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章益诚他们为了辣椒酱,把她的活都给包圆了。
于是夏染染就领着朱迎春和赵红霞一起来采摘野山椒。
章益诚那群人想吃辣酱想疯了,总会拿着各种米面肉油等精贵物来换。
夏染染带着朱迎春和赵红霞一起,一来是最近农活没那么忙能抽得出空,二来是希望能在这年代规则范围内让两人挣一点吃食。
眼看着太阳西下,天色渐暗,赵红霞招呼了一声还在埋头摘野山椒的夏染染和朱迎春。
“染染,迎春,差不多该回去了。”
朱迎春也翻了翻箩筐,问道:“染染,你看这些够不够?不够我们明天再来摘。”
夏染染直起身,看了眼三个箩筐。
里头都已经有了大半筐了,只用来做辣酱肯定是够了。
于是点头道:“够了。我们回去吧!要不小家伙该饿了。”
三人说说笑笑,回到了夏染染家。
沈轩和朵朵一看到夏染染回来,立即端水的端水,拿毛巾的拿毛巾,小模样殷勤的不得了。
直把赵红霞和朱迎春两人给羡慕的。
“我家那混小子,怎么就不像小轩和朵朵这么听话懂事呢?”
“染染你是怎么教孩子的,也教教我们呗!”
朱迎春看着朵朵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给夏染染擦手的样子,稀罕的不得了。
忍不住笑道:“朵朵,要不你跟嫂嫂回去吧,嫂嫂给你糖吃。”
朵朵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小身子都往夏染染身上拼命靠,奶声奶气道:“要姐姐,朵朵只要姐姐!”
直把在场的人逗的哈哈哈大笑。
看着满满当当的辣椒小山,赵红霞道:“染染啊,这辣椒明儿个等我们过来一起帮你处理,别贪活,自己又连夜给干了,知道吗?”
以前夏染染偷懒奸滑,赵红霞看不上。
现在改了,小姑娘的性格让人越来越喜欢。
但就是太勤快了,什么活都抢着干,什么事都自己担,让赵红霞稀罕之余又忍不住心疼。
夏染染这次做辣酱本就是打算带上她们的。
闻言笑道:“婶子放心吧,我一定会等你们一起做的。对了,婶子你们先等一下,我有点东西让你们带回去吃。”
说着,夏染染来到水井边,拉上来一个水桶。
桶里面装的是一些亮晶晶,似冰非冰,似粉非粉的东西。
第184章 旧病复发
朱迎春好奇地凑上前问:“染染,这是啥?看着还怪好看的。”
沈轩立刻举着小手抢答:“这叫冰粉,冰冰滑滑的,加上糖水,可好吃了!”
说着还吸溜了一下口水。
朵朵也跟着点头,眼巴巴看着,舔了舔舌头:“好吃!”
这冰粉是夏染染一早捣鼓出来的,用的是她在山脚下发现的假酸浆的籽做的。
两小的一吃就喜欢上了。
在这中炎热的盛夏中,吃一碗沁凉双花的冰粉,简直是极致的享受。
但是夏染染只准他们吃一碗,这东西太凉,吃多了,对肠胃不好。
所以两个小家伙看到冰粉才这么眼巴巴的,连视线都舍不得挪开。
夏染染用麦芽糖加冰粉,给赵红霞和朱迎春各调了一碗,让他们带走。
对于两个小家伙渴望的目光,她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小孩子一天只能吃一碗,多吃明天肚子就要痛痛了。而且这些冰粉是给刚子哥哥和两位爷爷留的,要是小轩和朵朵吃了,刚子哥哥和爷爷们就不能吃了。”
沈轩和朵朵都是很乖很乖的。
虽然渴望冰粉,但听到夏染染的话后,立刻摇头表示自己不吃,把冰粉留给刚子哥哥和两个爷爷。
夏染染欣慰的摸摸两人的头,就进去准备晚饭了。
晚饭是简单的葱油拌面加一碗蛋花汤。
两个小家伙都呼噜呼噜吃的停不下来。
夏染染伸手轻轻摸了摸朵朵的脸,看着她脸上越来越淡的伤疤,心中有些酸楚,又有些柔软。
朵朵如今已经越来越开朗了。
等再过一段时间,脸上的疤痕退掉,朵朵心中的伤痕一定会被逐渐抹平,最终变得跟普通孩子一样。
朵朵不知道最喜欢的姐姐在想什么。
感觉到夏染染在摸她,她立刻侧过小脑袋,将自己的脸贴在她掌心,小奶猫似得蹭了蹭。
“姐姐……姐姐……”朵朵最喜欢姐姐了。
小女孩的声音又细又软,仿佛糖化开了,甜进人心里;又仿佛春水,被阳光照暖了,流进人的心里。
吃过饭收拾碗筷的时候,夏染染不停地望向窗外,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刚子今晚怎么还没有来拿饭菜?
