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难受死,他也认了。反正就是不许分开。怎么都不能分开的。
两个人沐浴完了,洗去了一身的疲乏和劳累。
军中的裁衣动作还是挺快的,姜鄢换上了合身的康熙的里衣。
康熙现在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也不必要人帮忙,他自己也换了衣裳。
床铺上重新收拾过。
狐裘都撤下去了,重新换上了适中的被褥。
康熙现在没有那么怕冷了,就是需要好好的躺着休养。
他还如前般抱着姜鄢躺下来,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闻着姜鄢身上熟悉的香味,康熙满足极了。
姜鄢把某个小盒子捞出来,摆在康熙怀里,挑眉看着他:“皇上预备拿这个怎么办呢?”
康熙低头一瞧,笑了。
吃饱喝足身上舒坦了,鄢儿这是找他算账来了。
“鄢儿想如何,就如何。”康熙纵着她。
姜鄢哼了一声,小声问他:“皇上叫了我来,又叫了保成来。是不是就预备了两份诏书呢?一份是要跟我作别的时候给我,一份是要跟保成作别的时候给他。对不对?”
事都过去了,怀里的人还抓着不放,康熙纵着她,问什么都答。
点头点的老老实实的:“是的。正如鄢儿所说。”
姜鄢把手伸出来:“那给保成的诏书呢?拿出来。”
康熙还挺听话的,让拿出来就真的把诏书找出来了。
姜鄢打开看了。她没看自己那份,看见了就生气。
只看了胤礽那份。大意说的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康熙死后,令皇太子即位。
姜鄢看着,又生气。
把两个小盒子都放在康熙怀里,问他:“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啊?”
康熙聪明的没吭声,只讨好似的问姜鄢:“鄢儿打算如何处置?”
姜鄢冷道:“烧掉。销毁。”
康熙立刻:“好。没问题。都听鄢儿的。”
姜鄢戳他:“你去烧。你亲自烧。我看着你烧。”
务必要做到什么痕迹也不许留。
康熙不想去,还抱着人不松手:“朕病着,还未痊愈。朕不想去。”
“朕不想离开你。想一直这么抱着你。一时一刻也不想同鄢儿分开的。”
姜鄢咦了一声,这些话好肉麻。偏偏她又听的很高兴。
两个人抱在一起,都不想动不想起身,那要谁来烧呢?
姜鄢还在想,康熙却想到了一个人:“朕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来。”
第73章 073
康熙还未开口,姜鄢只瞧了他一眼,便猜到了。
姜鄢不许:“保成与我一路赶来,这会儿应当是在休息了。皇上就别把保成喊来了,让他好好歇着。”
这份诏书是康熙要与胤礽作别时给他的。
胤礽大约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如今康熙都好了,再把胤礽喊来,烧这份诏书,姜鄢不愿意,是怕胤礽又多想。
且她也心疼胤礽,不想劳动他。
康熙说:“不是叫保成来。朕的意思是说可以让李德全来。”
康熙自己也是舍不得劳动胤礽的。
何况这两份诏书的存在,知道的最清楚的便是李德全。
他是康熙身边的人,由他来做这件事,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姜鄢点头同意了。叫李德全来不错,李德全就在外头,又不会惊动了旁人,甚好。
李德全被喊了进来,他也不敢到处乱看,只垂手立在那儿。
康熙也不动,姜鄢也不动,康熙叫李德全过来:“把朕身上的两个匣子拿过去。放入火盆中。烧了。”
李德全应了一声是。
过来拿小盒子的时候,也真的一点不乱看。
康熙懒得动,姜鄢也不想动,两个人都不动,连胳膊都懒得抬一下,所有一切都让李德全自己来弄。
李德全当然晓得这两个小匣子里是康熙当初病重时写下的诏书。
康熙写下这诏书后,便召索额图回京取药。而后又让李德全暗中跟随。
