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关风与说。
桃桃扮演的山灵十分尽职尽责:“开始推凶。”
关风与拿起郑芝写得那页纸:“你说和万若娴没说过话,可对死者出事前的细节却写得很详细,就连她会吃维生素都知道,事发后又在一个月内和死者的未婚夫在一起,真如你所说,不熟吗?”
刘紫儿瞥了郑芝一眼:“四年前那次登山,郑芝是第一次去,在此之前若娴没有见过她。但据我所知,郑芝所在的金融公司和叶康的律师事务所平时有不少往来,他们两个联合起来杀了若娴好双宿双飞,这说得过去。”
郑芝浑身颤抖:“你别胡说!我确实和叶康早就认识了,我也很喜欢他,但这些不是你说我杀人的理由,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所以从来不奢求他能给我什么,世界上有几个人会为了感情处心积虑地杀人呢?”
“我之所以偷偷关注万若娴的一举一动……换成你,不会想要知道自己的情敌是个怎样的人吗?”她反问关风与。
关风与脸上一如往常冷漠。
叶康:“若娴家一直资助我读书,她人漂亮学历高,家里条件又好,岳父对我的未来也有助力,就算我和郑芝在若娴死前就有纠葛了,但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因为一时新鲜而放弃若娴这么好的条件,你看我像傻子吗?再说,她是自己掉进冰洞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紫儿说:“冰洞或许和你无关,但冰镐是你做的手脚没错吧?”
叶康头上顿时滚落冷汗:“冰镐?什么冰镐?”
刘紫儿:“是你带若娴玩起登山这项户外活动的,她所有工具装备都是你准备的,在她出事前一夜,我亲眼看见你检查过她的装备说没有问题。她的装备品质都是最好的,刚买没多久的冰镐怎么可能会凭空断掉?你前一天刚检查了装备,后一天她就掉进冰洞,因为冰镐断裂而无法获救,还说不是你杀的?”
元天空从桌下的登山包里掏出一把断掉的冰镐。
他擅长各种机械,对着冰镐和镐柄研究了一会儿。
半晌,他给出结论:“没有人为损坏的痕迹,镐柄脱落就只有螺丝松动这一种可能,你既然前一天晚上检查过万若娴的装备,那么不该发现不了啊。”
这下,叶康的脸彻底白了。
刘紫儿冷笑:“我就说是他。”
“不是我!”叶康吼道,“我只是检查失误没有注意镐柄的螺丝松了而已,说我是凶手你们有什么证据?”
“不需要证据。”刘紫儿说,“这是游戏,只要我们指认你是凶手,游戏就可以结束了。”
桃桃打量着眼前这长相普通、发型普通、衣着也很普通的女人。
她一定是茫茫人海中最不起眼的那类存在。
在桃桃刚进到暴风雪山庄时,就是这样认为的。
但此刻刘紫儿条理清晰咄咄逼人,将叶康逼得风度尽失的模样倒和她所认为的那个普通的女孩半点不像。
刘紫儿转头看向她:“山灵大人,我们可以推凶了。”
“等等。”关风与淡漠的目光落在刘紫儿身上,“你们纸上写着,原本计划是要攀越狍子山,因为雪太大,登山队的队长才临时改路下山,这个男人,他怎么会知道队长要走哪一条路?”
叶康原本已经吓得浑身冷汗,因为这句话又重新冒出了对生的渴望。
他连忙说:“当时若娴很难受,我就陪在她身边,走在她前边一点,我又不在队伍前面领头,我怎么能控制队伍的前行方向,刚刚好把她引到冰洞上?而且若娴的身体一向很好,要不是她那天身体反常到快要无法呼吸,队长又怎么会临时改道下山?这些是我控制不了的。”
关风与:“她很反常?”
叶康说:“她说浑身都痒,呼吸困难,如果不是她吵着要下山,原本队长还想再坚持一下,其他队员感冒不适都能扛一扛,之所以回程是因为若娴发脾气了。”
“别转移重点。”刘紫儿语气冰冷,“如果队长不改道,我们原本是要攀越陡壁的,就算若娴不会死在冰洞里,也会因为在攀爬山壁的时候镐柄断掉而出现生命危险。”
萧月图偷偷用手肘撞了撞元天空:“你觉不觉得这个女人变了?”
“确实变了,比你还凶。”元天空说。
萧月图白了他一眼。
他们在暴风雪山庄玩了许多天游戏,坐在对面的四个人是什么性格他们很清楚。
在过去半个月里,刘紫儿基本是不怎么说话的,现在却这样咄咄逼人想要认定叶康就是凶手。
如果说她早就知道他是凶手这么恨他,为什么早不发难?
还能跟他一起好好相处了这么多天?
他们都发现的问题,关风与当然也发现了。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坐看着叶康和刘紫儿争辩。
叶康:“就算我们没有返回真的去登山了,镐柄都快脱落了,若娴爬不了几米就会掉下来,那高度根本不致死。”
“高度本身不致死和因为你的故意行为而意外死亡是两码事。”刘紫儿说,“过失杀人就不是杀人了吗?”
郑芝见叶康脸色越来越白,突然哭了:“那女人又毒又坏,她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仗着家里条件好资助过叶康读书,平时对他动辄打骂,只要稍微晚回家一点就要罚他下跪,叶康也想和她好好分手将这些年她家资助的学费加倍还回去,可她不肯,一边让她那有钱有势的老爸给叶康施压,一边又在外面到处找男人。”
刘紫儿听到这话,拧了下眉头。
但很快,她又抬起来凌厉地看着郑芝:“所以你承认是叶康杀了她?”
