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众人惊慌。
他们原以为陈书只是想坑点钱,没想到竟还想害他们的命。
众人气急,蜂拥而上,将陈书的辣条摊子掀翻后,扯下他的荷包分了起来。
有的人仍觉得不解恨,你一拳我一脚的把陈书揍的鼻青脸肿。
“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买辣条还得认准齐记。”
“走,咱们去齐记买去。”
众人又风风火火的转向齐记辣条铺,争先抢购起来。
齐记辣条铺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绿茵渐渐有些忙不过来。齐欢刚好在这,就走进铺子一起帮忙。
两个人一个负责收钱,一个负责拿辣条,配合的很默契。
人群外,陈书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又恨又疼。
姗姗来迟的丁账房见这景象,顾不得惊诧,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不解道,“少掌柜,您这是怎么了?我走之前您这生意不还是好好的吗?我就回去取点货,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陈书疼的龇牙咧嘴,抱怨道,“我都跟你说了,我把我家宅子典当了再去赌几把就能把钱都赢回来!
你非不听,说什么没有铺子了我们还能摆摊,齐记的辣条卖的好,挣钱快,我们只要打听出她们的秘方,卖的比她们便宜点,就能挣不少银子,买回酒楼东山再起。
……我娘也是个老糊涂,不信亲儿子的手气,竟信了你这个糟老头子的鬼话!
现在好了吧,本钱掏出去了,一个铜板没捞着,还让小爷我白挨了顿打……呜呜呜我要回去告诉我娘……”
“少掌柜您别哭!我还有个好主意,您且再信我一回!”
“我再信你我就是头猪,呜呜呜我的银子……”
丁账房无奈,按住他乱扑腾的胳膊,附到他耳边轻声说出他刚想出的法子,得意道,“少掌柜,这个主意绝对行,您相信我。”
陈书鼠眼一转,朝齐记看了眼,赞同道,“你这主意好!老丁,姜还是老的辣啊,你这招釜底抽薪,绝!等事成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哎,多谢少掌柜!”
丁账房眼神淬毒般看向齐记辣条铺,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整个漠县挣钱的铺子也就那么几家,狼多肉少,齐欢将他赶出酒楼后他一直找不到满意的活。
要么不缺人,要么银钱太低。
丁账房满心怨怼,又跟前东家混到了一起。这次,他一定要给有眼不识泰山的齐欢一个教训。
两人的目光像苍蝇一般缠在齐欢身上,看的她很不舒服。
“绿茵,没什么人了,我先回去了。”
“好的,这儿有我,您且放心。”
告别了绿茵,天色还早,齐欢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后院叫上正在院子里扑雪的黑子,走出了门。
辣条铺的位置稍微有些偏僻,出门后不管往哪边拐,都要经过一条狭长的巷子才能走到大路上。
齐欢加快了脚步,却还是被追上了。
意识到危险后,黑子立马扑了上去,嗷呜一声咬在了丁账房腿上。
丁账房发现齐欢想跑,立马提醒道,“少掌柜不要管我,先追上那臭丫头。”
话罢,察觉到黑子又想去追陈书,丁账房一咬牙,死死抱住黑子的身体不肯撒手。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陈书也再次追上了边跑边呼救的齐欢。
“齐掌柜不用白费力气了,连赌场的打手都跑不过我,别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了……”陈书提着她衣领,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话罢,他掏出丁掌柜给他的浸过麻药的帕子,狠狠捂住齐欢口鼻。
第45章 我给公子看个好东西
齐欢再醒来时,已是黄昏。
循着光源望去,窗户纸被夕阳余霞染成了橘黄色,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浅。
天色越来越晚,齐欢不停地扭动着手腕,试图将双手从麻绳中挣脱出来。
绳子勒得太紧,慢慢地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痛意传来,她头脑霎时清醒了很多,身体却依旧酸软无力,想来是麻药还没代谢掉的缘故。
她用舌头顶开塞在嘴里的棉布,顿时觉得呼吸舒畅了很多。
深吁一口气,齐欢并未贸然呼救。
此处僻静,旁边的衣柜并未合紧,透过两扇柜门间的缝隙可以看见其中挤满了衣裳。
这里应该是陈书的卧房。
可是,陈书人呢?
说曹操曹操到。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后,陈书抹掉嘴角的油光乐呵呵的走了进来。
刚回来时他见齐欢睡得正沉,便先去上了药。
上完药后恰巧路过厨房,饭菜太香,他没忍住先喝了几碗鸡汤。
吃饱喝足,现在该来跟齐姑娘生米煮熟饭了。
“齐姑娘,等急了吧?”
