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爹,阿奶跟我说了,改个称呼就赚两亩田,是我们这一房占便宜!”
“阿奶还说,这两亩田的收益就交一半儿给家里就成了,另外一半儿是我的,我的就是爹娘的!”
二郎十分羡慕:“爹啊,其实我也可以改口的,让阿奶再给我们两亩田呗!”
“反正就算是改口,你跟娘还不是我们的亲爹娘。”
赵铭田骂道:“你想啥美事儿呢?你们小姑姑要那么多儿子干啥?”心说连儿子都明白的道理,咋婆娘就明白不了呢?
“赶紧睡了,明儿我还要出门卖兔子呢!”耽搁了好几天了,这几天家里只花钱不进钱,赵铭田心慌得很。
父子三人睡觉的速度很快,可孙氏就一宿没睡着,第二天顶着一个肿眼泡子把两个儿子吓了一跳。
二郎:“娘,你这是咋的了?”
三郎:“是啊娘,你的眼睛咋肿了呢?”
听见三郎喊她娘,孙氏这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往后叫我三婶儿,不然让外人听见了可咋得了!”
“你记住了,你已经是你小姑姑的儿子了,你该叫你叫你小姑姑娘!”
三郎抠了抠脑袋,他不明白他娘的反应咋就这么大,不过想不明白就不想,他把头天晚上老爹教他的话说了出来:“我就是喊你三婶儿,你也是我亲娘!这辈子都变不了!”
闻言,孙氏哭得不能自已,捂着脸就回屋了。
三郎跟二郎对视一眼,老老实实地吃饭,又老老实实地去学堂。
陈氏依着院门儿冲着三房的院子呸了一口:“德行!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么舍不得三郎就把位置让出来啊,我们大郎去给美荷当儿子也成啊!”
因着葬礼办完了,赵香柚被允许回老赵家。
一大早她哒哒哒地跑进堂屋,没瞧见阿奶的身影,就往赵老太太住的院子里冲,就见二丫一脸愁容地走了出来。
“二姐姐咋的了?”赵香柚忙问。
二丫道:“阿奶起高热了!”
赵香柚闻言吓了一跳,她忙跟秦少安道:“少安哥哥帮我请个假,我要在家陪阿奶!”
秦少安颔首应下,也没说什么,就转身出去了。
赵香柚又连忙对二丫道:“二姐姐赶紧去把师父请来。”
二丫道:“我就是要去请你师父。”说完,她也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赵香柚连忙跑进物,就见老太太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脸蛋儿红彤彤的,她抬起小手摸了摸,好烫呀。
她连忙从空间中拿了一颗沾了些灵泉水的红果果来塞老太太嘴里。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把嘴里的果子嚼吧了咽下去,火烧了似的喉咙顿时感觉到一股子冰凉之气,疼痛顿时好了不少。
“柚儿啊……乖乖回来啦……咋没去念书呢?”
赵香柚忙去端水来给她喝,阿奶这声音有气无力,而且还很沙哑。
赵老太太挣扎着坐了起来,接过赵香柚递来的茶盅把水喝了个底儿朝天,身上顿时就舒坦了不少。
赵香柚脱了鞋子爬上床,找了袄子给赵太太披上:“阿奶,你生病病了,要乖乖养病,不许操劳!”
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个儿身子不舒坦,是病了的缘故。
她着急道:“你赶紧走,别过了病气!”
赵香柚摇头,她索性钻进赵老太太的被窝:“柚儿不要走,柚儿要陪着阿奶!”
“胡闹!”老太太呵斥一声,但赵香柚就是黏着她。
她红了眼眶,瘪嘴道:“柚儿要守着阿奶好起来才走!”
“二丫……二丫……”
“老三媳妇!”
“老三媳妇……这人都死哪儿去了?”老太太拿赵香柚没办法,就张嘴喊人。
第167章 心病难治
“阿奶,二姐姐去请我师父了,阿奶别喊,嗓子会疼哒!”赵香柚心疼地不行。
赵老太太就道:“怕我嗓子疼,你就赶紧出去,不然我还喊!”
赵香柚没有办法,只好极不情愿地钻出被窝,下床穿鞋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她哒哒哒地跑去灶房,阿奶病了得喝清粥。
奇怪的是灶房堆着用过的碗筷,可却不见三婶儿的踪影。
要知道若是往常这个时候,三婶儿早就把灶房给收拾利索了。
不过赵香柚没往心里去,她去找粥,只是等她揭开坐在小炉子上的砂锅盖子,就闻到了一股子糊味儿。
锅里的粥糊了。
再一瞧小炉子的火旺得很,炉眼儿没堵上。
呃……以前灶房里的粥煮好之后,三婶儿就会把炉子眼儿堵了,这样一来炭火就变得小了,砂锅继续放在上头一个时辰都不会干锅。
那咋整啊?
