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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灵异玄幻 > 复活帝国 > 复活帝国 第735节
  他也会时不时地利用定位器来引导火力,但却多次抽冷子欺近到一些名为龙甲、巴蛇、邪云的太空生物附近,然后利用自己的超强战力发动强攻,撕碎这些常规赤锋军团很难对付,亦或是需要消耗大量弹药才能搞定的强劲对头。
  得益于异矿的自我延展性和修正能力,任重在行动过程中,自行调整了旗舰的结构,恢复了多种作战形态。新的作战形态包括可以快速解体并以光通讯、无线电通讯、引力波通讯等复合手段为载体,进行一些低信息量却足够精准的基本通讯的太空绞肉机形态;还有聚合战舰,再挥舞着链式武器,形如海胆的海胆形态;又或者是将所有链式武器收拢起来,盘在战舰舰身之上,然后利用带旋转的高速飞行直接撞击敌军的攻坚形态。
  在过去面对太空海盗的战斗中,任重多次使用了形态切换的战法,这有助于他见招拆招,也能随时应对新的局面。
  虽然任重的战绩在机械帝国境内已经妇孺皆知,但升华者似乎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难缠的对手,一时间竟拿他没什么办法,被他持续造成战损,甚至只能拼着承受损失用兵海来堆他,不断逼迫他撤离。
  任重的新战法的确给升华者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这稍微降低了一点其他赤锋战士的火力压力。
  数小时后,在又一次耗尽能源,不得不折跃离场,返回己方阵地时,任重这才有心思来重新分析一下局面。
  他对嬴振山等人先前的自作主张还是有颇多不满,但他却知道自己不能指责这些下属。
  他理解嬴振山等人的想法。
  他更敏锐地注意到,随着交战进程的持续深入,嬴振山头上的白发正在持续增多。
  每隔个把小时,嬴振山都会给他进行一次视频汇报。在每一次的视频汇报中,任重都能看到这曾经的青年头顶的白发正在一把一把地新长出来,就像雨后春笋一样。这名忠诚的下属脸上的皱纹也开始越来越显眼。
  很显然,为了更好地指挥这样大规模的星空战争,嬴振山早已使用了会透支生命的思维活性药剂,以持续提升自己的大脑活跃度。
  这名在赤锋族中逐渐成长起来的指挥官,也在本次战役中拼上了全部。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嬴振山这颗将星都会迅速地凋零了。
  任重还知道,嬴振山已经开始逐渐将指挥权下方到诸如宋青桥、袁擒虎、郭登淮等人的手上,这是在为他自己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做准备。
  任重又看了看星图。
  赤锋军团的阵地被进一步压缩了,活动空间变得越来越小。
  战士们对后方新出现的敌人没什么办法。
  赤锋军团的伤亡速度正在不断加快。
  任重暗叹一口气,心想,明明预知里有变数,可为什么这变数还没出现,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自己该不会真得违背预知的判定,选择孤身逃亡吧?
  伴随咔嗤一声响,任重那伤痕累累的旗舰终于停进了战争堡垒行星舰的维修坞。
  这一次,任重并没有提前下船,转移到指挥舰上去,而是跟着自己的战舰一起进了维修坞。
  吃一堑长一智,他已经被嬴振山的先斩后奏坑了一次,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连栽两次吧。
  反正任重也将指挥权全部移交给了以嬴振山为首的团队,自己回不回指挥舰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
  就在等待战舰维修的当儿,任重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变化。
  任重发现,自己看到了熟悉的操作。
  在赤锋军团指挥部的调遣下,有数百万艘新型威龙战机列成了密密麻麻的网状纵列,正在不计代价不计风险地强行突围。
  但突到最外层的威龙战机却并未远离,而是开始在原地硬顶着挣扎。
  在这一行威龙战机的后方,却又有其他威龙战机各自选取既定方位,既不往前突,却也不后退。
  由于信息流通讯受到严重干扰,所以威龙战机相互间以传统的复合通讯手段两两串联。
  数百万战机结成了一张大网。
  这大网差不多是2000x2000的构型。两千纵列,两千横列。
  这让任重立刻回忆起了源星舰队在黑迷雾区里潜航时,为了蒙蔽刘安的判断所组建的交叉信息流网络。
  尽管传讯介质不同,结阵的目的不同(当时是为了维持住中枢部位的伪装,便于让刘安误以为源星舰队已在黑迷雾区中覆灭,现在是为了突破升华者的通讯干扰联系上外界),但战术思路却是一脉相承的。
  在此过程中,总会有威龙战机被突然击落,但源源不断的后续抵达的威龙战机却又能立刻补位。
  直觉告诉任重,赤锋先遣舰队的最高指挥官多半换人了。
  以嬴振山的作战风格,不可能在此时做出这种看似没有意义的决策。
  他立刻启用最高权限,将自己的视角转移到指挥舰的舰桥之上。
  果然!端坐在功能最为全面,响应速度最快,辅助设施最齐全的最高作战指挥椅上的人不再是嬴振山,而是变成了一个满头银发,脸上稍微有些皱纹,但脸型却还是显出股调皮可爱的味道的娃娃脸小老太。
  正是郑甜!