陈书嘿嘿一笑,带上房门,边走边脱起衣裳,“时间仓促,咱们先入洞房再补婚礼。”
一想到只要占有了她,就等于得到了齐记酒楼、齐记面馆、齐记辣条铺,陈书更加急不可耐。
危急之间,齐欢掩下眼底的冷意,放柔声音,蛊惑道,“离近一看,陈公子还真是丰神俊朗,看的我好生欢喜。劳烦陈公子将我手上的绳索解开,我来为陈公子宽衣。”
闻言,陈书大喜,从小到大他娘都埋怨他不会长,尽随了他爹,贼眉鼠眼,五短身材。
如今这小娘子竟夸他丰神俊朗,真是有眼光。
“看在你说话这么实诚的份上,我且信你一次。”
陈书解下外袍,随手扔到桌上,走到床边为齐欢解了绑。
眼前的小娘子皓腕纤细白皙,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解开了绳索,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陈书信心满满的扯掉解开的绳索,张开双臂,猴急道,“娘子,快来给为夫宽衣!”
“稍等,我给公子看个好东西。”
齐欢盈盈一笑,取出空间里的玩具枪,对准他凑过来的眼睛扣动了扳手。
塑料子弹杀伤力并不是很大,但距离近了,伤的又是脆弱的眼睛,足以让陈书痛哭流涕。
鲜血顺着眼眶缓缓流下,陈书痛倒在地,捂着右眼不停的嚎叫着。
怕他叫声引来帮手,齐欢撕下一块床单塞进他嘴里,又拿起绳索将他还在捂着眼睛的双手捆了起来。
不解恨的又踹了几脚,她提起裙角,准备开溜。
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仰头望去,黎殊臣翩然落下,只留黑子在房顶的瓦片上低头垂望。
呆愣须臾,齐欢缓过神,指了指身后疼晕过去的陈书,兴奋的分享道,“黎殊臣,你瞧我多厉害,我把他打倒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拽进怀抱。
耳边是黎殊臣强有力的心跳声,还能嗅到他衣襟上清冷的松香,齐欢绷紧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放下满身的防备与佯装出来的坚强,略带鼻音道,“黎殊臣,你怎么才来?”
“是我来晚了。”黎殊臣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把她真实的拥在怀中后,眼底翻涌的狠戾才慢慢平息。
黑子被丁账房拖了太久,回去报信时已是酉时。
嫌黑子跑的慢,他抱起黑子穿梭于一处处房顶院落间,让黑子以最快的速度嗅到她的所在。
不过他还是来迟了,他的小姑娘受到了惊吓。
余光瞥见地上又疼醒的陈书还在蠕动,黎殊臣眼神冰冷如刃。
松开齐欢,他取出帕子蒙在她眼睛上,袖中的匕首出鞘,很快就贴到了陈书脖颈。
觊觎阿欢者,死。
一刀下去,鲜血喷出,黎殊臣闪身躲开。
趁血腥味还未散开,黎殊臣将匕首随意的在床单上抹了抹,擦干血迹后起身将齐欢打横抱起,足尖点地,跃上屋顶。
夜风吹开了齐欢眼睛上的丝帕,撞入眼帘的除了皎皎月光,还有黎殊臣刀削般的下颚线。
她双手环在黎殊臣脖子上,侧脸贴着他胸膛,只觉得无比的安心。
目送着他们飞远,黑子狗眼瞪的溜圆,它该怎么回到地面?
直接跳的话,会不会把狗腿摔断?
正犹豫时,它突然看见了一个老熟人。
丁账房坡着腿,一瘸一拐的拐进陈宅,准备去听听墙角。
这次他可是付出了天大的代价,为了少掌柜能成功带走齐欢,他被黑子咬了好几口都不撒手,直到疼的他实在受不了了,才爬着去医馆。
他必须来听几声齐欢的惨叫才能解掉心头之恨。
陷入癫狂的丁账房没注意到——头顶屋檐上,黑子瞄准他一跃,拿他当肉垫跳了下来。
丁账房来不及呜咽一声,就被膘肥体壮的黑子给砸晕了。
见他没叫喊,黑子收起獠牙,也不与他多做纠缠,蹬起矫健的四肢,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里。
几日后,腊月二十八。
酒楼外,齐欢端着浆糊,指挥着黎殊臣张贴歇业告示。
“再低一点,黎殊臣。你个子高看着正好,但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仰着脖子好费劲。再往下一点......
对对,就是这里,贴吧!”
齐欢聚精会神的盯着黎殊臣手中的告示,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突然肩膀被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