郑芝满脸泪痕:“我……我不知道……”
刘紫儿:“你早就和他暧昧了,你会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你说谎!”
叶康突然吼道:“别问郑芝了,她真的不知道!”
“我根本没想杀万若娴!如果不是她闹脾气要临时下山,怎么会遇上冰洞?我只是想让她在冰壁上摔下来,我计算好的,镐柄的螺丝松动,她爬不到十米就会掉下来,轻则会让她受一点伤,就算重也只会摔成残废……”
他与刘紫儿对视,眼里冒出怨毒的光:“她在外人面前优雅温柔,都说她家教好又优秀,能和她在一起是我的福气,可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真实的样子。我想着,她经历了生死应该能变变自己的秉性。摔成残废更好,就算她爸爸还让我娶她,我可以娶,但一个残废,她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打我骂我吗?”
“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只是觉得我工作体面,我脾气好能力强,我没有背景,和我结婚也不影响她在外面疯,在外面抽烟酗酒吸.毒……我原本是想好好跟她过日子的……”
他目光从在场的男人身上一一扫过:“换了你们是我,你们能忍吗?”
卢宗平全程没怎么说话。
关风与漠然。
南宫尘倒是停下了喂鸟,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思考也有凭据,桃桃虽然自己没有意识到,可她确实挺拈花惹草的。
小师弟,小少爷,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霍老师。
如果桃桃像那男人口中所说的那样。
找一个男人结婚只为了应对世俗的眼光,成天打他骂他绿他,他会怎样?
打骂都不重要,南宫尘心想,只是如果她也喜欢出去和男人玩。
今天睡在师弟的床上,明天睡在少爷家里,后天又和什么霍老师去逛街游玩,他大概率也会做些什么。
但不会像叶康一样起伤害她的念头,充其量只是把她锁起来,困起来。
用一道印消除她对其他男人所有的记忆,让她的世界里只剩他一个,天长日久,她总会把其他人都忘了。
如果这样也无法改变秉性,他大可以继续消除她的记忆。
人活百岁,木寿千年,他时间长得很。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话其实不对,之所以烧不尽不是因为草的生命力有多强。
南宫尘心想,只是野火不够旺,不够绵延。
他的一把火,只要他愿意,足以烧到宇宙尽头那一天。
桃桃好端端坐着,莫名被南宫尘的眼神看得发怵。
要不是在装山神,她早就跳起来质问了。
这男人,她心里嘀咕着,一定想干什么坏事。
南宫尘朝她笑笑,看上去无比得温柔无害。
元天空:“虽然很同情,但那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啊。”
“我说了我没想杀她,是她自己运气不好掉到了冰洞里!”叶康捂着头,过去十五天内他用自己的能力为同伴赢取了食物,原本是很得意的,但这最后一局竟然输得这么惨,他很挫败。
刘紫儿说:“凶手已经推出来了,游戏可以结束了吧?”
郑芝哭着说:“不全是叶康的错,当时万若娴掉到冰洞里用冰镐撑住了冰壁,我记得很清楚,在冰镐的镐柄没有断掉之前她在冰壁上悬挂了很久,她不是第一次登雪山,以她的体力和技巧本来可以爬上来,但不知为什么她那天格外虚弱,别说爬,就连呼救的力气的都没有,也正是因为她没力气呼救,大家走出十米外才发现她掉到冰洞里了……”
“万若娴本来可以被救起来的!”郑芝说。
刘紫儿冷笑:“你和叶康是一伙的,当然要为他开脱。”
萧月图突然站起来,她重新踩到桌子上检查万若娴的尸体。
刘紫儿不耐烦道:“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还要看什么?”
“事情很明显了吗?不对吧。”萧月图手指着尸体胸口和四肢处的紫色痕迹,“如果万若娴是被冻死的,这些小疙瘩又是什么?”
叶康蹭一下站起来,借着烛火近距离查看尸体:“……我明白了,难怪她那天说自己不舒服非要下山,她是过敏了,她只要一过敏身上就会起这些疹子,原本应该是红色的,但是被冻成了紫色,所以我刚才没有看出来。她是因为过敏才身体不适,也是因为过敏才会全身无力爬不上冰洞,可在雪山上她吃的食物都很仔细,怎么会过敏呢?”
元天空问:“她对什么过敏?”
叶康想了想:“很多,花粉,尘螨,但最严重的过敏原是桃子的毛,只要吸入哪怕一根桃毛,她的喉咙就会发炎,不单说不出话,就连呼吸都会变得困难,她一定是吸入了桃毛,那天才无法开口呼救。”
元天空:“大雪封山怎么会有桃子呢?”
关风与从万若娴的登山袋里掏出一小瓶维生素,他打开瓶盖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一堆白色的药片里夹杂着一堆绒毛。
萧月图蹙眉:“在药里?”
叶康盯着那堆桃毛看了半天,转头绝地逢生般的目光瞪向刘紫儿:“杀她的人是你才对吧?我记得前一天晚上去找她,你正在倒药给她吃,吃的就是维生素片,那么大一团毛在瓶子里,你不可能看不见,除非你是故意的。”
刘紫儿原本还在指认叶康,听了这话,瞬间脸颊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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