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头上悄悄冒出了恶魔的犄角:“那个女人我好像听她自称是谁的未婚妻来着,不知道是不是少爷的。”
她话音刚落,几个女孩迈脚朝着巫凤雏走过去了。
巫凤雏脸色很差,先是在九婴之墓中抵抗邪祟灵力消耗殆尽,后来又被桃桃打伤,那之后虽说巫潜龙带她游上了海面,但她还是没能恢复过来。
一想到桃桃,她脸上的阴沉就浓得化不开,眼底的阴郁也在悄然滋长。
“喂!”身后有人叫她。
她转头看见了几个陌生女孩,她们年龄都不大,看衣着打扮家庭条件都不错,但是脸上满是骄傲。
巫凤雏自己也是被家族宠着长大,性格也很骄纵,所以对她们目光中流露出的情绪很敏锐:“有事?”
这几个女孩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你就是少爷的未婚妻?”
少爷是谁?
巫凤雏愣了一下,难道这些看起来年龄很小的女孩是混沌冢的灵师?她们口中的少爷是关风与?
虽然不满她们的态度,但是未婚妻三个字还算说在了她的心上。
她没有发作,压住脾气问道:“你们找我?”
女孩们当着巫凤雏的面窃窃私语:
“长得也就那样吧,我还以为少爷的未婚妻是什么大美女。”
“其实挺漂亮的,就是有点老,感觉比少爷大好多呢,原来少爷喜欢老女人啊。”
“其实年纪大也没什么,但是她这脸色看起来身体不太健康,不会是个痨病鬼吧?”
“少爷的品味真是独特,我们没有机会了,别看了,走吧走吧。”
几个女孩如愿以偿看到了少爷的未婚妻,一番评头论足后乏味地离开了。
巫凤雏:“……”
等她反应过来时女孩们已经走远了。
她怒火朝天要去追,巫潜龙拉住她:“算了姐姐,只是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为她们动气。”
巫凤雏咬牙切齿:“她们口中的少爷到底是谁?”
几分钟后,她就在别人的指引下在甲板的另一头看见了那些女孩口中的少爷。
船快要靠岸了,金佑臣正在桌前吹着清晨的海风吃早餐。
辛保镖在一旁发邮件:“少爷,已经将昨夜的事通报给老爷了,还有那个叫崔玄一的学生,也派人去查他底细了。”
桃桃饿死鬼一样跑过来坐下:“饿死了饿死了,快给我东西吃!”
她昨晚消耗太大,肚子里空空如也,坐下就抓起桌上加热后的速冻小笼包塞进嘴里。
小笼包里有汤,烫得她啊啊叫。
金佑臣刚要叫她吐出来,她却一口把包子咽下去了。
“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吗?”
相比她的吃相,金佑臣简直是太斯文了。
船上物资有限,只能供给混沌冢的灵师,这顿早餐是花钱买的,他面前摆放的只是简单的煎鸡蛋和烤面包,他却拿着刀叉一块块切碎了朝嘴里填,优雅的模样配上他漂亮的蓝眸像是哪个王国的小王子。
他拿起餐巾要帮桃桃擦她嘴边粘着的汤汁:“我三岁以后就不用手抓饭了,应桃桃,你到底几岁啊?”
“别肉麻。”桃桃躲开了他的手,又捏起一个馅饼嚼了起来,“吃饭哪有斯文的?”
她手上粘了油,顺手在金佑臣递来的餐巾上擦了擦:“小天他们怎么不来吃?”
“昨晚你抓到的那个女人醒了,他们在审她,说审完再吃。”
“行香子?”桃桃又匆匆喝了一碗白粥,“他们把她关哪了?”
“在下面的货仓。”金佑臣吃到八分饱就停了,他擦了擦嘴,“我陪你去。”
桃桃揪揪他的脸颊:“小孩子不适合看血腥的东西,你还是留在这看奥特曼吧,我自己去。”
金佑臣不满地拍掉她的手:“要我跟你说多少次?别把我当小孩子。”
“知道了,下次一定。”桃桃敷衍地说道,转身朝货仓去了。
巫凤雏站在远处,已然明白了刚才那些女孩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也明白自己被桃桃耍了。
她几乎把一口洁白的皓齿咬碎掉:“应桃桃她有未婚夫?”
巫潜龙:“现在看来是这样。”
巫凤雏:“她有未婚夫凭什么配得上关风与?”
