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弘晖看的开心,拍着小手笑的流口水。
凝意拿了帕子给弘晖擦着口水,见锦愿扁着嘴好像要哭了,凝意忙拍了拍四爷的手背。
谁料,紧接着一声软糯带着小脾气的声音震惊了四爷和凝意:“阿玛!”
清脆悦耳,吐字清晰,来自于一直都没怎么开口说话的锦愿……
作者有话说:
久等,来啦qaq
第69章 造谣
凝意抱着锦愿, 揉了揉她两个小揪揪,将手上所有的流苏坠子推过去,“锦愿, 再叫一声, 额娘今晚给你做鱼羹吃好不好?”
四爷方才被那声“阿玛”震住了, 在外面从不曾有过失神的四爷竟因着锦愿一声称呼而呆愣。
凝意深觉好笑,捏了四爷的手背一下, 后者才回过神。
瞧见凝意眼中的揶揄,四爷窘迫的摸了摸鼻子, “之前都说锦愿开口迟,却没想到还是她先开口叫咱们。”
闻言, 凝意蓦地拽住流苏坠子,认真的看着四爷。
四爷蹙眉:“……”
凝意愈发认真了, “爷,您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四爷再次沉默。
凝意轻轻一个咬牙, “这说明锦愿不是学东西慢, 她那是单纯的懒!”
这下四爷倒是不着急了,他抱起弘晖哄着他叫“阿玛”, 还对着凝意安抚道:“懒点就懒点,爷这份家业难不成还养不起锦愿了?再者,锦愿是妹妹,上头还有弘晖这个哥哥。”
四爷和凝意在屋里哄着两个孩子开口叫人。
锦愿叫了一声后就不再开口, 只乖乖坐在榻上和一大堆的流苏坠子纠缠。
乳娘被遣回京城,弘晖锦愿身边伺候的人骤然少了不少,德贵妃从自己那边送了两个有经验的宫女来帮着照看几日。
凝意自是相信她们的, 便让霜降过去帮着一起照看。
从京城到苏杭, 骑马一般要十一二天。南巡的队伍走的不快不慢, 但人多难免拖慢进程。
等御驾进入杭州境内时,江南的春三月已经悄无声息拉开序幕。
白墙灰瓦,绿柳抽着枝丫,草儿早已冒了头,三月迎春开着星星点点的小黄花,煞是可爱好看。
“主儿,咱们到杭州了。”秋霜放下帘子,眉眼间俱是欣喜,“您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到了之后就可以好好休息。”
“待会儿到住的地方后,你去禀了福晋,你既然老家在这边,就出去逛逛。”
秋霜忙摇头,“主儿心疼奴婢,可这次您离京只带了奴婢一人,奴婢不能离开您的,得好好伺候着。反正万岁爷要在杭州待上好些时日,奴婢晚出去一两天也不打紧。”
听秋霜这么说,小李氏也不再坚持。
她的确很不舒服,眼下只希望能好好睡上几天,劳什子四爷,劳什子恩宠,什么都不重要!