平常时候刚子过来都是很准时的啊!
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夏染染原本想让沈轩送过去。
有几次刚子下工晚,夏染染怕他来回跑太累,就会让沈轩偷偷送过去。
但今天她明明老早就看到三人下工进了牛棚了。
夏染染擦干了手上的水,提起装了拌面、蛋花汤和凉粉的篮子。
今天天色太晚了,让沈轩一个小孩子出来不太安全。
所以她打算自己过去。
“小轩,你在家里看着妹妹,嫂嫂去给侯爷爷送饭。”
沈轩乖乖点头,目送着夏染染离开。
他们都知道给侯爷爷和刚子哥哥送东西是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就连最好的朋友墩子和军子都不能说。
所以每次不管是刚子哥哥过来拿饭菜,还是沈轩送过去,都只有一个人,而且要悄悄的,不能让别人发现。
夏染染提着东西来到牛棚前,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
本想放下东西就离开的夏染染,眉头一皱,想也不想便走了进去。
牛棚,顾名思义,本是大队养牛的地方。
这里脏乱又臭。
尤其是夏天,还有不少的苍蝇蚊子嗡嗡嗡飞在空中。
人长期在这样的地方住着,当然不会有什么好。
侯爷爷他们也特别不想夏染染和沈轩过去。
所以如非必要,一定是刚子过去拿饭菜,而不是让沈轩送过来。
走进牛棚后,夏染染才发现侯老爷子脸色苍白地蜷缩在草堆上,身体正在轻轻颤抖着。
一旁的徐老爷子面色凝重,手里一根银针,正轻轻按压在侯老爷子的脑部,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而刚子则在一旁默默流泪,咬牙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声音。
像他们这样的人,连哭的权利都没有。
而除此之外,村里的赤脚大夫沈怀民竟然也在。
夏染染跟沈怀民打过好几次交道,知道这位大夫是位医者仁心的好人。
她也没想着在沈怀民面前隐瞒自己和侯教授的关系,当即出声道:“刚子,这是怎么了?”
刚子看见夏染染,嘴巴一扁,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染染姐,我爷爷,我爷爷,他,呜呜呜呜……”
夏染染上前安抚了一下刚子。
才看向沈怀民:“沈医生,侯爷爷他是怎么了?”
走近了才发现,侯教授此时脸色青白,眉头紧皱,额头还不停地渗出豆大的汗珠,好似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夏染染隔三差五会在井里滴灵泉。
平时给侯教授他们吃食也通常都是用灵泉浇灌洗涤的。
按理说,每日吃着这样的饭菜只会身体越来越好,不应该旧病复发啊!
“不是旧病复发。”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徐老爷子出声安慰道。
沈怀民也道:“还是让徐医生来说吧。”
他看向徐老爷子的眼中满是敬重,举手投足的态度,竟像是徒弟对待师长一般。
也对,都是医生,一个是村里的赤脚大夫,一个是京市医院著名外科医生,以沈怀民对医术的热忱,自然会对徐老爷子尊敬有加。
徐老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老侯他这是犯了急症,如果不马上送去医院手术,怕是……怕是……”
话没有说完,刚子却是吓得哇一声哭出来,扑到侯教授身边声嘶力竭地喊:“爷爷,爷爷!你看看我,我是刚子啊!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夏染染看着这一幕心中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