地一下从他手指上飞出去,让他指尖发麻。
  长留缩了下双肩:“燕,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