“大格格的住处福晋会安排,但她身边照顾的人你得盯着点,免得被人钻了空子,将这口锅扣在我的头上。”
这次来杭州住在城郊,偌大的一块地儿,别院应有尽有。
康熙和德贵妃住的地方在最中间最大的别院,两侧则是跟着来的阿哥们依次排列。
凝意和四爷的别院离康熙的很近,一墙之隔。
马车直接进了别院,小李氏先下了马车,快步走到前头扶着凝意下来:“咱们走了那么长时间,可算是到了。”
“你身子如何?”凝意站稳后收回手,眉眼在小李氏脸上觑了觑,“我瞧你脸色还是不大好看,这几日便不用早晚来请安,在自个儿屋里好好休息吧。”
四爷和凝意占了正屋,小李氏的屋子安排在东边,离得不远不近,两不打扰。
秋霜跟着小李氏进了东边的屋子,说是屋子,其实是连在一起的三间小屋,而对面的三间则是凝意安排给锦琉的。
如此一来,小李氏照顾锦琉方便,而锦琉那屋子过两道月亮拱门和两个长廊便是正屋,直接去找凝意也是方便的。
“主儿。”秋霜打了水进来,“六贝勒爷屋里的钮祜禄格格来了。”
小李氏敲着腿的动作一顿,她抚着犯恶心的胸口难受蹙眉:“我从未与她有过交集呀。”
“六爷此次带了两位格格来,这位钮祜禄格格是满族大姓,总归觉得自个儿比另一位秦格格身份贵重些。”秋霜道,“先前她去见过福晋,奴婢瞧她离去时脸色不大好看,该是没得到什么好处。您若是不想见,奴婢便找个说辞打发了。”
“她若是铁了心要见我,今儿回去了日后还会来。”小李氏喝了口温水,将那恶心劲压下去:“让她进来吧。”
秋霜点点头,应声去请了钮祜禄氏进去。
钮祜禄氏是个很自来熟的,人未到,笑声先进了屋:“妹妹。”
小李氏笑盈盈的搀着她坐下,“我今年十六,你瞧着可比我年轻呀。”
钮祜禄氏忙道,“你这小嘴儿可真甜呀,我今年十七了,就冒昧叫你一声妹妹。”
小李氏点点头,“我与姐姐之前从未见过面,今日一见倒是投缘。”
“可不是嘛!”钮祜禄氏悄没声的打量了屋里的布置,“我就住在你隔壁的别院,伺候六爷安置后,我回禀了爷,爷也是个大方的,让咱们姐妹两个尽管往外走动走动。你我都是妾室,上头有福晋压着,我想着先前已经去给福晋请过安了,四福晋忙着照顾两个孩子,我倒是去的不巧……”
“福晋自是忙的,大阿哥和四格格还未满周岁,乳娘又因着一些事回了京城。贵妃娘娘怕福晋照顾不过来,还特意遣了身边得力的宫女来帮着福晋呢。”
小李氏说话间强压着难受。
钮祜禄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小李氏的目光中疑惑道:“前几日瞧见妹妹老是犯恶心,我送了些补品来给妹妹补一补身子。”
话音刚落,钮祜禄氏身后的丫鬟便端了盒子上来。
盒子里是寻常的补品,虽算不得珍贵,却的确是补身子的药材。
小李氏谢过,“我怎好白得姐姐的东西?不过是身子弱,有些恶心罢了。”
钮祜禄氏瞧着小李氏连着喝了好几杯的水,那水干净的好,闻着也没茶香,如此一来水中是没茶叶的。
她们虽不是正头福晋,但身边人准备的也都是茶水,断不可能只准备寡淡无味的白水。
视线落在桌上的白瓷盘上,一碟子的酸果蜜饯,钮祜禄氏眯了眯眼,心中有了定:“妹妹当真好福气啊。”
小李氏心下诧异,钮祜禄氏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奇奇怪怪,但她又抓不住她话中的深意。
*
“待了半个时辰了。”寒露掀了珠帘进屋,“眼下还在筱主儿屋里呢。”
“小李氏先前与钮祜禄氏有交集?”凝意漫不经心的问道。
“当是没有的。钮祜禄氏自诩满族大姓出生,这些时日都不把六爷的秦格格放在眼里,又怎会特意带着东西来见筱主儿?”
凝意挑眉,“你是想说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寒露的确有这个想法。
她还和霜降讨论了,就是说不出其中的关系才更觉奇怪。
凝意微垂着眉眼,“以前没听绣玉提起过这么个人,若是个让绣玉都觉得难弄的才是狠角色。你们若是担心,便找个人盯着小李氏那边。还有,在咱们屋里选两三个靠谱的去照看锦琉。白日没事的时候就带着锦琉来正屋,她是个聪慧懂事的,没必要一直窝在屋子里。”
她既然同意了带锦琉一起来,便没真的打算将锦琉直接交给小李氏。
江南风景如画,和北边的大气磅礴不同,江南更显婉约雅致,看多了北边的壮丽山河,再来瞧瞧江南的水乡优柔,那是极好的事儿!
