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文学 > 综合其他 > 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 > 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 第302节
  无他,桑非晚竟然被人铐上了锁链。
  “……”
  桑非晚刚刚苏醒没多久,五脏六腑仍是闷闷的痛,脑子也有些糊涂。他睁开眼,怔愣盯着头顶上方明黄的床帐,又摸了摸身下华贵的丝绸软垫,心想自己难道回了苍都?
  可苍都的房间不是这个摆设啊。
  桑非晚实在想不起来这段日子发生过什么。他皱眉用手撑住身形,艰难坐起身来,然而刚刚一动弹,耳边就忽然响起“哗啦”一声轻响,身形不由得一僵。
  “?”
  什么玩意儿在响?
  桑非晚下意识低头看去,却见自己双手不知被何人锁上了一条细细的金链,另一端系在床尾,轻轻一扯动就哗啦作响,万分牢固。
  “……”
  桑非晚缓缓瞪大双眼,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为了确保自己不是在做梦,他还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结果半边脸上火辣辣的疼。
  很好,不是在做梦。
  桑非晚莫名有点不安,然而他伤势未好,行动受限,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嗓子也沙哑刺痛,一个囫囵字都吐不出来。
  真是活见鬼!
  情急之下,桑非晚只能呼唤系统:“系统!系统!”
  一颗大钻石闻言嗖的一声弹了出来,不情不愿道:【哎呀,干嘛呀,人家还在睡觉呢~】
  桑非晚示意它看自己手上的锁链:“你看见了吗?你快看!”
  系统凑近,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看见了,金的,怎么了?】
  你在凡尔赛什么?
  桑非晚一噎:“这不是金子不金子的问题!”
  系统苦恼挠头:【有金子就不错了,难道你还想要个钻石做的吗?】
  谁那么土豪,用钻石做锁链。
  桑非晚气死了,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和它交流:“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被人锁在这里?!”
  系统闻言正欲说话,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门口宫女行礼的动静:“奴婢见过帝君。”
  系统一惊:【哎呀,有人来了,我得走了】
  语罢嗖一声消失在了空气中。
  桑非晚听见门外传来“帝君”二字,心中陡然一凉,暗自震惊。怎么回事,那天他晕过去之前明明已经看见扶余烬死得透透的了,对方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还是说扶余烬死了,扶余浩登基成了帝君?
  那百里渡月呢?
  这对桑非晚来说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听见外间传来推门的动静,情急之下只能躺回原处,闭目装睡,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殿内燃着香炉,青烟袅袅。隔着垂下的纱帘,只能依稀看见一名身形颀长的男子从外室步入里间,朝着床边缓缓走来。对方的衣袍下摆拂过地毯,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就好像死神来临前的节奏。
  桑非晚心脏狂跳,实在紧张。
  他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透过床帐悄悄看了一眼,然而却见那男子一身绯色衣袍,长发如霜,眉眼熟悉,目光就此定格住,愣在了当场——
  百里渡月?
  他怎么会是帝君?
  桑非晚缓缓睁大眼睛,脑海中空白一片,以至于连装睡都忘记了。于是当百里渡月抬袖掀开纱帐时,就见桑非晚早已苏醒,正略显吃惊地盯着自己来的方向。
  百里渡月见状脚步微不可察一顿。他在床边悄然落座,袖袍绯如红枫,轻轻拂过之时,带着丝绸特有的凉意,对于桑非晚苏醒过来这件事,似乎一点也不见吃惊:
  “你终于醒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愈发显得四周寂静空荡。
  桑非晚试探性出声:“渡月……?”
  他嗓子发不出声音,只能做出唇形,但也足够对方看懂。
  又或者不止是渡月,更是帝君,
  当世四方云境之中,唯一的一位天神境高手……
  第246章 逃生守则第一条
  百里渡月不说话。他坐在床边, 抬手摸了摸桑非晚手腕上纤细的金色铁链,又轻轻扯了扯,似乎在确认这个东西是否足够牢固, 见拉扯不开, 这才满意松开。任由这条精致好似饰品的细链从修长的指尖缓缓滑落——
  天神境高手都扯不开的链子, 确实足够牢固。
  桑非晚已经本能察觉到了危险,百里渡月总不会无缘无故锁住自己,难道对方还是怀疑自己会背叛他?
  桑非晚思及此处,下意识看向系统弹出的显示光屏,却见上面清楚显示着百里渡月现在的黑化度:98%。
  98%?!!
  哪怕是瞎子来了, 都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这个黑化度不算高, 这妥妥已经在毁灭世界的边缘游走了好吗?!
  地牢那夜, 百里渡月的黑化度曾暴涨至99%,后来千江月身死,才勉强落下1%。
  亲娘死了才掉1%的黑化度, 这是什么概念???
  桑非晚心中一咯噔, 忽然觉得自己不死一百次都说不过去,下意识看向百里渡月:“城主……”
  “嘘——”
  百里渡月却忽然抬手抵唇,示意他噤声,不要说话:“本君知道你想说什么。”
  桑非晚一僵:“……”
  是……是吗?
  百里渡月忽然笑了笑,极是温柔,但眼底同样盛着无边阴霾,他在桑非晚耳畔低声细语道:“本君怎么舍得将你关在地牢之中,终日与蛇虫鼠蚁为伴呢?枯朽之地, 又怎及此处雕梁画柱, 锦衣玉食?”
