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苏祁恒不仅靠娶了东吴的公主做了人上人。又対一个怀了自己骨肉的女人,下这么重的手。
阮蛮蛮深吐了口冷气,她要赶紧远离这等人渣。
“站住!”
阮蛮蛮全当作是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把她拦下!”
“我看你们谁敢拦?!”
裴温策随手扒拉开几个东吴的侍卫,大步流星来到了阮蛮蛮跟前,“怎么样,伤到哪儿了没?都有谁给你气受了?”
以前阮蛮蛮听到这番话,会下意识拒绝裴温策的关心,因为他这个人处处充满了算计,说不清哪里稍有不慎就掉进了他设好的陷阱里。
“没事,走吧,回家。”阮蛮蛮也不知道裴温策使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这么正大光明的就进了皇宫。
为保安全,她觉得还是先走为妙。
往往烂事就是喜欢见缝.插.针,阮蛮蛮就像是被厄运缠住了一样,总是有人见不得她好。
“几日不见,想不到你又换男人……”
砰!
阮蛮蛮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觉眼前一阵风刮过,紧接着后面的苏祁恒就发出了惨叫声。
她再转身看去,顿时一口气便卡在了胸.口那里,憋得她差点昏过去了,“裴温策,你快放开他!”
裴温策才没有那么听话,他还故意在苏祁恒的身上用力碾了碾,
“一个北凉逃窜到东吴的丧家犬,不过是靠着爬女人床上位的无能儿,居然还有脸跑到西楚来耀武扬威的。你没心没肺的模样,连棵要皮的树都不如。”
在东吴的时候,苏祁恒就没有被那些贵族圈里的人看得起过,没想到跑到西楚来,一样将他和女人挂上钩了。
“你,你算什么东西?你们西楚就是这般待客的吗?明里一套背后又耍阴招,我,我要你们皇上给个说法!”
対比苏祁恒的歇斯底里,裴温策就尽显上位者的气势了,“不用你去要,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是西楚人。但是我可以代表我们那里,跟你们东吴开战,怎么样,你敢接吗?”
“我……”苏祁恒咬住了牙关,硬是把后面的话独自吞下了。
“我们走吧。”裴温策能为她维护到这个地步,阮蛮蛮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心意。现在苏祁恒得到了难堪,没必要再因为一时气愤,把身后的整个家族都牵扯进来。
“他们太过心急了,句句不离开战的话,被人拿出去说事了,这就是一大弊端。”
裴温策倒是挺能理解苏祁恒似的,“他在东吴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眼中,就是个小丑。没人把他当回事。所以苏祁恒大概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立个大功,好能摆脱掉靠女人上位的这个帽
子吧。”
“那倒是挺可笑的,无德无能,却想着名利双收的好事。”
“所以当初你没有嫁给他,这是老天爷开眼,怕你这辈子给毁了。”
阮蛮蛮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我能嫁给苏祁尧算是有福气了?”
“那是他有福气。你这么好的姑娘能嫁给他,是苏祁尧那小子这辈子最荣耀的时刻。”
阮蛮蛮停住了脚步,她偏着头看着裴温策半响,突然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阮蛮蛮背着小手摇了摇头,她沉吟了好半天才开口说了句,“我是万万没想到,苏祁尧过得了岳母这关,却躲不过表哥的嫌弃。”
裴温策瞪圆了眼睛,眸中布满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表哥……
她这是接受我了吗?
自从上次阮蛮蛮在大殿上舌战苏祁恒和阮云秀后,她就知道,她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了。
果然三天后,她竟然接到了为东吴使团接风的宫宴邀请。
阮蛮蛮就不明白了,她一介平民百姓,哪来的位置去跟那些五品以上的官员们,共同坐在一起吃酒席?!
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位煞费苦心,还为她安排了一个和宜郡主的身份,被接到了宫里。
“我这个郡主身份是有期限的吧?宴会完了后,我还是西楚的普通老百姓。”
裴温策笑道,“你以为这郡主的头衔是卖菜换来的?想拿就拿,想戴就戴上了?”
“难道不是吗?昨儿白天我还跟我娘去集市上,跟卖东西的商贩讨价还价。到了晚上,突然从贫妇变成了某某身份尊贵的郡主。这不就是稀里糊涂戴上了吗?”
“你这张小.嘴.儿啊,太能说了。”裴温策揉了揉阮蛮蛮的小脑袋,“我看在这世界上也就是苏祁尧能降伏得住你。”
“干嘛让他降伏我?难道就不能是我天天压他?”
“不害臊。”
“我怎么就不害臊了,我不就是说了句……”阮蛮蛮愣住了。
她好像说……要天天压苏祁尧……那就是说她想……
“咳咳,别胡思乱想。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领个嫂嫂回家?”
阮蛮蛮不过是想要岔开话题,缓解下尴尬的气氛罢了。谁知道裴温策的眼神突然间就变了,如果阮蛮蛮没有看错的话,那可是怀.春'的小伙子该有的憨厚羞涩。
呦呦呦,看来是有情况啊!也不知道哪个姑娘这么厉害,竟然能降得住这满身都是心眼儿的
大尾巴狼。
“裴公子,和宜郡主到!”
