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找到惊澜剑碎片,查找一些前世的线索。
没有想到还能在这里有意外的发现,而这些事就如惊澜剑一样,都是一些零散的碎片,让她根本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不过,这次意外的收获也算是因祸得福,她也算知足了。
宋芜将此事记在心中,再次打量起那个假字来。
经历了幻境,这一次她更能清晰的感知到那个假字上一撇一捺,组成一个精妙的剑招,让她见之心喜。
即便她已经不是一个剑修了,但剑修的本能依然深深的刻在她的灵魂深处,这是她无论重生多少次也不能抹掉的灵魂印记。
几乎没有做任何考虑,宋芜就决定要学习这个剑招。
她前世拜访了那么多剑道大能,只有少数愿意对她进行一番点拨,更多人却是对自己的剑道弊帚自珍,害怕宋芜从他那里学走自己的独门绝技。
所以宋芜很清楚的知道,刻在这里的这个假字,它代表的那个剑招是多么的珍贵。
这是一个洞虚修士或者说是一个大乘修士的独门剑招,若是传出去,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
学!
一定要学!
一通百通。
即使她不在握剑,她也可以通过学习了这个剑招,来应对以后的会遇到的剑修。
宋芜不再犹豫,盘腿坐在石墩上,开始揣摩这笔划中的代表的剑招。
很快,宋芜看得如痴如醉,心神完全沉浸在了这高深玄奥的剑招中。
…
天机堂。
“公仪师姐今日情况如何?”
林凡拦住刚刚从公仪英屋子里出来的医修,焦急的问道。
医修默了默,摇摇头:“还是那样。”
“这怎么会呢?”林凡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原地转了两圈又问道,“那公仪师姐寿命衰减的原因也没有找出来吗?”
“唉!”医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用多说就知道,依然是一无所获。
“算了,算了,你走吧。”
知道医修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林凡便不耐烦的开始赶人。
那个医修也知道林凡为了公仪英的病心情不畅,所以也没有计较他的态度,摇着头走了。
公仪英也着实可怜,原本就身有旧疾,现在又患上了不知名的怪病,连床都下不得了。
唉!怎么所有坏事都落在她一人身上了啊!
怎么所有坏事都落在公仪师姐身上了!
林凡此时也是同样的想法。
想起几日前,他正在练武场与公仪师姐切磋,谁知公仪师姐突然便吐出血来。
当时将他吓得够呛。
其实公仪英吐血是常有的事,林凡不该那般惊慌,
可这一次,与以往都不一样。
公仪英以前吐得血都是鲜红色,而这次却是暗红色,还带着腥臭味,与往日大相径庭。
而且公仪英不止吐了血,她的头发也变得花白,连英气勃发的面容都爬上了一条又一条的皱纹,整个人瞬间像是走向了暮年。
这样巨大的变化,就在一息之间发生,而且全被林凡看在眼里,他怎能不怕。
公仪英早已晕了过去,他只得按压住内心的恐惧让人抱回了房间,然后马不停蹄地又去请了医修来看。
但医修来来回回换了数十个,谁也没能找到公仪英身上的病因。
公仪英的病因找不到,病情又在一步步恶化。
林凡现在烦躁得想撞墙。
第235章 反噬
林凡在门外转了好久,这才下定决心走上前去轻轻敲响了紧闭的房门。
“叩,叩。”
无人应答。
林凡便小声地在门口喊:“公仪师姐,公仪师姐。”
依然无人应答,若不是医修刚刚才从这门内走出,他还以为这屋里没有人。
“公仪师姐,我进来了?”
林凡见公仪英没有回答,怕她病情发作又昏迷了,便准备直接推门进去。
“不!不准进来!”
公仪英躺在床上见到房门被推开一个缝隙,尖叫起来,声音都是带着嘶哑,没有往日的清亮。
“公仪师姐,你…”
林凡推门的手僵住了,原来公仪师姐没有昏迷,那她刚才为什么不回答呢?
“你走!你走!我现在不想见你!”
公仪英嘶哑的声音通过门缝飘了出来,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林凡的心上。
他不明白。
林凡默了默,还是将刚才推开的门缝又合上,然后靠着门道:“公仪师姐,我不进来,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就在门外。”
即使他不知道为什么公仪师姐要赶他走,但他还是会在这里守着公仪师姐的。
公仪英的双目视物已经有些模糊,但她仍能看见靠在门边那个轮廓。
那个轮廓勾画出那个被她深深藏进心中的少年。
她曾经在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曾期盼着林凡能像这样守在自己的门外,可没有想到愿望实现的那一天居然会如此不堪。
公仪英颤抖的举起双手,泪流满面。
这是怎样一双手啊!
它上面布满了岁月风霜的痕迹,像是被风干的橘子皮,干枯,苍老。
一道道褶皱就像一把把锋刃的利剑,将公仪英的心戳得千疮百孔。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之前都进行的那么顺利,为什么突然遭到了反噬?
并且,她没有料到这个反噬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她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消耗。
如果情况再恶化下去的话,她会因为生命力衰竭而老死。
这太可怕了。
可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以这种方式死亡。
从公仪英记事起,她就一直在接受着病痛带给她的折磨。
死亡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
但并不是以这样一种难堪的方式。
在意气风发的心上人面前以鹤发鸡皮的老妪模样死去。
这是不是以后当他回忆起自己的时候,也只会浮现出自己现在最丑陋的模样。
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所以她不想让林凡进来,不想让林凡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她甚至恨不得现在就马上逃离这里,走得远远的,然后随意死在哪个荒僻的山林里。
让她的尸体在时间的侵蚀下腐烂发臭,让任何人也不能看出她到底是谁。
最好是让野兽将自己干瘪的肉体和没有弹性的肌肤一点一点吞入腹中,让野兽的胃液将自己彻底腐蚀,从此消失在这个天地间。
公仪英怔怔地想着各种能让自己干脆利落消失的死法。
“公仪师姐,怎么每次见你一次比一次惨啊,啧啧啧。”
公仪英一惊,她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然后她浑浊的眼睛中爆发出强烈的恨意:“你还敢出现!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不都是你害的!”
若不是他一直在自己耳边鼓吹那个术法是多么的厉害,自己又怎会去铤而走险学习一个从未听闻过的术法?
如果自己没有学习这个术法,那必然不会遭到反噬,更不会成了现在的样子。
是他!都是他害的!
那人感觉到公仪英投射过来的灼人的目光,心中冷笑,面上却无辜道:“公仪师姐,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那人又往床边走近了一些,怜悯地看着公仪英道:“当初不是公仪师姐自己说的要给宋芜一个教训,我才会选择帮你的吗,怎么现在却翻脸无情了呢?真是让人伤心啊。”
“你莫不是以为我是个傻子?”公仪英望着那人冷冷道,“这一切不都是你计划好了的吗?你利用我的嫉妒心来诱使我去对付宋芜,当初沾染着宋芜气息的那些东西可都是你准备的。”
公仪英早就知道这人心怀鬼胎,但是他们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她也不介意自己被他利用。
但现在自己因为那个邪门的术法命不久矣,但此人却能全身而退,没受一点影响。
这不公平。
那人从公仪英沧桑的脸上看出了她的怨恨与不甘,却唯独没有看到后悔。
所以说啊,这人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