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收拾的这样整洁,未免有些强迫症了吧。苏白晓也很爱干净,相比其他男生,他的房间也算是整洁,可和这个人的相比,那根本是比不了的。
倒是和原书中的性格相符。苏白晓没有继续往下想,只草草扫了一眼,便开始翻找抽屉,然后他发现,这抽屉里的东西虽比桌面上多了点,可也摆放的异常整齐。
这里面有一些书写用品,一沓信纸,三只钢笔,一瓶墨水。笔是用过的,这个能看出来,墨水也一样,只剩下半瓶,看来他应该是经常会写一写东西的。
苏白晓把这个抽屉推回去,又继续往下翻,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把整个书桌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然后……一个字都没看见。
可是纸和笔都用了,他怎么可能一个字没写过?苏白晓猜测对方是写了什么,却又不肯让人知道,所以才给藏了起来。
可他到底写了什么?又给藏哪去了?
再找找看吧。苏白晓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刚好看到一排排整齐的书,他灵光一闪,会不会是给夹到书里了?
可是他一本本的翻,把书倒扣过来,也没见什么夹页,最后翻完之后,书倒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苏白晓沮丧不已,看着这堆乱糟糟的书,又觉得心烦,根本不想整理,他忽然就很佩服之前这位,小小年纪,既有如此毅力。
自我调侃了一会,苏白晓便随手拿出来一本来看,这些书都厚的像块砖,不过都是中文,他能看懂,只是里面的字却印的密密麻麻,稍一分心就跑神,他没那个耐心,快速翻了几页,翻到了为书籍配的插图。
看样子是人的器官,苏白晓回头再看书名,抛开一大串前缀,才知道这是本解刨学。
而上面还有对方的标注。
苏白晓感到头皮发麻,他一连翻看了好几本,只觉得自己像一下子堕入冰窟,全身都冷得发抖,这人根本就不是对医学感兴趣,而是……心理有问题。
他没法再看下去了,只匆匆站起身,想去找件衣服披上。
可他刚走两步,就觉得脑子恍惚了一下,等再缓过神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梳妆台前。
在梳妆台的角落,放着一个木制的首饰盒,苏白晓看见它时,便又觉一阵眩晕,可不知为何,他还是将那个首饰盒打开了。
里面放着一枚天鹅绒玫瑰胸针,点缀的钻石闪闪发亮,让苏白晓感到莫名的熟悉。
他伸手去拿,却没有拿稳,啪嗒一声,胸针掉在了地上。
苏白晓下意识的想弯腰去捡,却发现地面上什么都没有,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再次清醒时,他坐在地上,抬头看那首饰盒,还原封不动的放在角落里。
第12章 梦
苏白晓觉得头晕,他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才勉强站起身来,最后晃晃悠悠的靠在凳子上,抬眼去看那个放在角落里的首饰盒。
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完全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白晓皱起了眉,忍着头痛,开始回忆起来。
当时的自己好像被鬼迷了心窍一样,身体自然而然的去做这些动作,打开盒子,拿出胸针,然后看见胸针掉在了地上,俯身去捡……这一串的记忆并不清晰,总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恍恍惚惚的,好像身体马上就要倒了,又好像周围的景物都在晃。
而他只要一回忆起这些,就觉得头疼,这种头痛并不剧烈,只是一阵接着一阵,不仅痛,又有点晕,像是车祸后遗症。
可自己都穿越过来了,应该不会受到这个的影响吧。苏白晓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那个首饰盒,又不信邪的把它打开了。
和之前的情形一样,最上面那层确实装了一枚天鹅绒玫瑰胸针,苏白晓压下心中的惊异,伸手把它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这次倒没有再掉地上。
苏白晓把它放在手心里,感觉很轻,但却没有那种轻的廉价感,天鹅绒面摸起来也很舒服,应该是高级面料吧。
其实他也只是猜测,毕竟自己的身份是皇子,不,是公主,吃穿用度都应该是顶级的,而且光看这上面镶了这么多闪闪的钻,就知道它一定价格不菲。
可惜又不能拿出去换钱,放在这里只能压箱底吧。苏白晓小小感慨了一下,他将这枚胸针翻来覆去研究,却再也没有出现上一次的感觉,他顺手把盒子里剩下的东西翻了翻,没有什么能引起他注意力的。
奇了怪了。苏白晓之前一直以为是记忆重现,在看到某个特殊的物品时,会回想起之前的某段记忆,但目前来看,不是。
毕竟真像他所想的那样的话,他盯着这枚胸针看了这么久,记忆会变得更加清晰才对,可现在来看,他几乎要把那段画面忘得差不多了。
直到这时,苏白晓才后悔自己当初看书的时候为什么不看的再仔细一点,或许自己现在就不用这么摸不着头脑了。
苏白晓又想了一会,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干脆把这胸针又重新仍回盒子里。
经过这么一遭,他非常疲惫,如果不是强打起精神,苏白晓甚至能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原本计划的事也没法做了,苏白晓只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外面下起了下雨,凉风卷着枯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把苏白晓吵醒。他朦朦胧的睁开眼,周围灯光昏黄,好像一切都安静又祥和,困意再次袭来。
可他这一觉睡的却总是很不踏实,并非有人打扰,只是睡睡醒醒,常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中的自己仿佛处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见任何光亮,钟声滴答滴答的响着,暗示着时间的流淌。
有时他能听见铁链撞击的声音,还有悉悉索索的低语,带着压抑痛苦的呻吟,沉重的脚步声,还有远方风的呼啸和哀嚎,他看不见,但是能听见,这些声音不断传入他耳中,给他带了无比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梦醒了。
苏白晓感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湿,睁开眼时不再是一片黑暗,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敢再睡去,生怕自己再进入那梦中,可那梦好似已经成魇,伸出无形的利爪,将他再一次拖入黑暗与深渊之中。
这一晚做了不知道多少梦,每当一场梦结束,他都要醒上一次,而后再抵挡不住困意,继续沉睡,如此反反复复,苏白晓很受折磨。
凌晨三点多,最后一场梦结束,苏白晓睁着眼睛,思绪清明。
他下了床,拉开窗帘,秋雨在灯光下连成无数条细线,树叶已经被吹得七零八落,可房间里却温暖的如同春日。
苏白晓打开窗户,风雨瞬间钻了进来,吹散了他的头发,也打湿了他的衣襟,萧瑟阴冷,但却能吹走之前梦境种种。
很冷,但与之前的梦相比,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苏白晓一回想起之前的梦,便接近于崩溃,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好像自己一下子被判了死刑,关押在囚牢之中,时时刻刻都在聆听死亡的声音。
绝望到崩溃。
苏白晓根本没办法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只会抱着膝坐在地上,雨水混着泪水划过脸颊,最终落在早已打湿了的衣衫上,苏白晓忍了一会,最终将头埋在膝上,不住呜咽。