  任重并未急着和郑甜打招呼,而是利用管理系统开始快速回溯时间,看看在这几个小时内,指挥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数小时前,当他刚刚完成休整,再次扑出去之后,嬴振山这家伙又做了大胆举措。
  他竟违背任重的禁令,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郑甜从冷冻沉眠仓中唤醒。
  郑甜在苏醒后,并未急着接管军权,而是先花了数小时来全面熟悉情况。
  哪怕在看资料时会要么咳嗽,要么不小心沉沉睡去,还得注射兴奋剂才能醒来,这已经是一个人行将溘然长逝的状态,但郑甜却依然不慌不忙地用了数小时来全面掌握整个赤锋族现在持有的科技,总体兵力情况,面对的敌人的相关情报。
  大约在十五分钟之前,郑甜终于放下了资料,并让人将自己抬到了作战指挥椅上,开始接管军权。
  郑甜并没有一来就大刀阔斧地改变嬴振山的布置,绝大部分都沿用了,只悄悄调遣兵力,时不时抽调出足够精锐的新型威龙战机,组建特种兵团,然后在任重返回休整时,才突然做出变动,开始编织出一张对外通讯的中继网络。
  不仅如此,等任重的旗舰休整完毕,他打算再赴前线时,却十分意外地发现,自己竟被取缔了舰船控制权。
  任重再也忍不住,给郑甜主动发去消息。
  他的讯息却泥牛入海,郑甜根本不为所动。
  由于这会儿孙艾又断了联系,所以任重也不知道郑甜到底是没接到信息呢,还是故意无视了他。
  任重索性换乘小型飞艇去往指挥舰,决定当面问个明白。
  “郑甜,你到底要做什么?”
  指挥舰的舰桥里,任重背负着双手站在郑甜面前,细细打量着这个从头到尾都追随着自己的女子。
  此时的她目光有些涣散,是因为她正在同时扫视大量视网膜中的信息,脑海中正在进行着快速的计算。
  同时,她的手指也正在前方虚空中快速滑动。
  伴随着她的每一次滑动,一些或长或短的,牵扯到的兵力或大或小的推进、撤退、火力打击路线被勾勒出来。
  在她的座位旁边,还显示着她的大脑正在同步下达多项命令。
  任重已经脱离这种指挥岗位许久,但他却还是知道这番行为会给大脑造成多大的压力。
  此时的郑甜,却竟化作了一座不动的山峰,正如撑天之柱一般扛起了赤锋族的荣辱兴衰。
  在旁边的副作战指挥椅上,嬴振山也在做着相似的事,也不知道是真个那么专注,还是为了逃避任重的问责。
  等了很久,见到先遣军团与后方位于远疆星门附近的赤锋族本部重新恢复了联系,再发过去一大堆细节化的加密命令后,郑甜这才长舒口气,将心神抽离出来。
  她看了看面前的任重,开心地笑了起来,咧开嘴,露出整齐的白牙。
  她其实是个很爱美的女孩子。
  尽管知道自己已经老了,但她却还是通过科技的手段保留住了牙齿,同时也稍微掩盖了一点脸上的皱纹和老人斑,只是白发这个,她倒是故意没打理,似乎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看。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过来。”
  任重点头,“当然。在整个族群里,我只给了你最高军事指挥权,所以只有你才可以将我当成真正的工具那样使用,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扣押我的战舰,耽误我上前线。”
  郑甜想了想笑道:“因为你太不稳定,你是变数,我得让前线的走向符合我的计划,不能让你打乱了我的策略。”
  郑甜的旁边的地面上又升起一张指挥椅,任重索性坐了下来,嘴里问道:“什么策略?”
