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然。”对面, 年轻女声回答道:“白静祺的朋友。”
果然啊。眼神玩味, 她说道:“我知道你, 白静祺喜欢了很多年,却一直没追上的女孩。”
窒息。电话那头,安然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我只是他的朋友。”她说道。
她是以白静祺的朋友身份, 打来这个电话, 约韶音谈一谈。
“嗤。”小灰说道, “张口就‘我是安然’, 糊弄谁呢?”
当一个人说“我是某某某”时,首先这个人有一定的知名度,为人所知。
如果她真的以白静祺的朋友身份, 打来这个电话,她介绍自己的时候会说“我叫安然”,而非“我是安然”。
这点小心机, 连它一个智能生命都骗不过。
“好。”韶音答应了她, “谈谈吧。”
两人约了地点, 在市内一家咖啡厅。
身为公众人物,韶音戴着鸭舌帽、遮阳镜和口罩,出现在咖啡厅内。
安然已经坐在那里了。她穿着一袭白裙, 乌黑长发亮丽,柔顺垂落腰际, 气质出尘。
不愧是白月光, 这位出身美好、长相美好、气质美好、富有才华和内涵的安家二小姐, 配得上白月光的头衔。
“你好。”韶音在她对面落座,摘下口罩和墨镜。
露出一张纯素颜的脸孔。
不是裸妆,是纯素颜。
身为女主配置,她的长相当然是不逊于白月光。而为了突出她的魅力,这具身躯配置了火辣的身材。
一件简单的黑t恤,九分裤,将她妖娆的身材曲线衬托出来。使得她和白月光坐在一起,一个是仙女,一个是魔女。
“阮小姐,你好。”仙女客气地跟她打招呼,“喝点什么?我请客。”
小灰一听就不高兴了:“谁喝不起一杯咖啡啊?”
“你想太多。”韶音说道,“美女请我喝咖啡,这难道不是很高兴的事?”
小灰就不高兴,说道:“我请你喝一百杯!不喝她的!”
韶音暗笑,抬头对安然说道:“抱歉,我有个朋友,不让我喝别人的咖啡。”
闻言,安然神色微变。沉思了下,她问道:“你,有新的男朋友了?”
韶音那句话,要么就是推脱之词,不想让她请客。要么,就是有新的男朋友,在委婉告诉她。
“还没有。”韶音笑道,“快了。”
安然的神色刚刚放松到一半,就听到她的转折,眉头微蹙:“静祺因为你,现在状况很不好。”
她怎么能毫无负担,去交新的男朋友了?
“因为我?”韶音对服务生点了饮品,然后看向对面露出不赞同神色的女孩,“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
安然的确不知道,陈管家没跟她说,而白静祺总共没跟她说几句话。
但是她可以猜:“你把他甩了。”
看白静祺难过的样子,就知道分手不是他愿意的。那他既然不想分手,肯定愿意改变自己不好的地方。韶音肯定没给他机会,直接甩了他。
“嗯。”韶音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那么,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甩了他?”
安然一噎。
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她发现韶音是个不好谈话的人,并不给别人面子,说话又尖又刺。
这不是她习惯的谈话方式。
“你打电话给陈管家,让他告诉你。”韶音往椅背上靠去,“然后你再好好想想,要和我谈什么。”
安然的目的很清楚了。
要么是让她跟白静祺复合,要么是让她去劝白静祺,将他从悲伤中拉出来。
如果她知道真相,韶音猜测,她一定不会让她再去接触白静祺——如果她真的是白静祺的朋友。
“好,我打个电话。”安然犹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站起身道:“稍等。”
她要去给陈管家打电话。
“请随意。”韶音说道。恰好她点的摩卡端上来了,对安然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她喝咖啡,安然走出去打电话。
韶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透过落地窗,她看到安然的表情从震惊,到不敢置信,到愤怒。
然后,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怒,走了回来。
“知道了?”韶音在她开口前,笑着说道。
安然拿起杯子,就朝她脸上泼:“无耻!”