七爷和八爷的亲事都定在八月后,内务府先紧着七爷的,再办八爷的。
以至于此次南巡福晋这一行里只来了凝意一个,凝意平日里没什么能说话的人,闲着没事就带着几个孩子去给德贵妃请安。
“本宫正打算让人去叫你呢。”德贵妃招了招手,锦琉还有些迟疑,她的记忆中没德贵妃这个人。
凝意牵着锦琉的小手,让她给德贵妃请了安。
德贵妃便让李嬷嬷拿了些小孩爱玩的布娃娃给锦琉玩。
锦琉很乖,不吵不闹,时不时还去哄着弘晖和锦愿。
德贵妃眼角微垂,“当时小六出生后,小四也是这么陪着的。”
凝意信这话,四爷虽说看上去比较冷淡,但内心还是很关心自己的两个弟弟。
凝意留在这处用了晚膳,正好前头万岁爷留了四爷等人议事。
只是这顿晚膳还没吃上,李嬷嬷便笑着进来禀报,“六贝勒爷身边的钮祜禄格格来了。”
“钮祜禄氏?”德贵妃轻轻挑眉,“她来做什么?本宫没传她。”
“格格说本是去给四福晋请安的 ,可去了才发现福晋来娘娘这儿了,所以才冒着打搅的风险过来一趟。”李嬷嬷笑盈盈的看着凝意,“奴婢瞧她还真像是有急事的,福晋可要见一见?您若是不想见,奴婢着人打发了她。”
凝意一直很好奇钮祜禄氏心中意欲何为,她抿了抿唇。
德贵妃看穿她的心思,抬了抬手:“罢了,把人带进来吧。今儿来给本宫请过安,日后便不必来了。”
李嬷嬷将诧异藏得严严实实,按理,这位钮祜禄格格是得不到娘娘召见的……
钮祜禄氏很快就被李嬷嬷带了进来,她神色慌张的给德贵妃请了安,而后便跪在地上焦急的说:“妾身本是去探望李妹妹的,可一便发现李妹妹脸色不好。妾身实在是没法子,又担心李妹妹,这才大着胆子来叨扰四福晋的。”
凝意道:“你与小李氏交好?她身子不适自有她身边的人来告诉于我。”
钮祜禄氏眼波一转,“只怕这事儿还不小呢,妾身就是想先讨个彩头。”
凝意心底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想。
她盯着钮祜禄氏,“此言何意?”
钮祜禄氏见凝意是当真不知,忙殷勤的说:“李妹妹虽说也十六了,可她是第一次怀上身孕,毕竟没有经验。妾身怕她自己不注意身子,这才想着先来替她在福晋面前讨个恩赏。”
德贵妃面色不变,但那视线已经落在了凝意身上。
凝意的脸色就很是精彩了。
她抽了抽嘴角,帕子绞在指尖,再次询问:“你怎知她有了身孕?”
钮祜禄氏矜持的笑:“妾身虽没经验,可李妹妹这些时日犯恶心呕吐的症状,平日里喝的水是纯的,半点儿茶叶沫子都不放。还有,妾身听说刚怀孕的人总会胃口不佳,需要一些酸果子压一压。李妹妹都吃了好几日的酸果蜜饯了。您……不知道吗?”
凝意古怪的一笑,“你是个细心的,此事我还当真不知呢,今日多亏了你来告知于我。”
“妾身还怕唐突了呢。”钮祜禄氏腼腆的笑了笑,“只是这太医虽说有,可大抵都是要候着皇上和贵妃娘娘的。福晋这次出门必定没带多少人,妾身这边倒是有个人懂一些医术。”
“你身边的人?”凝意挑眉,她觉得自己挖到一点点边了,“你身边什么人啊?”
“妾身有个妹妹,之前入了府跟在我身边伺候。她是个懂些医术的,大事儿顶不住,但调理身子这样的小事却是游刃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