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要问阿殊行不行,阿殊的答案一定是——行!
黎殊臣吻了吻她的额头,想替她揉揉手,却又碍于体温过凉怕冻着她,手停留在半空中,最终放下。
结束按摩后,系统给齐欢加了一百分,她笑得更开心。
“阿殊晚安,我明天再来。”
到了第二天。
齐欢整理行李时,又看见了那摞医书,想起沈决明之前提起的借书一事,便随手挑了两本,找上了他。
“沈大夫,医书。”
等沈决明欣喜的接过后,她又道:“这两本你先看着,看完了告诉我,我再给你送新的过来。”
“多谢齐姑娘。你稍等,我去拿几本医书跟你交换。”
齐欢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医圣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交换过医书后,沈决明犹豫着问道:“齐姑娘,书中的药方,我可以誊抄吗?”
齐欢点了点头,答道:“以后我会把这些医书全部印出来,放在书铺里售卖。你可以现在抄,也可以到时候买一本。”
等她安定下来,研究一下雕版印刷术,或者活字印刷术,降低书籍的成本后,打算开间书铺。
她抄医书送给孙大夫,只能帮助一个大夫。但是,她印医书售卖,却能帮助到无数的大夫。
不仅是为了挣积分、挣银子,更是衷心的希望普天之下少点病患。
利人又利己,何乐而不为?
听完她的话,沈决明诧异的望向她:“齐姑娘,此话当真?”
“当真!”
见她眼神清亮而坚定,沈决明肃然起敬,第一次认真的看了她几眼。
思索片刻后,沉吟道:“齐姑娘此举高风亮节,心怀大爱,让沈某敬佩。借给齐姑娘的这几本医书,你也可以抄下来,一起售卖。”
待他说完,轮到了齐欢发问:“此话当真?”
据她了解,黎国大部分杏林世家都有祖训,医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她的医书,其实都是她从快递库得到的。她想怎么安排,完全凭着她的心意来。
但她没想到,沈决明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看穿她的困惑,沈决明笑容温和,声音朗润的解释道:“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我希望这世间再多一些,如我这般医术卓绝的医者。”
“希望他们遍布黎国,遍布天下,每个人都如一点萤火,在不同的地方发光着,照亮每一个病患的人生。”
“愿:良医满天下,求医再不难。”
“此乃吾之夙愿。”
“同愿。”
齐欢笑盈盈的看着他,心中对他多了一丝好感。
滴!好人卡!
沈决明是一个有医术、有仁心的医者。此时,她真心愿意把所有的医书借给他看。
不再是为了回报,只是因为他值得。
他是真正的医圣。
人生难得一知己,沈决明眼中的笑意更甚:“齐姑娘学医的途中,若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
“我义诊时,齐姑娘若是无事,也可以跟着学习。”
齐欢笑着谢过他的好意。
随后,开心的跟黎殊臣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窗边的书案旁,黎殊臣抬眸凝视着她欢喜的眉眼,问道:“阿欢,你为什么想学医?是因为我,还是因为真的喜欢?”
齐欢想了想,认真回答道:“都有吧。”
“我不想在你受伤时,无能为力。”
“再者,我想充实自己,拥有一项安身立命的本事。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能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还能帮助到别人。这样的人生,我觉得有底气、有意义。”
这一路,她成长了很多。
她逐渐明白,越努力越幸运,越强大越自由。
她亮晶晶的杏眸灿若繁星,深深地印在了黎殊臣的心上。
黎殊臣颔首道:“阿欢想学,我自然会支持。”
如果阿欢学医只是为了他,那么他不想让阿欢受累。
他有银子、有权势,可以收服无数个大夫。
但阿欢真心喜欢,他便会如她所愿。
他希望,他的小姑娘能够开开心心的做所有她喜欢的事。
他无条件的支持她。
“阿殊,你真好!男德满分!”
长于封建礼教之下,却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糟粕想法,尊重她,爱护她,让她如何能不爱他?
然而黎殊臣的关注点却是:“什么是男德?”
第175章 日记本
“男德简单来说,就是三从四德!”
“三从是:夫人想法要遵从,夫人命令要服从,夫人讲错要盲从。”
“四德是:夫人花钱要舍得,夫人梳妆要等得,夫人生气要忍得,夫人喜好要记得。”
齐欢红唇张张合合,声音清脆,底气十足,雷翻了院中耳力非凡的一众人。
偃九瞠目结舌道:“齐大夫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偃歌也很震惊,但接受度良好:“未必是齐大夫教的,很有可能是咱们殿下宠出来的。”
“哈哈怎么可能?殿下如果同意她的话,我吃十斤屎。”
他话音刚落,就听黎殊臣淡淡道:“阿欢说的对,我都记下了。”
偃九僵在原地。
趁他愣神之际,偃歌提起他的后衣领,想把他往茅厕拖,还不忘提醒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十、斤、屎、哦~~”
他们走后,院子里清净下来,唯有寒风呼呼吹过的声音。
黎殊臣和齐欢排排坐在书案前,他看情报,她读医书,分别沉浸在不同的世界里,却又彼此陪伴着,手中的文字也变得格外讨喜。
暮色四合时,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偃歌走进来禀报道:“殿下,已经接到偃武他们了,他们伤的有点重,沈大夫正在医治。”
说完,偃歌又将目光投向齐欢:“齐姑娘,沈大夫让我顺便问问你,要不要去观摩如何处理外伤?”
“好呀!”
齐欢顿时放下手中的书卷,推着黎殊臣的轮椅,跟着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厢房内,夕阳的余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伙同一簇簇摇曳的烛火,将屋内照的亮亮堂堂。
听见轮椅转动的声音,沈决明从百忙之中抬起头来,边为齐欢解说,边为偃武处理伤口。
齐欢熟练的从斜挎包里掏出小本本和水笔,边听边记。
笔尖摩擦纸张发出沙沙声,引得偃歌、偃九纷纷侧目。
“齐姑娘,这是什么笔?”
偃九抢答道:“写字沙沙的,肯定叫沙笔。”
“......”
齐欢啼笑皆非的看了他们一眼,胡诌道:“这是从西洋运回来的,叫做水笔。”
在他们聊天时,黎殊臣侧头吩咐偃十七:“只留伤口处,其他地方盖严实。”
“是。”
偃十七检查了下偃武的伤处,把他衣裳穿好后,在伤口处撕出几个洞,露出该露的地方,遮住大面积的胸膛。
沈决明手中的动作一顿,蹙着眉头不解道:“这是何意?”
偃十七大脑飞速运转,机智的回答道:“偃武害羞,他不想被人看。”
偃武:......
顶着自家殿下幽凉的眼神,硬着头皮认命道:“我害羞。”
偃九当即取笑道:“哈哈哈哈,你真是娘们唧唧。”
偃武脸色铁青的骂他:“嘴巴这么臭,是吃屎了吗?”
“......”
“安静,都给我出去。”沈决明将他们全部赶走,只留下齐欢在屋里学习。
齐欢帮他打完下手,走出门后,对上了黎殊臣沉沉的眼神。
“阿殊,医者眼中无男女。”
黎殊臣淡淡“嗯”了一声,仿佛浑然不在意。
到了夜晚,她来给他按腿时,却故意松开衣襟:“有点热。”
“......大哥,现在是十一月,而且你还中了寒毒,怎么会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