高贵的安家二小姐,连一句“贱人”都说不出口,只能骂她“无耻”。
韶音轻笑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空杯子,手腕旋转,将她泼过来的液体悉数收进去,一滴都没有落下。
将杯子放在桌上,她轻笑道:“安小姐,不要为工作人员制造困难。”
她泼这一杯咖啡不要紧,溅在桌布上、椅子上、地面上,难道不是为工作人员增加工作量?
在外打工很难的,互相体谅一下。
安然的眼睛瞪得极大,完全超出她的素养,有生以来瞪得最大的一次:“你——”
刚刚韶音的那一手,完全惊到她了!!
别说是她,就连咖啡厅内,悄悄打量两位美女的其他客人,都不禁张大嘴巴。
老天鹅!这真的不是特效吗?!
“天啊!是她!是阮明音!”不知道是谁,低低惊呼了一声。
“阮明音?是她?!”
“那就不奇怪了。”
在综艺节目中,秀出各种骚操作,致使男泪女默的女人。
“音音,可以请你给个签名吗?”有个小姑娘激动得红了脸,悄悄蹭到不远处。
韶音对她一笑,说道:“那你过来。”
小姑娘顿时激动得跳起来,然后嗖的窜到她身边,低声尖叫:“啊啊啊!你比电视上看起来还美!”
“谢谢。”韶音道。
餐厅里的其他人,有认得她的,也来问可不可以给个签名。
韶音都给签了。
“换个地方说话吧。”她站起身,对等在旁边,脸色复杂的安然说道。
安然只得站起身,跟她离开了。
再不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签名根本停不下来,她们没时间说话。
最终,两人坐进韶音的车里,在车里谈了最后一段。
“关静祺什么事?”这次,安然没有骂她,“是陈管家对你不够客气,你如果要报复,找陈管家才对。静祺多么无辜?”
安然觉得白静祺非常无辜。他做错什么了吗?他从程四手里,把她救下来,给她栖息之所。
给她买衣服,买鞋子,让她跟他一起吃饭,给予她非常尊重和宽厚的待遇。
他对她这么好,她却为了报复别人,这样对他?
“你有没有心?!”她指责道。
韶音刚才离开咖啡厅时,又把眼镜戴上了。
大大的镜片遮住了她小半张脸,令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她轻轻勾起一边唇角。
“安小姐,那我呢?”她客气又轻淡的声音响起来,“我又做错了什么?”
身为一个赌徒的女儿,是她的错吗?被卖给程四,又被程四献给白静祺,是她的错吗?
她住进别墅里,不想要当佣人,于是跟白静祺谈判、打赌,花费心思获得了客人的地位和待遇,也有错吗?
凭什么陈管家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几次三番告诫她?
他凭什么瞧不起她,又凭什么对她指手划脚?
“现在是我赢了。”她声音转为冷酷,“如果当初受不住陈管家的鄙夷,我灰溜溜地离开,谁为我打抱不平?”
没有人。
不会有人为她打抱不平的。
原剧情中,“阮明音”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没有一个人为她打抱不平。
“怎么是灰溜溜地离开?”安然不能赞同她的说法,“你很美丽,也很有本事,离开白静祺,你也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韶音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忽然轻蔑一笑:“安小姐,你这是强者逻辑。”
“因为我干不过陈管家,我就要离开?美名其曰,寻找更好的发展?”
“现在陈管家干不过我,连累到白静祺,你怎么不让陈管家躺平接受,劝白静祺这是人生当中难得的阅历,吃亏是福呢?”
她扒下墨镜,盯着她问:“你来找我干什么?”
安然哑声。
她一向被人夸赞聪明敏捷,但是这一刻,她跟不上韶音的逻辑,她说不出话来了。
“你很漂亮,我不为难你。”说着,韶音解锁车门,“下车吧。”
安然不想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