巫凤雏眼里露出阴毒的光芒:“等回了岸上,我一定会让你把玄魂花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
桃桃走下船舱,不知是不是这里灰尘太大,她一进来就打了个喷嚏。
匡清名的声音传来:“昨晚是你说要刑讯逼供的,你倒是逼啊。”
元天空:“我那只是个提议,又没说要亲自动手,虽然这女的挺坏,但我下不去手啊,还是你来。”
匡清名:“我怎么来?当着她的面背肖秀荣?也行啊,说不定把她背吐了她就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桃桃走过去,只见他们两个还有庄晓梦站在关押行香子的房间门外。
南宫尘在一旁靠墙站着,没有说话。
桃桃还在生气,看都不看他,她问:“迷蝶引梦不能用吗?”
庄晓梦:“她的身上被下了一种禁制,我看不到她的记忆。”
“那你们在这站着是干嘛?”桃桃不解。
元天空说:“我让小匡去逼供她,小匡让我去,这种血腥的事情我们干不来,庄师这么温柔也不太合适,我想着要不等与哥醒了让他来吧,他的气质一看很适合做这种事。”
“阿与还没醒?”
“没有,刚才我去敲他门没人回应,可能是昨晚累着了。”
桃桃瞥了他和匡清名一眼,拨开他们推门进去:“没用的男人,我来。”
门内是个杂物间,行香子被用锁链绑在椅子上。
她的虚龙之眸有一些奇怪的能力,因此绑她时将她的眼睛一起遮住了。
桃桃刚进门庄晓梦就递来一个箱子,桃桃问:“这是什么?”
“你不是要审她吗?”庄晓梦打开箱子,“这是混沌冢的刑具箱,偶尔会用来审讯一些罪大恶极的邪祟。”
桃桃看了眼箱子里的东西,她拿起一个带血的勾子:“这个是用来干嘛的?”
庄晓梦解释:“用来伸进邪祟的体力勾住邪祟的内丹或者本源,是仿照古代一种刑具做的,当它勾住内丹后,会内嵌式插进许多粘着化妖水的小勾子,只要用的时间够长,它可以在不伤及邪祟性命的情况下完全毁坏邪祟的内丹。”
桃桃听了解释后嘶了一声,把它丢回了箱子,又拿起一根全是刺的绳子:“这个呢?”
庄晓梦:“勒妖索,把它套在邪祟身上,它会自动收缩勒紧邪祟的皮肉里,只要你不喊停,它甚至可以将邪祟的肉身直接勒成两半,用来审暗灵师应该也可以。”
桃桃也把它丢了回去,她问:“有没有不那么血腥的?”
庄晓梦怔了怔:“不那么血腥的?”
桃桃合上了上箱子,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悬在行香子的头上。
她试着抡了抡,觉得这玩意太粗了,很可能一下子就把这柔弱的女人打死,于是她又扔掉钢管,换了条扫把棍。
她敲了敲行香子的头:“我告诉你,你最好知道什么通通老实交代,坦白不一定从宽……”
“但是抗拒一定从严!”元天空厉声喝道,气势十足。
光看他们这副谁也不愿意动手的架势,很难想象到抗拒从严是怎么个严法。
刚刚桃桃看刑具时行香子一直听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
听见桃桃说话,她开口,声音平静:“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不怕?”
“怕,但对于我而言,说出主人秘密的下场,远比那些刑罚要酷烈千万倍。”
桃桃想了想:“既然你主人这么坏,为什么还要替他做事?”
行香子不出声了。
桃桃最终还是下不去手,她把扫把棍丢到一边:“真是见了鬼了。”
“我来吧。”一直靠在墙上的南宫尘突然出声。
桃桃看了他一眼,连她这么凶神恶煞都震不住的人,他这副温和的样子行香子会害怕?
她不信任道:“你行吗?”
元天空:“我觉得不太行,让南宫哥动手还不如小匡对着她念肖秀荣的威力大。还是等与哥醒吧,不然让死孩子身边那个保镖来干也行,他看上去也挺凶的,或者给老段点钱让他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老段为了钱什么都能干。”
南宫尘走到行香子面前:“你们先出去。”
桃桃也觉得这空气不流通的地下有点闷了,她想了想,迈脚出去了。
房间里走得只剩下南宫尘和行香子两个人,他解开行香子眼睛的布条。
女人得了光明,望向眼前的男人:“你是渝城时那女孩身边的鬼魂?”
南宫尘答:“是。”
行香子想起曾经主人听到有关于他的消息时失控的模样,她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要先告诉我——”他唇畔是温柔至极的笑容,“寂静之主为什么要杀桃桃?”
行香子抿唇:“我不会说的。”
说完,她隐约觉得,男人唇边的那抹笑意更加浓烈了。
……
桃桃回到甲板上吹风。
清晨的空气新鲜,她深吸了一大口,没有什么比死里逃生后的感觉更令人愉快了。
庄晓梦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吹风,她突然说:“几个月不见,你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