只能重新给阿奶熬粥。
赵香柚就找了抹布,用抹布垫着把砂锅端下炉子放在地上,正准备搭凳子去水缸舀水洗砂锅,二丫就回来了。
“柚儿你干啥呢?”
“二姐姐……粥糊了,我想洗砂锅……”
“我来!”
“你快下来!别不小心栽水缸里了!”
“齐家的小孙子就是栽水缸里没了的!”
二丫吓得不行,她进们就见柚儿爬在水缸上,魂儿差点儿没给她唬没了。
赵香柚乖乖下来,站到了一旁把舞台让给二丫:“二姐姐重新熬一锅粥吧,阿奶病病了,要喝白粥!”
“行,我煮白粥!”二丫麻溜地舀水把砂锅洗了,又找出米洗了重新熬粥。
“师父呢?在给阿奶看病病么?”赵香柚问。
二丫点头:“嗯,阿奶说不让你进去,你想知道啥就在堂屋等着,古郎中等会儿会在堂屋写方子。
赵香柚忙跑了出去,不过她没有去堂屋,而是在赵老太太的门口等。
古郎中出来就看见了她。
“走吧,跟我去写方子,再照着方子抓药!”古郎中牵了赵香柚的手往外走,因着二丫来的时候就跟他说了赵老太太起了高热,所以古郎中能估摸出症状来,老太太这是风寒,加上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受不住,故而才病倒的。
既然估摸出了病症,古郎中是带着相应的药材过来的。
“师父,我阿奶她是什么病?”赵香柚问古郎中。
古郎中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柚儿去看过你阿奶么?”
赵香柚点头:“看过了,不过没把脉,阿奶她把我给赶了出来。”
“那你觉得你阿奶大概是个什么病症呢?”古郎中继续问她,诊病讲究一个望闻问切,虽然赵香柚只占了一个望字,但她这么聪明,一定能看出些东西来。
“风寒。”赵香柚说,风寒加嗓子发炎,搞不好有病毒。
“嗯,你说的没错,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邪郁于肺卫,肺失宣降……”古郎中也不管赵香柚能不能懂,就叭叭叭地给她一顿讲,还讲了风寒的症状表现。
“不过你阿奶这次病倒,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有心病!”
“你还是要想法子多开解开解她。”
“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心结若是不能解,这病就好不利索。”古郎中叹气道。
这人啊,甭管你身体原本有多健康,但是若心理出了问题,那身体也会慢慢地垮掉。
这个道理赵香柚懂得很!
“师父,我阿奶的病病很严重?”
看着小姑娘要哭不哭的模样,古郎中温声道:“倒也不是很严重,就是她的心结必须得开解开才好。”
赵香柚心里有数了。
古郎中把药方写好,他指着药方上的药名一个个地念给赵香柚听,赵香柚瞧着龙飞凤舞的字儿,就觉得这些字儿的妈来了都不一定能认识它们。
真真儿一个都不挂像。
看来在开药方这一途上,真是古往今来的大夫都一样,将鬼画桃符体现的淋漓尽致。
许是古郎中觉得老太太的病不凶险,所以教完赵香柚认药方,就让她抓药。
赵香柚没有辜负他的期待,能十分准确地辨识出药方上的药物。
“……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重复煎三次,再将药汁儿混合在一起,分出一碗来给你阿奶喝。剩下的分成两份,晌午热一碗喝,晚上再热一碗喝……
等明天我再来看一看,顺便调整一下药方。”古郎中走之前就叮嘱赵香柚,赵香柚一一记下了。
她跟着古郎中去出过几次诊,知道他给人开药就是一次性最少开三天的,更多的是开七天。
听师父说,权贵人家看诊就会精细很多,有一天一开药的,也有两天一开药的。
熬药是二丫熬,不过赵香柚全程守着,并且找机会往里滴了灵泉水。
她想去看阿奶,可阿奶不让,为了能让阿奶安心养病,赵香柚只能忍着。
等药熬好了她就去了学堂。
下午也照常去找古郎中学医,秦少安来接她,她就跟秦少安道:“少安哥哥,我想跟阿奶说小姑姑没有死。
我不想阿奶这么伤心。”她又不是圣母,在小姑姑和阿奶之间,她肯定是选阿奶。
这个无关道德。
就是偏心。
肉长的心怎么能不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