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处挤了一堆围观的人,跑步虽然枯燥,但胜利者冲线的瞬间往往最震撼人心,所以还是有不少人在终点翘首以盼,期待冠军的到来。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人,荆谓云却能一眼看到坐在靠外边正捧着杯子喝柠檬水的时郁。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事或物并不上心,懒洋洋地坐在那里,眼皮子耸拉着快要睡着。
但她还是来了。
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她是愿意对他上心的?
作者有话说:
歌曲引用《光的方向》,特别好听!!!
第39章
时郁一抬眸, 就看见了荆谓云。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大小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她等着那个少年, 乘风破浪抵达终点。
这个过程, 她没有办法帮助他,也不会鼓励他。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里等着他。
那一刻, 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噪音, 荆谓云完全听不到,他直直望着那道纤瘦的身影,从未离开过。
额上的汗落在眼睛里, 又辣又痛,模糊了视线, 少年却依然坚定不移地朝少女跑过去。
别人都在追着光,只有他, 向着黑暗而去。
彻底沦陷。
“荆谓云,加油啊!”
不知是谁, 大声呼喊着。好像是同班同学的声音, 紧接着,平时从未说过话的同学都开始喊着他的名字。
那些人, 曾经是漠视不理的旁观者, 如今却为他加油,为他呐喊。
在这最后的时刻, 操场上爆发出愈发高涨的叫喊声, 分不清是谁在喊, 只是都在那里喊着。
最后十米。
时郁忽地放下柠檬水, 站起身来, 安静地看着荆谓云。
【你看,你多优秀呀!】
她迈步走向终点处拉起的红线。
裁判老师不知道时郁要干什么,挥手让她往后退,同时大喊:“同学,离远点,别站在这!”
这可是冲线的地方,跑步的人往往最后还要爆发冲刺的,很难收住力道,这小姑娘娇娇弱弱的样子,不得被撞飞出去?
时郁仿佛没听到,固执地站在红线处。
三米。
少女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看向前方,一旁的老师急了,有人过来想要拉开她。
她却始终安安静静地,没声音,没情绪,没反应……
时郁今天没有束发,长发自然散落于脑后随风吹动,微卷的发尾在风中扬起。
一米。
那一秒里,荆谓云思绪千回百转,脑海闪过无数画面。
他现在身上都是汗,一定很脏,也会弄脏她的。
可是……
荆谓云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冲过红线的瞬间,双臂张开,用力抱住少女,带着她一起又往前跑了几米。
时郁没摔。
荆谓云怎么可能会把大小姐撞倒。
大小姐纤细柔软的腰不盈一握,软得不像话。
少年身上温度很高,在停下来的时候,贪婪地将脸埋在大小姐的肩颈处,嗓音发哑:“大小姐来取金牌吗?”
“是呀。”时郁不反驳。
她没说过加油,没为他喝彩,仿佛真的只是过来要他的金牌。
但荆谓云懂她的口是心非,他凑到时郁耳边,低声道:“嗯,给你。”
只给你一个人,谁也不给。
————
长跑过后,不能马上停下,荆谓云和时郁一起沿着跑道慢慢走着,仿佛旁人的欢呼雀跃,皆与他们无关。
有人小声讨论着刚才的那一幕。
“天呐,刚刚时郁往终点线站那一刻,我感觉呼吸都要停了……”
“荆谓云是真的帅,那颜值,要是我,我也喜欢。”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荆谓云抱住时郁的时候,笑了,我就没见他有和谁笑过。”
下一项比赛很快开始。
不远处的高台上,有人将两人相拥的一幕尽收眼底。
荆延旭眉头紧皱,半靠在栏杆上,修长的手随意拎着一瓶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
说实话,他看不上荆谓云这种只会依附他人的人。
荆延旭没有参加校运会,他高三了,今年就要高考离开这所学校,没功夫玩这种小孩子游戏。
他也不屑花费时间去处理一个私生子,太掉价。
倘若荆谓云贪心到宵想些有的没得,那就怪不得他了。
荆延旭的母亲是个女强人,总是教育他:“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要是让自己的东西落到外人手里,那就是你没用。”
“永远不要想着去依靠别人,商人眼里只有利益。”
荆谓云迟迟没有回归荆家,不就是他在从中作梗。
只是荆延旭不理解,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父亲无论如何都要把荆谓云接回来,就差直说想要换个继承人了。
荆谓云优秀,他就差了吗?
荆谓云回不了荆家,就要把他送到时家,就那么喜欢一个私生子吗?
那他这个大少爷又算什么!
————
校运会热热闹闹举行了一周,学生都玩疯了,却仍觉得不够,暗戳戳商量着晚上要去哪里嗨皮一下。
大家都不是缺钱的人,这个说要在家里派对,那个说哪里新开了店,甚至有个特别有钱的,说可以包个小岛让大伙们去玩。
无奈,距离有点远,只能作罢。
时郁在学校名声说好不好,说坏吧,好像又没那么坏。
所有人都隐隐察觉到,最近她变了不少。虽然嘴依旧毒,却总是一副懒得不行的样子,比起以往强势不容反驳的气势,现在反倒给人一种任性小女孩的感觉。
再加上篮球赛开场前那一首电吉他弹唱,让时郁人气暴涨。
不少人都开始对她改观。
当事人时郁倒是无所谓,见班里的人因为这点小事纠结大半天,直接阔绰的挥挥手,请全班去“法兰”玩。
“你管他们干什么,我们自己去玩不就好了。”有个小姐妹替时郁抱不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忘了,他们当中有人……那么说你。”
时郁是真的不在乎,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她该怎样就怎样。
就看那些人有没有那个脸来法兰玩了。
晚上,众人陆陆续续去往法兰。
听梁恬说,人来的不全,缺席了挺多人。时郁不在意,无聊地用手指玩着自己的头发。
梁恬见状连忙抓住她乱动的手,“别玩了,一会头发造型乱了怎么办?”
丧批被折腾了一下午,又是化妆,又是试衣服,瘫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我不想去了。”
梁恬正在帮旁边的化妆师一起给时郁上妆,听到这话,就知道大小姐这是又犯懒了。
她柔声劝道:“你不想让荆谓云看看你化完妆以后超美的样子吗?”
“我不化妆就不美了吗?”时郁声音没有起伏的问道。
“……”
“另外,我干嘛要给他看?他算什么东西?”
“……”
梁恬难得的有些无语。
今天她穿了身杏色的礼服裙,看起来格外温柔,黑色的长发被编起盘在脑后,露出好看的颈部。
梁恬这种人,无论走在哪里,都是主角。她不似时郁长相那般惊艳带着锋芒,周身却有股柔和的气质,不自觉地吸引旁人靠近。
再看时郁,这会儿脑袋一会点一下,一会点一下,搞得旁边的化妆师一脸无奈,无从下手,欲哭无泪地看着梁恬。
得,好像也没多锋芒。
时郁是那种需要一点一点去慢慢了解的人,久而久之就能发现。她只是嘴巴凶一点,人其实很好,至少,不是传闻里那般不堪。
她似乎很喜欢蓝色黑色这一类的色彩,一身湖蓝色一字肩连衣裙,露出好看的锁骨动人心魄。发尾的小卷被造型成了大卷,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勾魂机器。
前提是,她愿意走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