  “等会你就知道了。放心吧,在赤锋族里,没有人比我们这些老人更了解你的性子。我们知道你已经下定了决心,必须要一场胜利。你安心地等着,我们会给你一场胜利的。当然,我们只能完成准备,最终的目标能否达成,其实还是得看你的发挥。”
  听她这样说,任重倒是踏实下来,点了点头,开始闭目养神,同时也将心神接入到作战指挥系统,成为一个旁观者。
  任重心头隐隐有种感觉。
  大约郑甜就是那个可以左右战局的变数吧。
  很快,任重就明白了郑甜的想法。
  正如他先前看到的那样,郑甜重现了当年源星舰队曾经使用过的战法,重建与了赤锋族本部的通讯,可以将一些相对明确的少量加密信息传递回去。
  郑甜要求远疆星门那边的赤锋军团本部唤醒鞠清濛。
  如今赤锋族内的行政管理部门中的很多人,都是鞠清濛的徒子徒孙。
  鞠清濛在族内拥有极高的威望与权限。同时,她本人也是综合水平极高的生产力管理官。
  在鞠清濛苏醒后,郑甜要求她快速整合赤锋族和孙艾的科研攻关能力,同时唤醒同样位于远疆星门附近的杨米思。
  杨米思从冷冻中醒来后,第一时间接触到了文字化的赤锋科学院新晋收获的第三级神之粒子相关技术,以及族人对杨米思理论的最新推进成果,同时也捕捉到了任重当下的需求。
  随后,杨米思开动他的头脑,综合分析了所有的情况,给出科技突破的方向。
  杨米思认为,得到改良的专属于任重的伪·冷冻技术结合任重的旗舰上加载的链式近战武器,能带来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任重可以将这些作战链变成信息流神经网络,消耗大量的物资与能源,组建出一台超大型的星空巨构工程。
  这星空巨构工程,可以将任重几乎没有上限的个人实力尽可能多地爆发出来。限制任重的个人战力的,从来就只是装备。
  那么,赤锋先遣军团就有机会斩杀二等母皇了。
  是的,归根结底,还是要靠任重的个人实力,但在此之前,需要整个赤锋族群一起搏命,完成很多的准备。
  第602章 慈不掌兵
  人类的思维方式可以被相对粗暴地一分为二的归纳,分别是理性与感性。
  理性与感性仿佛是一个天平的两端。不同的个体总是在这天平左右摇摆晃动,或许会呈现阶段性亦或是个体化的差异化倾向,但世上既没有绝对理性的人,也没有绝对感性的人。
  而恐惧这种情绪,就是人类的感性情绪中最极端的一种。
  在人类的所有恐惧中,对死亡的恐惧是最深的,也是最持久的。
  对死亡的恐惧,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人类的感性。在这种感性的恐惧达到某种极限时,却又不会将理性与感性的天平彻底压倒,人类的情感会自然而然地不断增强理性的份量,进而维持住平衡,所以才会有恐惧到了极点之后,要么崩溃,要么绝对冷静的说法。
  所以乱世出刁民,这所谓的刁民,正是因为身而为人,被外部环境逼迫到了极致。
  要么因为脆弱与无能而死去,要么更坚强地活着,同时更努力地开动脑筋,以活得稍微更好一点。
  在这种状态下的人类,具有最强的创造力。
  所以,从古至今,对人类这个种族而言,战争才是科学的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