  他语罢缓缓俯身, 然后闭目亲了亲桑非晚的眉心, 霜白的发丝悄然滑落,唇瓣微凉,气息也同样冰凉。虽然性情大变,但动作一如既往笨拙、懵懂。
  一触即离。
  桑非晚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再不解释就来不及了:“我待城主之心从未变过……”
  “不重要了。”百里渡月却说,“那已经不重要了。”
  他修长的指尖落在桑非晚手腕上,然后缓缓收紧,摩挲着冰凉的锁链,直到被体温沾染,逐渐变得温热,这才一字一句低声道:“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现在不想去思考囚笼中的困兽到底是何心情,也不在意那只困兽到底是爱自己还是恨自己,他只需要确保那只困兽会永远待在自己身边,无法离开就行了。
  仅此而已。
  百里渡月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办法。世人皆都为情所困,或疯魔成祸,或玉殒香消,就连他当初也着了道。其实何必在意那么多,把人留在身边就是了,死了才能离开……
  不,死了也不能离开,
  就算死了,也应当将尸骨化灰,埋在一处,谁也分不开他们……
  桑非晚慢半拍意识到了什么。事实上地牢那夜,千江月虽然身死,但并没有解开百里渡月心中的疙瘩,恰恰相反,对方只会觉得这世上真情皆都难留于世,从而使本就偏歪的心性愈发难以回归正途。
  百里渡月无朋无友,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死了,身边勉强还算亲近的仅有自己,却也沾了背叛之嫌。桑非晚实在再找不出第二个人,像百里渡月一般孤独至此。
  桑非晚因为伤势未愈,声音难免沙哑,他笑了笑,然而依旧不损他眼底深情:“城主就算不锁着我,我也不会离开城主半步的。”
  “是吗?”
  百里渡月只听不出情绪的吐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便再无下文。
  桑非晚见状身形微动,手腕上的锁链也跟着发出响动。百里渡月察觉到他的动作,抬眼看了过来:“不必挣扎了,这是用密晶金浇融后铸成的镣铐,若无钥匙,就算是本君也难以破开,再挣扎下去也是徒然,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桑非晚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去刺激他,闻言顿了顿,竟是意料之外的好说话:“好,我不挣扎了。”
  他躺在床上,注视着百里渡月清瘦的身形,只觉这人又瘦了不少,忽然对着他慢慢伸出双手,轻声说了一句话:“过来,让我抱抱你。”
  桑非晚没有出现百里渡月想象中的大吵大闹,也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和怒骂不休。他躺在床上,似乎只是如往常般睡了一觉,现在懒懒伸出双手,想要抱百里渡月入怀。
  百里渡月眯眼盯着桑非晚,没有说话。神情终于出现了丝丝变化,看起来有些惊疑不定。桑非晚醒来的反应实在太过平静,平静到令人觉得这背后似乎有什么阴谋。
  事实上并没有什么阴谋。桑非晚只是以前写小黄文的时候,囚爱梗出现次数太多,提前好几年做足了心理准备——
  当然,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用上就是了。
  小黑屋逃脱守则第一条:顺毛摸,千万别刺激对方,必要的时候可以亲亲抱抱给予对方安全感,让对方相信你不会离开。
  桑非晚见百里渡月没有反应,干脆主动伸手牵住对方,然后微施力道,把人拉入了自己怀中。
  百里渡月不知该作何反应,身形僵硬得好似一块石头,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
  桑非晚抱着百里渡月,慢慢轻抚着对方的后背,试图让他放松下来。同时在百里渡月耳畔落下密集而轻柔的吻,用沙哑低沉的声音慢慢诉说着相思:“非晚想城主了,城主想非晚了吗?”
  桑非晚说的是实话,他好像真的挺想百里渡月的。他老是控制不住想起对方在地牢里万分狼狈的模样,还有猩红带恨的双眼,一如手腕上的牙印,既深且疼。
  桑非晚这种人,果然就是要狠狠疼一次,才会长记性。
  百里渡月闻言身形控制不住地紧绷了一瞬,无声闭目,没有说话。事实上他现在已经不愿再去相信任何事,尤其是从桑非晚嘴里吐出的甜言蜜语。当初听入耳中是糖,如今卧底之事被戳破,就成了害人的砒霜。
  他告诉自己,不要去听任何话,也不要信任何话,尤其是桑非晚的。
  然而桑非晚却好似偏偏不肯放过他,蚀骨的软话一句一句在耳畔呢喃,自责而又真切:“城主一定还在怪罪我做了扶余浩的眼线是不是?可我当初亦是身不由己,后来喜欢上城主,更是不愿加害……”
  他们二人的身形不知何时缓缓变化,一上一下,一如从前喜欢在床榻间相拥接吻,亲密无间。
  桑非晚用指尖勾起百里渡月肩头的一缕霜发,眼见对方闭着眼,睫毛颤动不止,一面俯身啄吻,一面语气可怜的低声道:“非晚瞧见城主受伤,可是会心疼的,又怎么忍心害城主受伤呢?”
  “城主在非晚心中,一千一万个好,又岂是扶余浩之流能比的?”
  桑非晚语罢低头吻住了百里渡月的唇,不轻不重地撕咬着,引来一阵颤栗发麻的感觉。百里渡月终于勉强抽出一分神智,慌张想要推开他,然而却被桑非晚强硬攥住了手腕,温柔不失力道地禁锢在了怀中:“乖,别动……”
  桑非晚丝毫不在意手腕上叮当作响的镣铐,他捧着百里渡月的脸,吻得专注而又深情,将对方轻微地挣扎慢慢压下。
  百里渡月甚至能感受到桑非晚捧住自己脸颊时,铁链刮擦过皮肤的冰凉感。他有些担心这是对方想要逃脱,故意使出的缓兵之计,然而无论怎么挣扎就是推不开桑非晚,于是只好近乎绝望地看着自己溺毙沉沦。
  那是一种很酸楚的感觉……
  就像你看见一丛花束,试图伸手摘取,然而因为曾经被扎得遍体鳞伤,从此再也不敢尝试,深恐那刺上带毒,再次将你伤得鲜血淋漓。
  他不敢伸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