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这里等我下。”
苏祁尧进去了也就有一盏茶的功夫,再出来的时候,那种刺鼻味竟然没有了!就连屋子也被收拾的整整齐齐,阮蛮蛮差点以为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觉。
“这里靠窗,你先坐着歇会儿。”说话之间,苏祁尧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本书,“如果实在觉得无聊,可以看看话本子,打发时间。”
阮蛮蛮望着那本书愣了下,他这是有备而来。阮蛮蛮抬眸细看着苏祁尧,他的眸子清亮,不像是被玩物迷.惑到的样子。
既然他有自己的安排,阮蛮蛮点了点头,细声细语的说道,“夫君不必惦记我,你只管去忙吧。”
阮蛮蛮目送着苏祁尧到了赌桌,只见他没有着急下注,而是找旁边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来咱们这里的那位钦差姓钟?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苏祁尧心里有了些计较,他继续问道,“也没有瞧见他为了战事做什么准备,该不会他也像那些做官的一样,欺上瞒下,来套虚的糊弄人吧?”
男人颇为自豪的夸耀,“你还真说错了,这位钟大人比县太爷强太多了。他没有因为战事搜刮老百姓,这段时间,还帮百姓们翻了不少冤案呢。”
“照你这么说,确实算个好钦差了。”苏祁尧略有所思道。
“来,帮我下个注。”苏祁尧掏出钱来扔到了男人的手里。
钱不算多,但到了男人的手里就变得比泰山还要重。赢了还好说,这要是输了的话,再被反咬一口,去哪里找冤?
男人很理智,他忙把烫手的钱还给苏祁尧,“我不会玩,也不懂得怎么下注。就,就不给你帮倒忙了。”
苏祁尧似笑非笑的,仔细的打量着他。尤其是从他手里拿钱的时候,男人明明是舍不得,但那双手始终没有收回去。
苏祁尧又把钱放了回去,“没关系,你看他押大还是小?跟他相反就成了。”
男人顺着苏祁尧指的方向看去,有个四五十多岁的老汉,正拍着桌子大骂道,“真他娘的晦气,一注都赢不了,这是被哪个扫把星给妨着了?”
“就,就他吗?”男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赌.钱最忌讳的就是像老汉这种人了,这会儿贴.上去,没准儿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怎么,不敢?”
“谁,谁说我不敢了?”男人说完后就后悔了,这很明显就是激将法。很多套儿就用这个法子,把人炸得连棺材本都不剩。
“只不过……”
苏祁尧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别怕,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想不想玩,就听你一句话了。”
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想玩的,不过,男人在激动之余,仍然保留着一丝理智,“真的……真的归我了?”
眼看着苏祁尧点了点头,男人终于克制不住积攒在心里得谷欠望了。他听了苏祁尧的话,老汉下哪个注,他叫往相反的方向砸钱。
第一次开的时候,他紧张到浑身痉挛。后来把把赢,他从紧张到兴奋,最后闭着眼睛扔钱,相当随意。
“哥,哥我赢了!赢了好多好多的钱!”男人激动的几乎是跪在了苏祁尧的跟前。
那副虔诚的敬意,让阮蛮蛮看了直咋舌。暗叹道,夫君真厉害,只是点播了那人一句,就能让他有种五体投地的臣服。
苏祁尧眸中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他从男人的手里拿出了本钱,“剩下的都归你。”
“不不不,我……”
“不过,我有句话提醒你,以后不能再沾这东西。”苏祁尧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严肃的口吻让人生不出一丝玩笑,“十次运气好,都抵不过一次输。”
在这行里呆久了,形形色色的人,苏祁尧都见过。这男人还算有丝理智,知道防着点,怕掉陷阱里了。
这说明他还有得救,拽一把兴许还能回头。
“行了,把钱收起来吧,那些都是属于你的。”
望着男人陷入沉默的样子,阮蛮蛮忽然觉得,她对苏祁尧的了解,还是少之又少。
听到苏祁尧四处打听黑市的时候,她以为他是生了玩心。后来看到给她准备的话本子,才明白这个男人是有所准备的。
他通过与这个男人的交谈,不费吹灰之力,打听到了想要知道的内容。还顺带着搭救了,这个在堕落边缘徘徊的男人。
“小娘子如此认真的欣赏我,苏某能不能以为,你是动了跟我回家的心?”
苏祁尧勾着阮蛮蛮的下颌,俯身凑过去,往她细长的睫毛上吹了口热气。
阮蛮蛮被热气烫了下,她连忙眨了眨眼,再抬眸看去的时候,只见苏祁尧满眼的趣味。
“是呀,不知公子可否愿意?”
媚眼如丝,嫣红的小嘴儿吐着兰气。阮蛮蛮那双纤细的玉指在苏祁尧的胸.前打着转转,衣服上的带子就像是她手中的玩物,被灵活的拨弄着。
苏祁尧恍惚了,他越看阮蛮蛮越觉得喉咙发干发.痒,“当然,尧哥这就带你回家!”
阮蛮蛮玩的正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苏祁尧的眸色变了。她戳了戳苏祁尧的心口,娇声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我会吃.人的。”
苏祁尧呼吸急促,低喘了声,他揽着阮蛮蛮的腰,一下子将她顶在了墙壁上,“那,你想从哪儿吃?”
细长的指尖,从眉心一路下滑抚向了嘴唇。它就像是有魔力似的,每到之处,阮蛮蛮都会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感觉好奇怪,会让她觉得浑身无力,脸颊发烫。
“夫,夫君……”
这声口婴口宁声,就是点燃苏祁尧理智的导火索。他的脑海炸开了花儿,全身上下每一处滚.烫的热血都再沸腾着、叫嚣着。
要她,把她揉进身体里,让她永远属于自己的!
