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谓云不怎么爱和除时郁以外的人说话,他可能现在连班级里的人都认不全。
对于梁恬这个人,也只停留在她最近和大小姐关系还算不错。所以才会回应两句。
“很晚了,我叫司机来接我们吧。”梁恬有点不太放心。
说着,她走过去要去扶时郁。
不管怎么说,时郁都是个女孩子,醉成这样和男生一起走,总归是不好。梁恬考虑的很多,女孩子的名声是很重要的。时郁醉了,她这个当朋友的不能坐视不管。
可谁也没想到,时郁直接一把搂住荆谓云的胳膊,冲梁恬用力摇头。
然后,梁恬就沉默了。
系统继续捶胸顿足,欲哭无泪:【小祖宗,你跟梁恬走,都比和荆谓云走强啊,你真的能分辨出好坏吗?】
另一边,面容似妖的女人推了推陈浩屿,“别抓着我了,那边出事了。”
闻言,陈浩屿看过去,眼睛徒然一亮:“我大哥牛逼啊!”
女人:“……”
——我看你像二臂。
她是时家的人,不可能眼看着时家大小姐被人带走无动于衷。
更何况,她们大小姐一个十六七的女孩子,可太容易被外面的坏男生给骗了。
不行,她得过去看看。
这么想着,女人直接起身,踩着恨天高,包臀小短裙下一双又白又细的腿,在人眼前晃去,身上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
时家对于这唯一的女儿,管得很松,基本上只要时郁不做太过火的事,大多数处理方式都是纵容。
可前不久,竟然传来,时郁在法兰被一个男生抱着走出去的消息。
这还得了?时家当即派人去查,又找人偷偷摸摸跟了好几次,发现荆谓云和时郁之后没有很过分的接触,才算是松了口气。
可前几天的校运会上,那混小子居然敢当着全校师生面前抱时家的宝贝疙瘩。
这谁受得了?
这不,听说今天大小姐要领同学来玩,而且那小子也在,上边直接一通电话打过来。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荆家那臭小子要是敢碰小郁,我让他竖着进法兰,横着都出不去法兰!”
电话里传来时先生的怒吼,一听就是气得不轻。
这头高雅听得直乐。
她能年纪轻轻坐上这个位置,就是时先生点拨提拔的,法兰算是她负责坐镇看场。
听时先生这么说,高雅笑道:“真动了他,荆家那边可不好收场。这样吧,我这边先探探底,两个半大的小孩,估计也闹不起来什么。”
“嗯,你看着来,有事告诉我。”
挂了电话,高雅正思考着怎么探底,就听到一个服务生过来说,时家大小姐那间房,叫人去一起唱歌热闹热闹。
正愁没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高雅不可能去试探大小姐,便去找了荆谓云,这才有了那戏剧化的一幕。
本意是想点拨一下荆谓云,不要太过火,注意分寸。
结果,这小子也是个愣头青,倔得不行,她刚说了没两句话,没等进入正题,就炸了。
尼玛跟个炸//药//桶一样,一点就着。
脾气这么大,一点也不招女孩喜欢。偏偏大小姐还非要跟人家走,真是造孽啊!
高雅走出去没两步,手腕就被人拽住,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陈浩屿。
“小帅哥,大晚上的,又抱我,又拉我的干嘛呀?我怎么记得,叫我们来的要求是不做出格的事?你可千万别起什么坏心眼!”
听到这话,陈浩屿的脸腾得一下红了。
这女人那张嘴实在是太直白了,没在外面玩过几年的,根本受不住。
陈浩屿一时间松手不是,不松也不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高雅看他那副表情,不由得失笑,伸手捏了捏陈浩屿的脸,柔声道:“小弟弟,我现在要是不过去,明天你那大哥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
“什么意思?”
陈浩屿也喝了不少,再加上本来脑子就缺根弦,现在根本没法思考。
“强龙尚且压不过地头蛇,他在时家的地盘,要带时家大小姐走,你觉得可能吗?”
高雅凑到陈浩屿耳边,似吻又似低语般,声音夹杂着一丝委屈,“现在,你能让我过去了吗?”