这两份诏书的真容只有李德全见过,是康熙亲手写下的诏书。
明珠他们那些大人们,还有两位亲王,只是劝说康熙要早做打算,或许知道会有遗诏的事情,但此事内情他们一概都不知晓。
甚至连索额图都是不知晓的。
所以这两份诏书毁了也就毁了,不会怎样,只当从来没有过就是了。
火盆里烧起来。李德全认认真真的将诏书,然后将小盒子都拆了,等着将所有一切都烧毁。
李德全跟着奔波来回数日,他也不曾好好休息过,但如今瞧着康熙好起来,还同宸淑妃娘娘这样恩爱,一场急病风波就此消弭,李德全高兴极了。
此时叫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姜鄢从前与康熙亲近,其实特别不好意思,哪怕是她和康熙身边亲近的人,她也是不好意思让他们瞧见她与康熙亲昵的。
可现在,历经一回生死。姜鄢对那些似乎都不大在乎了。
她和康熙紧紧抱在一起,康熙将她圈在怀里,她的手抱着康熙的脖子,两个人一时悄悄说话,一时又亲昵的用鼻尖互相蹭来蹭去的。
完全不去理会独自蹲在那儿烧诏书的李德全。
李德全办完了差事,将火灭了,烟也散去了,收拾好了火盆,才转而来向康熙复命。
“皇上,奴才已将诏书和匣子都烧尽了。”
康熙点点头:“好。你便出去候着吧。”
李德全应了一声是,然后就去营帐外头候着了。
营帐里又只剩下康熙与姜鄢两个人。
方才睡过一会儿,吃饱喝足又沐浴过,身上正是舒舒服服的时候。
小匣子和诏书销毁了,姜鄢很高兴。
她想着病中的人需要多休息,就让康熙睡觉。
“反正现在无事,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皇上不如再睡一会儿吧?本来吃了药就是要多休息的。只有休息好了,再吃好喝好了,皇上才能休养过来的。”
姜鄢窝在康熙怀里,抿着唇轻轻笑,“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皇上。皇上睡,我就睡。皇上吃喝,我就吃喝。好不好?”
康熙笑起来,说自然是好的。
“不过,朕现在还有点不想睡。”其实康熙是舍不得睡。虽心里知道来日方长的道理,可总觉得现在睡着了是浪费时间,总是想在醒着的时候与姜鄢多相处一刻。
两个人方才沐浴都是一起的。
康熙身边也没旁人服侍,不论什么事,都是姜鄢来做的。
康熙洗完了,姜鄢才跑去自己干净的水里洗了一遍。
他在旁边忙着将自己头发末端的水渍擦干净,虽没怎么看清楚,但也是瞧见了的。
姜鄢的大/腿上,好像有些伤痕。
只是姜鄢收拾的极快,她片刻就将衣裳穿上了,康熙也没瞧清楚,好像姜鄢就怕他看见似的。
康熙记起这个事,也没问姜鄢,生怕她遮掩似的。
一想起来就立刻去看,都将衣裳翻看了,姜鄢才后知后觉他要做什么,连忙就给遮住了。
但康熙还是全看见了。这回也全看清了。
姜鄢不管哪里都白得很,也嫩得很。
哪怕只是用一点点力气,都能在她身上留下些印记。
方才攥着她手腕留下的红痕还未消除呢。
姜鄢的大/腿上,全是青色的泛着紫意的乌痕。
还是月牙形状的,看起来极其骇人。
康熙都不敢碰,沉了眉目问她:“鄢儿,怎么回事?”
康熙知道不会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在宸淑妃的身上动这些心思。
他只是病重,还未死呢,也不会有人敢如此对待宸淑妃。
她的身边尚有人护卫,不会任由旁人胡来的。
这些伤痕,很可能是她自己弄的。就是不知为何会弄成这样了。
两边都有,还是一片一片的,有些痕迹淡一些,有些痕迹深一些,瞧着像是今日才有的。
姜鄢眼看藏不住,只好说了:“也没什么,都是我自己弄的。”
从京城近郊赶到博洛和屯,这一路正常过来都需要十数日,想要缩短行程,自然是要省去中间休息吃饭的时间。
吃饭还好说,唯有这睡觉困意最难克服。
姜鄢想了许多法子都不管用,到最后就只能用这个狠办法了。
唯有掐自己,疼痛才能让姜鄢保持清醒不至于被困意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