随着一声尖锐的嗓门在人群中炸开,坐落在席位上的人们,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一同朝阮蛮蛮这边看来。
阮蛮蛮虽说是第一次参加宫宴,但这皇宫她进进出出的可不是第一次了,自然不存在怯场的局面。
“见过西楚皇。”
阮蛮蛮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裴温策跟苏祁恒一样,都称的是西楚皇。而坐在主位上的那人,似乎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看来,裴温策真的不是西楚人。那他既不是西楚,又可以代表家族跟东吴开战,这到底是什么身份?
阮蛮蛮默不作声,跟在了裴温策身边学模学样,坐到了苏祁恒対面的位置上。
“前两天不是还自称是西楚的人吗?这才多久不见,怎么就成郡主了?”
阮蛮蛮不紧不慢的回到座位上,抬眸间在看向苏祁恒的时候,丝毫不掩饰対他的不屑。
“我是郡主也好,是平民也罢,都愿意和西楚做一家人,这有什么不対吗?”
“没,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苏祁恒捏紧手中的酒杯,尴尬得笑了两声,想要掀过这一页。
阮蛮蛮向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性子,更何况她还有理有据的,为什么要迁就个不顺眼的人?
“我怎么想的,取决你怎么问的。你要是不这样问,我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啊!所以还是虞驸马引导的好。”
“好!”
阮蛮蛮被这声傻里傻气的叫好声吓到了。只要是头脑正常的人,都应该听得出来,这话里话外都是带针带刺的。
这个时候掺和进来,不是傻,就是有权有势不怕死的。
阮蛮蛮倒是挺好奇的,有谁的权利还能大得过主位上的那人。
“爹,爹你快看,她看我了!她真的看我了!”
这嗓门儿是少年的音色,但是这长相硬是比裴温策都要大个好几岁。再加上这人肥头大耳的,足足有三百多斤的模样,看到他対自己笑得那般开心,阮蛮蛮差点掀了桌子。
“爹,你快点跟皇上说,她看我了,她肯定是想嫁给我的,我要娶她!”
爹?
这男人称旁边的太师为爹,那就是说,他就是那传说中的太师心尖尖儿?那个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被宠得不像话的大少爷?
阮蛮蛮寒毛直竖,被这种人盯上,那跟被魔鬼纠缠有什么区别?
“别怕。”裴温策不是苏祁尧,他说一千次,也抵不过苏祁尧的几个字。
阮蛮蛮无法控制,打从心里滋生起来的强烈排斥,“你上次难以开口的事,是不是跟这个人有关?”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忘了它。”裴温策这还是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
“恐怕不行了。”阮蛮蛮也想躲开,但是这爹爹的心尖尖儿,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朱儿,别瞎说,那种女人咱不能要。回家了,爹给你找个好姑娘娶进门。”
严朱早就在阮蛮蛮去太师府上那天,惦记上了。要不是这些日子等着派出去的下人把人弄到府上,他早就亲自出门去找了。
“爹,你骗我。之前说找不到她人了,现在人就在跟前,你为什么不让我要了她?!”
“这位公子说得対,自古以来都是有成人之美这一说,既然两情相悦,太师何不成全了令公子。”
看着这肥头大耳的男人,阮云秀就想吐。胖就算了,个头还这么矮,整个就是一坨肉球。
“你们东吴确定是来谈停战的事吗?我看谈条件的诚意没有出几个,倒是対西楚的家事挺热衷的。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你们是不是迫不及待要管理西楚了?”
裴温策的嘴巴向来厉害,在这个特殊的时候,他挑明了苏祁恒等人的野心,惹来了不少西楚人的议论。
苏祁恒坐不住了,他满面通红的指着裴温策怒斥道,“裴温策!你少挑拨离间,我们东吴和西楚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你以为我愿意说你那点儿烂事?管好自己的丫鬟,再到处乱咬人,小心我拔了她的牙!”
从大家族里出来的人,本身气势就盛。这会儿裴温策从哪个角度都占得上理,苏祁恒更显得狼狈,处处低人一等了。
“好了好了,今天是为东吴的使团接风洗尘的好日子,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也不谈了。”
坐在主位上的人终于开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算是得到了缓解。尤其是宴会的开始,那些歌姬们用优美的舞姿,缭乱了男人们的眼睛,也就没人去注意到暗处的明争暗斗了。
“看虞驸马似乎対这些歌舞挺有心德,不如宴会后就让她们陪你多交流交流。”
苏祁恒面色尴尬,他看了看皇上,又朝阮蛮蛮这边瞥了一眼,“不不,不用了。”
“唉?英雄爱美人那是人之常情。等会儿你亲自挑选几个称心的带走。”
“这……”
阮蛮蛮不明白了,苏祁恒这是什么毛臭病?他要不要歌姬总往这边看什么?难道不该看看阮云秀能不能接受得了吗?
现在可到好,弄得大家都往她这边瞎揣测。
“我那边转转。”阮蛮蛮知会了裴温策一声,便起身就走了。
反正在暗处有苏祁尧派来的人保护,明处还跟着裴温策送她的一対双胞胎兄弟,只要不发生特别棘手的事,还是没人能为难得住她的。
“美人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