陈浩屿酒瞬间醒了一半,大力拍了下自己脑袋,“艹啊!走,我们快过去。”
见状,高雅拍了拍陈浩屿的脸,巧笑倩兮道:“真乖,要不要姐姐奖励你个亲亲?”
“亲个p啊,赶紧走!”
高雅没忍住“啧”了一声,“小孩就是没情//调,不会疼人。”
话虽这么说,她脚下步子可没停,没一会儿就到了荆谓云和时郁不远处。
高雅看了看好像被用502黏在一起的两人,惊叹道:“你居然敢给大小姐下//药?”
众人:“……”
陈浩屿拽了拽她,“你别乱说话,正经点行不行?”
时郁睁着一双水光迷茫的眼,艰难地看向高雅。
很快得出结论,不认识,没见过。
于是,大小姐又收回了视线,继续赖在荆谓云身上不撒手。
高雅眯了眯眼睛仔细观察着两人,一言一行都在勾人心魂,和时郁梁恬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的,骨子里就透着魅。
荆谓云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外套披在时郁身上,自己只穿了个白衬衫,仔细看得话,能在他脸上发现一点很轻很淡的红痕。
像被打了一样。
高雅不瞎,俩人怎么回事,她一眼就能看明白。
刚才不过是故意气这臭脾气没礼貌的小子呢。
她随意地拢了下头发,声音多了几分严肃,“你准备带她去哪?”
“……”
旁边的几个人纷纷看向荆谓云,等他说话,结果这人一声不吭,谁也不理。
高雅眉头微蹙,正要开口说话,窝在荆谓云身上的时郁慢慢举了举手。
“我知道!”
“那大小姐,你们要去哪里呀?”高雅问。
“去开//房!”
这话一出,全场霎时死一般寂静,幸好音乐声够大,时郁的话,只有她们几个听到了。
陈浩屿紧张地不行,抓着高雅的手疯狂出汗。
之前高雅的话说的很明白了,荆谓云倘若动了时郁,时家绝不会放过他。
现在,时家大小姐当着时家的人面,说要跟他大哥出去,这不纯纯找死吗?
谁料,高雅不怒反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荆谓云一眼,笑盈盈道:“她醉得厉害,别到处折腾了,法兰楼上有房间,你送她过去吧。”
高雅知道,大小姐被这男狐狸精迷住了,这会就听他的。
除了让荆谓云送以外,别人碰一下估计就要炸。
荆谓云点点头,领着时郁走了。
与高雅擦肩而过,他听到这个气质妖媚的女人,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你很聪明,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高雅言尽于此。
方才,如果是荆谓云开口说要带时郁去开个房间,她只要一通电话,就能叫人过来剁了他碰大小姐的手。
不过,做人要讲道理,老是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法治社会,文明点好。
“你不是这里的人吗,为什么……”梁恬不解,说白了,还是放心不下。
高雅淡淡瞥了她一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盒烟,低头点燃,“梁小姐关心则乱了,在这,没人能让大小姐出事。”
“那就好。”梁恬松了口气,当闻到烟味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她不懂,怎么这里的人,动不动就要抽根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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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郁走路不稳,几乎把重量全挂在了荆谓云身上,软绵绵的,几步路走得像是在走钢丝。
一旁的服务人员见状想要去扶时郁,可全被大小姐推开了。
她讨厌别人碰自己,每一次触碰,都宛如被不知名的东西弄伤一般疼痛难忍。
时郁虽然醉了,但内心深处的伤痛却无限倍的放大了。
以前那些伤害,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就是扎在心上的一根刺,逐渐在上面腐烂,哪怕用刀刮去腐肉,留下的也是血淋淋的伤口。
她好疼。
所有的人都在欺负她。
假的,全是假的,她时郁就是活在层层伪装下的人,用故作平静来掩饰心底发狂的魔鬼。
仿佛只要不哭,那些伤就可以被忽略藏起来了。
一遍又一遍给自己下着心理暗示:我不哭,就不疼。
只要我不哭,就不会难过。
自我欺骗。
可无数个深夜里,还是会在心里嘶吼咆哮,期待着有人能走进那片黑暗,发现那个遍体鳞伤蜷缩在角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