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娘。”
红盖头下,月明泣不成声。
全福夫人赶忙拍了拍她的手背,提醒道:“姑娘别哭了,哭花了妆就不好了。”
府外。
杜子腾念着月明的“不嫁之恩”,为难了一会儿就给修文放了行。一行人簇拥着,修文走到正堂朗声求娶:“王修前来求娶卢家月明,请娘子上轿。”
接着,杜子腾作为兄长,将卢月明背起,送她上了花轿。
花轿前方,修文一身红袍,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腰背第一次挺的如竹子般直,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面具下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待月明上了轿,他夹了夹马肚,马儿迈开步子,载着他,引着他的心上人,朝他们的新宅缓缓走去。
喜庆的唢呐声响起,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议论着这是哪家娶亲。待偃九等人撒下包好的糖块后,他们又赶紧低头哄抢。
齐欢跟着走了几步,就被黎殊臣拉上了马车。杜府离修文的新宅子有点远,若是走路过去,肯定会走的脚疼,所以他们先乘马车回去。
回家后又等了一会,将近午时,迎亲的队伍才吹吹打打的走了过来。
等轿子停稳后,修文迫不及待的掀开了轿帘,微微俯身,伸出手牵起月明,一人拿着一端红绸,步伐坚定的走进了正堂。
修文家中亲人皆已故去,高堂之位上便放了父母的牌位。在此一旁,偃九高声喊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月明被送入了洞房。
还没等到晚上,修文便拿起桌上的乌木小秤,挑起了她的盖头。
对饮完合卺酒,修文摸了摸她脸颊,摸到了一手粉...
他轻轻笑了声,又道:“月儿,我待会让齐姑娘帮你端些饭菜进来,你先吃着,我去前头陪陪客人。你不必拘泥于俗礼,在自己家里,怎么自在怎么来。”
“嗯。你快去快回。”
卢月明笑的灿烂。
虽然修文是太监,但是一想到能和他亲吻,能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能和他日夜相伴,卢月明就笑的停不下来。
望着她如花的笑靥,修文取下脸上的面具,飞快的往她红唇上啄了一下,方才脚步微乱的走出去陪客。
他先找到齐欢,拜托她给月明送点饭菜,随后才转身去招待云影商队来的兄弟们。
房内,齐欢放下饭菜后,坐在月明对面,跟她说起了添妆礼中的玄机。
“月明,我在匣子底部放了一条裙子送给你,你可以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穿哦。”
“什么裙子?还能在睡觉时穿?”月明有点好奇。
吃完饭后,她扒出了这条裙子。
望着黑色的吊带裙,她很震惊。这也就比她的肚兜多一点点布料,穿这种裙子,真的好吗?
待她说出心中的疑问后,齐欢猛然点点头,眼神真挚的望着她:“你试试就知道啦!”
卢月明随手把裙子放在床尾,又指了指脸颊,请求道:“阿欢,你能不能帮我端盆水进来?我想洗洗脸。全福夫人上的妆太厚了,我怕修文亲一嘴。”
齐欢戳了戳她的脸颊,低头一看,手指上还真沾了点儿粉。想象下修文亲满嘴的样子,她噗嗤笑出声。
应下后,她起身去厨房兑了一盆温水,又放进去一块崭新的棉巾。想了想,她从空间里取出化妆品,装进一个长匣子。
分两趟拿进去,等卢月明洗完脸,齐欢兴致勃勃道:“月明,我来给你上妆吧!”
“还来?”月明有些惊恐。
她平日很少打扮,总是素面朝天,今天第一次上妆让她有了不好的体验。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不了,我觉得我不上妆,还更好看一些。”
齐欢看出她的担忧,拍拍胸脯保证道:“我跟她们的技术不一样,保证上完妆后,你恨不得将妆容烙在脸上!”
月明将信将疑。
此时,窗外的院子里,男人们喊行酒令的声音还在继续,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为了打发时间,她最终点了点头。
两刻钟后。
齐欢收好工具,拿来一把铜镜,笑嘻嘻道:“快睁开眼睛看一看,镜子里这个大美人是谁?”
“是我欸!”
看完后,卢月明兴奋的摸了摸脸蛋,又看了看手指。很好!没有掉粉。
她满意极了,沉醉在自己的美貌里,难以自拔。欣赏了很久,才感激的跟齐欢说:“阿欢,谢谢你!”
“不客气。”
齐欢莞尔一笑:“祝你们有个美妙的夜晚。”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光渐渐西斜。
外头的笑闹声越来越小,齐欢走出门一看,好家伙,喝倒一片!
只有偃青和赵满两个小孩子正站在院子里揉着肚子,他们吃的太撑,撑到坐不住。
眼见天要黑了,晏清河义气的帮修文赶走这群人。齐欢也带走了偃青和赵满,帮修文清了场。
筵席散场。
修文取下面具,喝了一碗醒酒汤,漱完口后,又沐浴了一番,洗去满身酒气,这才提步走入洞房。
第120章 天黑了
都说灯下看美人。
晕黄的烛光下,卢月明眉似远山,美目盼兮,肤色白皙,脸颊的胭脂衬的她面若桃花,莹润的红唇发出无声的邀请。
修文扯了扯衣襟,有些热。
被他略带侵略性的目光盯着,卢月明紧张的搓了搓小手。
昨晚,她娘鬼鬼祟祟的塞给她一本图册,让她学习。可是...
修文是太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图上的事,应该做不成吧?
“月儿,天黑了...”
“我懂!”
卢月明站起身,飞快的替他脱下外衣,又解开了自己的嫁衣。她娘交代,成亲之后,要替夫君宽衣,她懂。
脱完后,她余光瞥见了床尾的黑色吊带裙。
阿欢说,这是睡裙。
卢月明有些好奇。
她转身对还在愣着的修文道:“你先上床去睡,我换个衣裳就来。”
走到屏风后,卢月明换上了睡裙。
肚兜都没有穿。
阿欢说,这个裙子不穿肚兜和亵衣才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冷。好像没穿衣裳...
好奇心得到满足后,卢月明准备换回中衣。恰在此时,修文走了过来。
“娘子替为夫更衣,为夫自当礼尚往来...”
说着,他看见了屏风后的风光,喉咙微微发干,噤了声。
“不用,我换...”...好了。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声,卢月明突然被修文打横抱起,丢到床上。
紧接着,阿欢送她的裙子,她才穿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变成了破烂。
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到她唇上,蔓延到她其他地方......
唯一让她不解的是,太监怎么会有图册上的东西?不是说,这是正常男子才能有的吗?
无暇多想,卢月明包容着,回应着,既痛苦,又快乐。
两处宅子挨着,隔壁几人内力深厚,耳力非凡,自然‘略有耳闻’......
呼呼的北风夹杂着各种声音,如泣如诉。
黎殊臣:不感兴趣。
晏清河:!
修文哥在干嘛?为什么要打人?要不要去帮忙?
他起身去叫偃武。两人一商量,他们一起跳进了隔壁院子,敲了敲窗户。
“滚!”
修文哑着嗓子,怒骂这两个憨货。并决定明天送他们几本图册。
被呵斥后,晏清河只觉得修文哥太过暴躁,尝试继续讲理:“修文哥,娘子是用来疼的...你为什么要打人?”
“滚!”
这次是卢月明恼羞成怒的声音。
晏清河这才懂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奇怪。
两人又一起翻墙回去。偃武毕竟年长几岁,虽然也是一直跟一群男人打交道,但是执行任务时偶尔听过墙角。
他老脸一红,看了看还一脸懵的晏清河,对着他肩膀拍了拍:“丢死人了,你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