“蛮蛮,我的蛮蛮……”
阮蛮蛮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冰凉的唇瓣亲吻在了她的额头上。一阵酥麻的颤栗,从眉心游.走在了四肢百骸。
阮蛮蛮呆直了眼,她几乎不会呼吸了。等到苏祁尧从眉心一路吻到唇角儿,阮蛮蛮憋的小脸儿通红,心跳得快要飞出来了。
“别。”
阮蛮蛮下意识推开苏祁尧,试图缓解这种奇异的感觉。
苏祁尧没有给她机会,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迅速的按在了头顶上。
扑面而来的猛烈气息就像张大网,把阮蛮蛮死死得扣在了原地。她无法逃脱,只能微张着小嘴儿等待着他带来的空气。
“尧哥,附近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干……”大蛋儿瞪着两颗牛眼愣了半响,扶门子的大手微微颤抖着,他伸着脖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干,干啥……也没有你们这事重要。”
第39章 事后
咣当一声, 房门被关上了。
阮蛮蛮的脸面也跟着掉了一地。
她慌忙推开苏祁尧,转过身去捧着火辣辣的小脸儿,完全不知所措。
苏祁尧被推开后, 也愣在了原地。脑子里清醒后,那腔沸腾的热血也就跟着消退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交过命的战友, 起了那种心思。
他是不是冒犯到她了?
“刚才……”苏祁尧见阮蛮蛮的身子颤了颤,显然是对那会儿的举动有些介意的,他怕她恼怒了,第一次生出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
“刚才好像是说有什么人在附近转悠, 我出去看看。”
阮蛮蛮正心慌意乱, 她胡乱的点了点头,“嗯,去吧。”
苏祁尧见阮蛮蛮不愿多看他一眼,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听到关门声,阮蛮蛮瞬间软坐在了地上。
哪怕苏祁尧的人走了,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 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清晰得叫她难以忘掉那些羞耻的画面。
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阮蛮蛮以为晚上会很难过。没曾想, 苏祁尧竟然一晚上没有回来。
直到凌晨, 他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着身子,推开了房门。倒在了床上, 就醉着了。
阮蛮蛮担心苏祁尧着凉了, 扯过被褥来刚搭在他的身上。忽然有只大手揽住了她的腰,用力往前一带, 她便趴在了他的怀里。
阮蛮蛮挣扎了两下,耳边传来了他的醉话, “别动,再睡会儿。”
阮蛮蛮被他抱得紧,一丝睡意也没有。不过,她瞧他面色疲惫得厉害,便窝在了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好在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得办,阮蛮蛮‘挺尸’了没多久,苏祁尧便起来了。
奇怪的是,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似的,谁也没有再提昨天晚上失控的事。
“夫君,咱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去衙门口看看?”
宽长的街道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商贩在卖货。阮蛮蛮在有一声没一声的叫卖中,看着摆放在眼前的那碗馄饨,嗅着鲜香的浓汤,戳着一个个鼓着圆滚滚小肚子的馄饨,看着它们笨拙的来回翻滚着,圆溜溜的杏眸,满足的眯成了一条缝。
苏祁尧满眼都是宠溺的笑意,他习惯性的去摸了摸阮蛮蛮的小脑袋,“在赌坊遇见的那人都打听过了,钟大人每日必会经过此地。”
大手落在头顶时,阮蛮蛮的身子微微一颤。昨日苏祁尧留在她身上的印记,像是得到了谁的召唤,开始蠢蠢谷欠动。
“这馄饨还挺热的哈。”阮蛮蛮假装被馄饨熏热了脸,捧着满满都是尬笑的脸颊,假笑了两声。
“是吗?”苏祁尧将碗端到了他跟前,舀起馄饨来就放在嘴边吹了吹,“啊,张口,我喂你。”
“不不用了,我自己吃。”看到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事的目光,阮蛮蛮臊得说话都在打磕巴,根本就张不开嘴。
苏祁尧看了看勺里的馄饨,终于收回手去了。他吃掉那勺馄饨后,又在碗里舀了个,送到了阮蛮蛮的嘴边,“你自己吃会烫着,我喂你。”
“……”
阮蛮蛮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叫它不会说话。
苏祁尧端着勺子,似乎有着她不吃,他就永远这样端着的架势。
阮蛮蛮用余光瞟了眼四周,趁着他们嬉笑的空隙,像极了偷小鱼干的猫儿,迅速得吞掉了眼前的美食。边咀嚼着,边转动着那双黑溜溜的小眼睛,观察着有没有人看过来。
这碗馄饨就在苏祁尧的投喂下见底了,阮蛮蛮舔了舔朱唇,目送着苏祁尧去付账。
“掌柜的,算钱。”
卖馄饨的掌柜指了指桌子上的竹筒,“放里面就好了,我马上过去数数。”
苏祁尧瞧了眼空竹筒,往里面扔了几个铜板。
铜板的撞击竹筒的声音还没有停下来,卖馄饨的掌柜就急忙忙跑过来了。他晃了晃竹筒,将里面的铜板倒了出来,一个个数着。
阮蛮蛮瞧见他眉头突然紧锁,“钱不对啊,怎么少了一个?”
“我说这位公子,瞧着你年纪轻轻的,你说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欺负个糟老头子?”
掌柜的嗓门很大,形形色色的路人闻声止住了脚步,纷纷往苏祁尧的身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